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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筹钱,愁钱(1 / 1)

<>黑夜笼罩在这片宁静的村子里,村子的周边都是田地,远处的路灯照不到这片田野围绕的村子,只有家家户户门口的灯光显示着这里的人气。风从海边吹来,吹过田野,打在墙上,穿过窗子的缝隙里挤出“呜呜”的声音。

电视里播放着“春运”的新闻,一线城市的返乡潮已经开始。“我省铁路方面今年临时加开春运XX班次”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传出。

屋子里的声音沉寂了下楼,许母倒了杯茶放在许亦面前,叹了口气。许父则皱着眉头盯着电视机,双眼没有焦距的思考。

“老爸,怎么回事?”许亦问到,许父还没说,许母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原来许父今年托关系接了个市政建筑的工程,工程做到年前已经收尾,验收工作都做好了就等上头拨款。结果上头原先的领导调岗位走人,新来的这个人是从其他单位过来的。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封了所有应付账款,说是要查验各个工程的款项问题。

俗話說金橋銀路草房子,說的就是做工程這塊的利潤點。一般省市如果建一條公路,由一家有實力(至少看起來有實力)的公司接手,再把工程分割成幾段路,如果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施工隊,或者压根就想赚个倒手的钱,就会把工程造价压下些分包給其他人。但是这样的公司也不会去负责帮你讨要工程款。

政府的所有工程一般都由施工方垫资做。施工方一般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就只能去借贷。如果施工方碰到厚道一些的地方就会按照进度分期给钱,做一段路就给一段钱。

但是要碰到恶心的单位,会赖着不给,你还必须往下做。要是不做了还会想办法把你踢出去换其他关系户做。即使不踢出去,拖欠个一两年光光支付利息都不够其中的利润。

再加上需要扣押一部分尾款来做工程质量保证金。

這部分的资金最早是為了避免有的工程施工隊把表面做的漂亮實際上裡面偷工減料。工程一般會從總造價里按比例收取押金。許亦就看過一段家鄉的道路建成不到半年路面多处塌方。

在后世许亦一个大学学弟做桥面工程,他直言自己建造的桥自己不敢开上去。

但是到后来业内越来越多的单位假装遗忘这一部分的尾款。就成为许多单位的私人金库

許亦的父親就是這樣承接了一段路,分包下來其中一塊。前面花钱打点给领导接工程,中间花钱打点各种刁难性质的抽查验收。利润已经被抽掉了一部分,現在道路施工完畢,驗收完畢,質量沒有問題。扣除應該給予政府的押金。还有一些利润可以赚。

建好了,所有流程都合格。但是最后一步被卡住,特别难受。这个工程许父到是没有像后来那样借高利贷搞,但是工程投入了这十几年的所有家当。身上一分钱都不剩。

做了十几年工程的许父还是懂得行业潜规则,也送过茶酒请吃喝。毕竟在许父心里,该打点的都做了。你上头领导都打过招呼了,原来领导也发声了。作为一个科长能不听局长和原副局长的?

但是据圈子里的人透露,这个科长原来混的不如意,现在好不容易时来运转的坐到了财务科科长,想把多年在冷板凳上没吃到的油都补回来。加上这两年新的班子换人了,一个偏好基础建设的领导上台了。

如果按正常程序审批款项到位也没事,但有些工程在工程款还没落实的时候就匆匆上马。上头领导总是觉得时不待我,急于做出成绩,资金没有到位就敢先搞再说。有的项目就是边审批边建设,甚至没有审批先上马。等到建好了造成了既定事实,再绑架省里和国家的意志。

这两年鹭江建设速度快,但是资金缺口至少有40%,先给谁钱后给谁钱就是关键。因此一个小小的负责给钱的科长却有着不小的能量。许父却没有来得及转变思路。

许多人为了讨到一笔工程款不得不低头。而有的施工方为了能接单压贿赂官员,拿下的项目看似没有利润。但通过降低施工材料标准,或者拖欠工人和材料方的欠款则成了通用手段。用这种方式压低成本,除了让自己赚之外,剩下的都吐到了给予他项目的人头上以保证下一次能继续接到工程。图的就是这一次喂饱了这个领导,下一次工程的利润多出许多。

许父原来的关系调离该单位但还有些能量就帮许父打了个招呼,奈何吃上隐的科长根本不在乎一个已经离开本单位的老领导招呼。前面刚点头哈腰的对老领导做保证,转过身就给手下下达指令不许放出一分钱给许父。他认为许父是在用老领导压他,在私下里跟朋友提的时候就这个事情说过一句“不懂拜真佛跑去找泥菩萨”。

许父听说这个事情后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你上头招呼的再好下面有人纯心作梗你也没有办法。老领导毕竟开过一次口,觉得对方这样做很不舒服,就再催了一次。这一次科长直接借口工程需要审慎查验,合同签订的时候有些不合规定,需要重新审理以免造成国家损失。这理由说的冠冕堂皇。毕竟人走茶凉,老领导觉得如果再开口被驳回了这张老脸就丢的没边了。所以他就对许父说“去找他私下里协调下,协调后我再帮你敲敲边鼓。”

“那老爸给他送了多少钱?”许亦沉吟了会问道。眼睛里透过了与年龄不一样的沉静。

“你觉得呢?”许父觉得这个平时只会读书玩闹的孩子今天有些陌生。许父想看看他有什么不同,也算是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那压抑在胸口的抑郁把自己憋出病来。

“一般来说工程款看里面的总造价和利润的多少来决定上供的标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接的工程都是从一包手里或者二包手里接过来的,三包的利润一般是20%-40%。你的总额和毛利率是多少?”许亦沉思了下说道。

