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霁月的心情依旧很失落,尤其是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忍不住沮丧。
有太多的思绪在心底翻滚,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全卡在喉咙口,什么都不能说。
吴桐见状,轻声问道,“小安,你今天心情不好?为什么?”
霁月苦笑一声,怎么说?难道说,你母后的祭日?
还是算了吧,就让他什么都不知道,无忧无虑的活着吧。
那些纷纷扰扰的世界,她一个人就够了。
“不为什么,只是心烦,来,陪我喝酒吧。”
她主动给他倒上一杯,将酒杯往他手里一塞,还是那么强势。
吴桐捧着酒杯,呆呆的看着她。“喝酒伤身,还是算了吧。”
“是朋友就陪我……先敬一个人。”霁月举起酒杯,将酒倒在地,敬那个女人。
吴桐一头雾水中。“谁?”
霁月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托着下巴,眉眼如画,神情有些呆滞,“吴桐,你心目中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吴桐的心神剧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冰雪聪明,完美无暇,是个贤妻良母。”
他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抛弃了,还是无意流落在外面,但是,他对家人,对亲情的渴望不比别人少。
可能,还要强烈许多。
无数个夜里,他默默的幻想着父母的模样,他们的形象都完美至极,无人可及。
霁月扬了扬酒酒,喝了一口,“听上去是个完美的女人。”
这语气怪怪的,吴桐敏感的意识到了,忽然想起她的那些话,“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霁月嘲讽的笑了笑,“是个傻女人,为爱疯狂,为了所爱的男人付出了一切,生命,家族,还有亲生骨肉。”
家族灰飞烟灭,为她陪葬。
一双儿女一个流落在外面,成了一个低微的江湖中人,在刀尖上舔血。
而另一个,在冷宫长大,受尽欺负。
吴桐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明知她的话不可信,但忍不住会多想,“……那也不是她的错。”
霁月拂了拂发丝,笑的无奈,“是啊,爱上一个人怎么会是错?”
爱情无罪,但是,被情爱蒙住双眼,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被人耍弄,唯有一声叹息了。
反正,她永远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爱情虽然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性命,道义。
吴桐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忍不住帮着辩解道,“那是她的选择,她不后悔就行。”
为爱而死,多么凄美呀,如果是他,他也不会后悔。
沐霁月嘴角抽了抽,果然是亲母子,没想到最像安后的人是他,都是感情动物。
明明都是聪明人,却为爱奋不顾身。
哎,她欣赏这种纯粹的人,却没办法喜欢。
“她后悔了。”
吴桐的心口一震,像被重物压着了般,“什么?你怎么知道?”
沐霁月翻了个白眼,“试问,几万条人命因你而死,你会后悔吗?”
吴桐惊悚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几万条人命?你别吓唬我,小安,你喝多了。“
她一定又在编瞎话!
这肯定不是真的!
霁月勾了勾嘴角,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喜欢那个恶毒的女人?”
吴桐脸色大变,有些恼怒,“小安,请你尊重我,也尊重我喜欢的人。”
得,一提起他的白月光,就固执的不像话,整一个瞎眼的人。
霁月早知道会这样,淡笑道,“她会害死你的。”
吴桐听不得这种话,怎么可能害死他?她那么善良,那么纯洁,是个小仙女。
“不会,她不是那种人,你不要困在上一代人的恩怨中,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小安,你太偏激了。”
霁月无语了,看来永远不是慕容清清的错,那错的只能是别人。
喜欢一个人,就这么盲目?
但一想到安后的事迹,她又有些明白了。
子肖母,对感情盲目的付出。
“是吗?”
吴桐一直觉得她的性格有缺陷,“这世间有很多美好的事,师徒之情,男女之爱,手足之情,都是很美好的,你不能因为没有拥有就否认存在……”
霁月呵呵了,这脑洞也开的太大了。
她没有拥有而嫉妒?这也太可笑了。
“来,继续喝。”
她给他倒满酒,还是喝酒吧,谈心聊天不适合他们俩。
吴桐默默的喝酒,来者不拒,不知喝了多久,他的脸上浮起了红晕,多了些醉意。
“小安,你来秦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霁月小脸嫣红,醉意朦胧,笑嘻嘻的说道,“为了你。”
吴桐只当是醉话,微微摇头,“酒量这么差?才几杯啊,就醉的不醒人事?”
好吧,喝醉了,才会醉酒吐真言。
霁月才不管他怎么想,一个劲的灌他酒,“啰嗦,喝酒。”
吴桐又一口饮干,很认真的盯着她看,“小安,能不能答应我,不要乱杀人?”
这是神马鬼?她什么时候乱杀人了?沐霁月表示不服,“我不用亲自杀人。”
手下都这么能干,能让她亲自动手的,必是大事。
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他这么问,摆明了把她当杀人狂魔,能忍吗?
“小安,你……“吴桐的脸色变了几变,难看到了极点,挣扎了半响,才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到底叫什么?”
霁月笑的迷离,似乎醉的不轻,“不着急,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吴桐感觉被无视了,忍不住愤怒的质问,“你的名字就这么见不得光?”
也不知从哪来的怒心,就是忍不住发作出来。
霁月眯起眼晴,视线有些飘,小脸红扑扑的,“哦,我是怕吓着你。”
她是正式赐封的镇国公主,她的名字对百姓来说,不是秘密。
如果稍微注意天佑局势的人,对她的名字不会陌生。
她的话说一半藏一半,让吴桐很费力,“什么意思?”
沐霁月不想将他拉进复杂难测的政局,他确实是唯二的皇子,但是,一出生就流落在外面,性格太过刚直。
不适合尔虞我诈,她又不愿意赔上一生去辅佐他,那只能维持现状喽。
“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