<>从刑部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
街道又宽又干净,寂静无声,只有巡夜的京城卫。
马车就停在门口,南宫寒熙却拉沐霁月,不让她上车。
“如此良辰美景,月光皎洁,不如我们一起走走吧。”
难得有独处的机会,他只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沐霁月朝天看了一眼,月光在哪里?良辰美景在哪里?
南宫寒熙大汗,只是一个托词,到于这么较真吗?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沐霁月,“只要牵着你的手,就是良辰美景。”
夜色太暗了,一阵冷风吹过,头发都乱了。
沐霁月对这环境没感觉,“大晚上的都看不清路,不怕摔倒吗?”
南宫寒熙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浪漫一下吗?”
沐霁月是崩溃的,这乌漆墨黑的大晚上,店都关了,晚上宵禁没人出来走动,安静到了吓人,到底哪里浪漫了?
是谁给了他错误的感知?
“咳咳,天寒地冻的,我只想在暖气充足的房间,喝着热气腾腾的茶,吃着香香的点心,躺在温暖的软榻上看书。”
“……”南宫寒熙脑海里浮现一幅画,温暖又舒服。
好吧,他想喝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再放点桂花,可香了。
沐霁月见他发呆,只当他生气了,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就不想吗?”
南宫寒熙眼珠一转,“如果你邀请我整晚都陪着你,我就想。”
沐霁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尊贵异常,“本女皇的清名,绝不容许玷污!”
太可爱了,南宫寒熙忍不住被逗乐了,“噗,确实好冷,我们回去吧。”
沐霁月一听这话,立马蹭的跳上马车,抱着小巧的汤婆子,浑身都暖和了。
南宫寒熙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喝边,“只要跟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沐霁月眉眼弯弯,“你越来越会哄人了,跟谁学的?”
南宫寒熙很臭屁的表示,“无师自通,没办法,人聪明嘛。”
“切。”沐霁月直翻白眼。
一路斗嘴玩闹,笑声不断,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
又是大朝会,沐霁月一大早起来了,迷迷糊糊的梳洗,跟南宫寒熙一起吃了顿早餐,就匆匆朝前走。
南宫寒熙几乎长在宫中,吃喝都在宫中,另有寝宫居住。
虽然臣子们有所不满,特意上了奏折,但两个当事人都不当一回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两人都是内心非常强大的人,有主见,外面的流言蜚语动摇不了他们的想法。
其实沐霁月挺喜欢南宫寒熙住在宫中,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
再说了,名份已定,有什么好说的?
一上朝,文武百官齐齐下拜,呼声震天。
沐霁月高坐龙椅,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诸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
站在最前面的紫衣侯面无表情的站出来,“皇上,臣有话要说,关于孙少继,您是打算怎么处置他?”
沐霁月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怎么是他站出来?
以他的精明,不相关的事都不愿意沾手的。
“孙少继?扔刑部了,等问出所有的事情,就将人砍了。”
“那些事情……”紫衣侯刚想说什么,一个官员站了出来,跪倒在沐霁月面前。
“皇上,臣冤枉啊,还请皇上为臣作主。”
他一上来就喊冤,情真意切,好像真有此事般。
沐霁月淡淡的看着他,“张侍郎?勒索商户十一万两银子的张侍郎,你有何冤?”
这话的语气不对,张侍郎心里一乱,“臣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全是孙少继捏造陷害的。”
沐霁月不耐烦的蹙了蹙眉,拿起一份资料砸过去,“拿去看看。”
张侍郎拿起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商户的名字,在哪里受的银子,就连银票几张都写的一清二楚。
他脸上的血色全失,又惊又怕,这是孙少继给的?还是皇上查出来的?
不管是哪个,都不是好事。
“皇上,那是商户主动给的,并不是臣勒索。”
他为自己撇清关系,说的好像收钱也是不得已。
沐霁月冷哼一声,眼神都冷了几分,“是吗?反正你事情也帮着办了,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了,不过朕很好奇一点,你当时请了孙少继作证人吗?”
张侍郎呆了呆,脑袋一片空白,“没有的事,我跟孙大人的关系……还行,但这事私密的事情断然不会让孙大人掺和。”
沐霁月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还行?是相当不错吧。
张侍郎身边的一个宠妾就是孙少继给的。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侍郎混了几十年官场,也不是白混的,他的能力很不错,但最大的毛病就是爱钱好色。
“……臣明白了,他是暗中查探臣等的隐私,来日好拿捏。”
这话一出,其他官员的脸色都变了。
孙少继能这么对张侍郎,自然也能这么对自己。
这是先皇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但不管是哪种,都是下三烂的手段,让人不耻。
沐霁月凉凉的说了一句,“你们可是生死之交。”
张侍郎浑身一震,面如死灰,“不,他如此待我,何时把我当朋友?我也没有那么坑人的朋友,陛下,臣愿将十一万两银子上交国库,求陛下宽恕微臣。”
皇上的本事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也算有几分急智,立马将钱交出来。
沐霁月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本来就是不义之财。”
张侍郎立马反应过来,她并没有杀他的意思。
“臣愿再交五万两的罚金。”
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什么事。
沐霁月还是很看重他的能力,但太贪钱,得压一压。
“念你是初次,充公不义之财,交五万罚金,降一级,下不为例。”
“谢陛下。”张侍郎如释重负,悬在空中的心终于落到实地。
这位君王虽然是女的,但手段和心智都是一等一的厉害,让人不得不服。
兵部的关大人咬了咬牙,出来跪倒,将官帽放在一边。
“陛下,臣有罪,触犯了家法国法,已经被家族除名,请陛下降罪。”
没有人替他求情,这属于私德不修,谁沾上谁倒霉,比贪污更可怕的罪,这就是古代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