“哦?我这个工程从一包那里接的,找的是局里的领导打招呼给一包分出来的。利润不少。造价是300万的一小段路。毛利润是100万左右。你老爸我做工程评的就是良心和口碑。偷工减料的事情我们不做。”许父抬了抬眉头,对于许亦的话有些吃惊。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教过孩子这些东西。

“那给那个领导多少?”许亦再问。

“大领导给了20万,这个领导给了5万。我们是老关系了,而且你叔伯以前在省里有照顾过他,虽然现在早退休了这人人情人家还认。”许父说道。“只是不知道还认多久了。”许父叹了口气。

“老领导这个价格就不说了,大领导给个20万,这个科长虽然是下面的人但是具体办事又当了个官,给10万比较合适。即比上头低,又比老领导高,这次给他面子以后好相处。”许亦算了下说。

“儿子不错,原来以为你只会读书玩闹,居然还懂这些。这是爸最近几天最欣慰的一件事。”许父站起来拍了拍许亦的肩膀说。

“10万你以为你爸不会给啊,那人的胃口可大着呢。”许母却没觉得高兴,继续叹了口气。

“10万不够?”许亦有些吃惊,就一个科长,只是负责最后一个环节还想吃多少。

“他要40万。你说这人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许母愤愤地说。

“40万?还真敢开口。上头收多少他心里没数?这样做可是坏了规矩,以后谁还敢接他们的工程!”许亦大吃一惊。

“就是40万,所以我才不敢给,给了上头领导知道了对他不满肯定对我们也不满,觉得我们赚的多给的少了。”许父皱着眉头。“不给这钱又拿不到,眼看过年了,工人们催着钱要过年。大家都不容易,我也知道他们干了一年就图这点钱回家过个好年。”许父有些疲惫的坐回了沙发。

“爸,先给那个科长,要多少给多少。这样的人干不长时间就会被打下去,下次换上的人肯定不敢像他这样搞。”许亦劝到,“先把钱要回来,不然被拖着更麻烦。”

“给了也没用,”许父重新点了根烟。“离过年没几天了,他都封账了。”

“所以你爸现在到处找亲戚借钱。”许母说道。“现在有现钱的就你二伯,但是看来不会借了。”

许亦记得高三这年春节许父并没有拖欠工人工资,否则被这些乡里乡亲的工人堵上门来肯定过不好年。那样的话哪怕自己再迟钝也会记得住这个事情。当时到底是怎么处理的?还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带来的变化?许亦用力回想当时的一些片段。

突然许亦灵光一闪,那年过后许父和一个平时不算铁的人关系变得紧密,还曾经对许亦说过当年要不是他连年都过不好。许亦想起了这个后世经常来家里做客的人“陈麟”——许父原来部队的战友,转业后在泉北的家乡搞餐饮和工程。

“老爸,你记得陈麟叔叔吗?”许亦问道。

“我们部队的战友当然知道了,每年几次部队聚会都会喝上几杯,平时偶尔来家里泡茶喝。”许父有些疑惑。

“你跟他借看看。”

“又不是亲戚关系也没铁到那个程度,找他借?他肯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听说陈麟叔对老爸你也是很佩服的,他好像对别人说过老许这人做工程质量过硬,对下面的人也不错,听说有次一个工人觉得热在还没建好的楼里睡觉,失足掉下来摔断了腿。明明是工人自己的错,老许又是贴钱又是探望的,听说后面知道对方家里困难还资助那户人家的孩子上大学。现在的社会都向钱看,像老许这样的人不多了。”

“他真这么说过?”许父有些自豪又有些疑惑的问。

“真的,他这么说过。老爸你不是觉得跟战友说这个事情丢脸不敢开口吧?”许亦用了点激将法。

“能让工人过好年我这老脸丢也就丢了。”许父拿起电话来点开通讯录。

“怎么说?”许父手指放在发射键上,有些迟疑。

“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照实说,咱们说的越清楚,陈叔越好判断,咱不能说些假的坑了别人是不?”许亦认真道。

许父点了点头,按下发射键。

“陈总啊,过年好啊,给你拜个早年。”许父的声音重新变得昂扬起来。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我这边现在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下。”

“是这样。。。”许父把事情前因后果说给了陈麟听。

“嗯,现在先付一部分给工人让他们能过个年,年后要到了工程款再补给他们。”

“这怎么行,哎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年后一定尽快打给你。这利息给你按三分算可以不?”许父的眉头松开了些。

“不行不行,必须要算利息。不然你吃亏了。”

“哎,好好,好,我把卡号发给你。真的太麻烦你了,太感谢了。好,过年我们再坐坐。”许父站起来大声说。

挂了电话,许父红光满面,看着许母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

“太好了,终于借到了。不然这年都不知道怎么过。”许母松了口气。

“咱给他算多少利息?”许母心又提起来。

“他没要,但是我们到时候肯定不能少了他,他把自己餐厅的钱都打给我们了,食材供应商那边先压了一半的尾款年后再结。”许父叹了口气。“这人情欠大了,他也不容易。”

“人情不人情不说,我们先过了这关,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还就好。”许亦说。

“肯定不能忘!”许父突然站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许亦的肩膀。“好小子,今天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许父笑着说。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许亦挑了挑眉头道。

许亦其实心里清楚即使自己不说,最后许父找到对方的时候也是借的到。只是在这过程中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拒绝,低下多少次头,说多少的好话。被多少像二伯一样的势利眼找机会踩一脚。即使许父说不在乎,但许亦心里觉得那年过年许父肯定没有现在这样轻松。

这或许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尝到的好处吧。

家里传来久违的笑声,风继续刮着,但许家觉得今年的冬天也没有那么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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