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毕恭毕敬,沐霁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一一点名,很是卖力。
而沐霁月做在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茶点都放在一边的茶几上,悠然自得。
她好像是这里的主人,尊贵非凡。
妙净看不下去了,压抑了多时的怒火往上冲。
“你也太嚣张了,沐霁月,你是来接受惩罚的,不是让你来作威作福的,皇上若是知道你这么嚣张,会很失望。”
“他失不失望,关我什么事?再说了,又关你什么事?”沐霁月挑了挑眉头,神色淡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妙净震惊的瞪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是你的君父!”
对君父如此不敬,就不怕被杀头吗?
沐霁月霸气冲天,“我不信天不信命不信君王,只信自己,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
短短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好强势,太叛逆,太桀骜不驯。
“你……”妙净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沐霁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看来这些日子挑的水太少,从今天开始挑五十担,谁都不许帮她,否则同罪。”
都管到她头上,看来是太闲了。
妙净很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发号司令?你不是主持,没有这个资格。”
她本来就不是善茬,拔尖的性子,对谁都不服气。
又自恃身份高贵,在寺里横着走,没受过什么苦。
沐霁月也不生气,轻敲桌面,“主持,你说呢?”
明空暗自心惊,她太沉得住气了,这样的人惹不起。
连内务府大臣都折在她手里了。
“四公主是帝女,身份最尊贵,她有权作主。”
她自问没有沐霁月的牛气,不敢得罪。
别看沐霁月进了雷音寺受罚,但依旧能将一品大臣拉下马,这意味着什么?
帝心和能耐,二者都不可缺。
妙净特别不满,小脸一板,“师傅,你干吗听她的?她不过是废后之女。”
明空在心里狂吐槽,是啊,是废后之女,但照样能呼风唤雨。
霁月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问道,“胆敢冒犯公主者,该怎么罚?”
明空沉默了几秒,犹豫了一下,“打一百棍。”
霁月微微颌首,“那就执行吧。”
明空使了个眼色,几名粗壮的仆妇走向妙净。
妙净惊怒交加,反了!“你敢?我也算是你的堂姐!”
霁月喝了一口茶,随口说道,“沐霏,礼亲王之庶女,宠妾所生,趁嫡母病重时,暗中在药中下毒,害死嫡母,被礼亲王世子送到雷音寺……”
大家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这样。
进来的人都是犯了错的,但不会公开,只有雷音寺的方丈一人知道。
妙净如见鬼了般,又怕又怒,“你怎么会知道?”
霁月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尼,若在外面,这年纪早就嫁人生子了。
“我还知道礼亲王答应过你,会尽快将你捞出去,为你许配一门好亲事,是吧?”
妙净挺起胸膛,得意洋洋,“是,我父亲还记得我,他最疼爱我,很快就将我捞出去,而你在这里要等到老死了。”
礼亲王每个月都会给她送来很多东西,让她在寺里过的很滋润。
也因为如此,才让她拉拢了一大批人。
霁月微微摇头,整一个傻冒,“你今年几岁了?”
这话题跳跃的太快,妙净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霁月怜悯的看着她,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很可悲。
“今年十九岁了,十五岁被送进来,整整四年了,还没有出去,你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妙净的心狂跳,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你胡说,父亲每个月都给我送钱送东西,他没有忘记我。”
她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霁月看透了她躲避的心思,却不愿放过她,“有没有忘记重要吗?从你被送进来的那一刻,就注定被抛弃了。”
她的声音冷漠如雪,没有一点感情。
本来就是个陌生人,名为远房亲戚,其实血脉早就远了。
妙净如被榔头重重一击,眼前一阵阵发黑,“不。”
霁月就不怎么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女人,“蠢货,在你父亲心里,你和世子孰轻孰重,难道你不清楚吗?只要世子在一天,你就出不了这个山门。”
不对,就算世子死了,她也没机会出去。
害死嫡母是重罪,不为世俗所容。
妙净的心口一阵剧痛,眼泪哗拉拉的流下来,“不会的,父亲最疼爱我,在他心里,我最最重要。”
霁月呵呵一笑,“那你怎么在这里呢?”
妙净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眼眶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霁月,“沐霁月,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一出生就被皇上抛弃了,现在又抛弃了一次,你很痛苦吧,哈哈哈。”
只有别人比她更痛苦,她才会好受些。
她就是这种人,见不得别人好。
霁月不禁乐了,笑眯眯的问道,“你觉得我痛苦吗?”
她闲适的坐着,喝着香茶,吃着点心,笑容明媚阳光,安逸而又美好。
妙净嫉妒的发疯,她怎么能比自己过的好?
半夏真心看不上妙净,就会咋咋呼呼,一点本事都没有。
“公主,跟她啰嗦什么呢?打死也没人给她收尸。”
妙净的脸色剧变,惊恐万状。
霁月闲闲的说道,“我们要先礼后兵,以德服人,说不通再弄死。”
说着似是而非的歪理,却比大道理更对众人的胃口。
“是。”半夏已经守全被自家公主的才华折服了。
长的好看,又霸气,谁都欺负不了她。
还会做护肤品,又会制药,什么都好。
妙净气的满面通红,怎么也不甘心。
“你为什么有丫环随侍?这不公平!”
霁月无语望天,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
“我有特权啊,笨,打吧,看看能不能打的懂事点。”
“是。”
几名仆妇将妙净按在地上,一棍棍的打下去,打的血肉模糊。
霁月像是没看到般,慢吞吞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明空对她的敬畏更深,什么人都能得罪,唯独这位公主不行。
“四公主,一共有一百零六人,都到齐了,加上我和您五位,就是一百一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