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霁月来不及擦去眼角的泪珠,猛的一个闪身,轻易脱身了,却笑的张扬,不可一世的张扬,可讨厌了。
“那可不行,我可爱惜自己这条小命了。”
紫衣侯怔怔的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一颗心更痛了。
她哭了,是为了他吗?
是心疼他?
却说着最残酷的话?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么矛盾又复杂的女孩子,让他又恨又爱。
“那么,你杀了我!”
沐霁月的心神大震,脸色发白,“大哥。”
紫衣侯的心口痛的快炸开了,好难受,好想做些什么。
“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不想看她的脸,却忍不住想看,如此绝望的爱,让他好想死。
沐霁月的脸色刷的全白了,脑袋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她咬破了舌头,痛意蔓延开来,清醒了几分,她却笑的明媚,“说来说去,都是你活啊,这可不公平。”
她像个调皮的小女孩,开着俏皮的玩笑,眼角却晶莹一片。
如果没有看到她的眼泪,真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肝的臭丫头。
紫衣侯的脸色很难看,“……我是认真的,你严肃点,由你来选。”
沐霁月怔怔的看了他好久,忽然举起手重重挥过去,“啪啪。”
两道巴掌响彻全场,吓的一大片飞鸟惊起。
紫衣侯的脸都肿了,却不躲不闪,直直的看着她,“沐霁月。”
脸上的痛又怎么及得上他内心的痛楚?
他嘴角勾了勾,扬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明明痛成这样,他依旧没出息的站在她面前,舍不得离开。
呵呵,他都看不起自己啊。
沐霁月看着他自嘲的神色,心口如针扎,却骂的更大声了。
“丫的,我早就想抽你了,你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有没有问过那些死去的人?为了让你活下去,不知有多少人送了性命,你怎么敢糟蹋自己的小命?”
他什么都没有,永远是孤寂的一个人,她也心疼啊。
但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爱情!
与其将来毁天灭地的决裂,不如早点让他死心。
她不是个好人,但,她是真的在乎他。
她的朋友,她的小伙伴,她的大哥啊。
她怎么忍心看他越陷越深?
她比谁都希望他得到幸福!
如果受不了她的决定,那就含恨离开吧,哪怕是狠狠报复她,她都能接受。
只是,她越心疼,嘴上骂的越狠,“你的家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那就更该替他们好好的活着,完成他们未完成的心愿,延续你家的香火,有后人逢年过节祭拜祖宗,不至于你百年后祖坟荒凉,这是你的责任。”
她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暴跳如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你做到了吗?”
她越骂越激动,小脸涨的通红,又换了一套说辞,“无数百姓在饥寒交迫中挣扎,是谁说要救他们于水火?是你,可你做到了吗?”
在她嘴里,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渣渣!
清冷的声音猛的响起,“是你说的。”
紫衣侯神色莫名的看着她,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哭什么?这是在骂他!
一边骂一边哭,算什么?
“呃?”沐霁月目瞪口呆,气势全消,呆呆的想了一会儿,猛的叫起来,“我记错了,你是说要跟我一起奋斗,为共同的信念而战,你做到了吗?”
嗯,就算说错了,也要辩赢!
她是女皇,她永远是对的!
紫衣侯看着理直气壮的女子,嘴角抽了抽,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她是个疯子!
“你并不需要我。”
沐霁月眼睛狠狠一瞪,凶巴巴的吼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能不能别乱加戏?大哥,人生中除了情爱外,还有很多东西,有信念,有梦想,有大义,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她拼命忽悠,想把他忽悠晕了,忘记小情小爱,为大义而战。
紫衣侯怔怔的看了她好久,“你的口才很好,但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哎,被她骂了一顿,他反而清醒了几分。
是啊,他的生命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他没资格说死就死。
沐霁月眼睛一瞪,她全白说了?
很累的,好吗?好渴!
“好吧,你立志要当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傻逼,我也不拦着,反正到时我让人在史书上写上一笔,紫衣侯江随风,为情自杀,断子绝孙,整一个脑残。到时无数后人会笑你的。”
她说话太刻薄了,紫衣侯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你的良心太坏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怎么会喜欢上这么……讨厌的女孩子。
一定是眼神不好!
“一直这么坏,从来没变过。”沐霁月这洋洋得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紫衣侯的眼神忽明忽暗,变化莫测,不知过了多久,他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神色,“忽然觉得我喜欢你,很傻,不值得。”
扔下这句话,他轻轻一点脚尖,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这么果断的走人了?
来去匆匆,打的沐霁月措手不及。
气的她直跳脚,“喂喂,就这么走了?还没有说完呢。”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想通了?
还是继续折腾呢?
好歹给一句痛快话吧。
她大呼小叫,但唤不回那个远去的男人。
半春鼓足勇气从暗处走过来,轻声提醒道,“主子,紫衣侯走了。”
霁月一扭头,眼睛瞪的圆圆的,“靠,这都什么事呀?大晚上的跟我撕逼,很冷的。”
“主子。”半春震惊的看着她,如同看到鬼了般。
霁月的心情很不好,没好气的说道,“想说什么?”
“你……擦一擦吧。”半春怯生生的递了一条手帕过去。
霁月茫然的看着她,一抹脸,抹到了一手的水,震惊的瞪大眼晴,“啊啊啊,怎么下雨了?我脸都被雨打湿了!”
“……”身边的侍从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哪来的雨?
另一边的高墙下,颀长的男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