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路上,一众人又与宫沐聊了不少,无一不是围绕着方才的皮影皮,不得不说,他们见识了一场精彩好戏,真是回味无穷。
当然,这其中有对宫中之事略闻一二的,显得脸色有些异样,可皇帝那模样态度看似不会拿这少臣君问罪,也就心中一压,当作不知。
事情得以圆满完成,自然是要感谢出人出力的续少将军,宫沐还是个知恩感恩的人,一改往日针锋相对或者冷淡的态度,略带着讨好,想邀人去酒楼里撮一顿,可又想到续府的大厨不比外头的厨子差,便纠结了。
瞧着男人,不如请他到外头风花雪月一翻?
男人嘛,撩弄一下花啊柳啊是平常事,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忽然间宫沐觉得这主意倒是不错,于是,他难得带着一张笑脸,“少将军可有空闲?”
那讨好的意味太明显,续祁自然看得出来,本想着自家夫人开窍了,也难得一回,便很是爽快地点首,“嗯。”
正想着这人又有什么主意之时,就闻对方十分认真地说道:“如此,今夜便请少将军一等。”
听这话里的意思……
男人眼里暗了暗,却不动声色平静着一张脸,仿佛万般无涟漪,事事无波澜。
自认为是好主意的宫沐一下午都在安排,非常之认真到亲力亲为,这使得某男人愈发地期待夜的到来了。
这一次宫沐是打定了主意要感谢一下那男人,除了宫里这一遭,其实也谢他平日合作态度。无论是新婚之夜的洞房时菊花没被开采,还是叫他去西华苑的请求,又或是救助四皇子一事,这男人屡次配合,且看得出很是尽心尽力。
若换作他人,宫沐深知未必会有人如此配合甚至可以说有些迁就自己了。
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人生总有许多意外,有惊喜也有惊吓。
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宫沐一时无话,倒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说真的,他都快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个人了。当然,只是快不记得,并不表示他真不记得。
叹一口气,宫沐终于还是张了张嘴,问了,“玉莲啊,你我不再是主仆,你何须跪我?”
为了那次背叛?
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他的视线飘向远处,其实也算不得背叛,一开始玉莲就不是自己的人,不过是一个诱杀自己的线子罢了。
玉莲跪着不言不语。
“你的伤,可好了?”
自己手臂丢了一层皮已经长出嫩肉许久了,续府的药好,连疤都快消失不见了。
跪地垂首的玉莲很轻地应了一声,“回少爷的话,好了。”冷冷淡淡的,像是一无情无绪的漂亮的娃娃。
宫沐想,这才是真正的玉莲,那个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脸天真而温柔的丫鬟不过只是一个角色。
“既然好了,来寻我,为何?”还恭谨地称自己少爷……看玉莲这个模样,来道歉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来罚跪以示歉意的?
玉莲不语,仍跪着。
扶额,宫沐一脸的无奈,“你倒是说出来意啊。”这让他怎么猜?“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西华苑吗?是牡丹让你来的?”
想到牡丹那个彪悍又痴情的女人,宫沐就头疼。转念又一想,该头疼的是那个男人,自己操个什么心?
玉莲摇首,宫沐看得出她在犹豫,一时也不急着催她了,就这么一人站着一人跪着在这院子里,远看了还真有点儿不成体统。
也好在这祁福堂的人嘴不碎,不然得传出他这新少夫人如何刻薄如何欺凌丫鬟下人的谣言了。
又是一个闷葫芦的。
两相僵持着,宫沐很是无奈,也不管她了,他急着出府准备晚上招待续祁的事呢。
只是不想,等他回来之时,玉莲还在那里跪着。
见过执着的,但没见过如此莫名其妙执着的,简直让人头疼。
神色有些疲惫的宫沐本想无视,可这么大个人跪在那儿,大半天了仍是岿然不动,也难为她身体健朗。
出乎宫沐预料的,他无奈地刚走到玉莲面前还未出声,便闻这闷葫芦终于愿意开声了,“奴婢已离开星罗,不再是星罗宫之人。”
宫沐:“……?”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宫沐瞪着跪在那儿没有挪动过半分的少女,好半响才理解那话中意思,本等着她继续说些什么,对方却又开始闭口不言,继续当个闷葫芦。
宫沐:“……”这个叫人头疼的世界!
“好了,起来吧。”宫沐扶额,朝边上跟着伺候的黎生说,“去让大丫鬟给她准备房间。”虽然他还未理解这少女到底想做什么,既然她跪着不动大约是不想走,或者说一时之间估计不会走,所以宫沐也只能先把人安置,总在这里跪着也不是个事。
黎生不知道当日宫沐被刺杀之事,所以并不知玉莲曾经刺杀过自家少爷,虽一直郁闷不见玉莲身影,可少爷不说他也不敢问。这会儿听少爷的话,便带着笑把人领走了。
听了宫沐的吩咐,玉莲这次没再继续僵着,而是朝他又匍匐地拜了拜,这才起身,许是跪得久了,这起身得一个摇晃,宫沐是本能地出手相扶。只是却未扶上,对方身影很快地闪了一下,到底还是稳住了。
略尴尬地收回手,不等他说什么,又闻得玉莲垂着臻首,“谢少爷。”
“……”我都还没扶到你好吗!
不过,看玉莲这个意思,是不再继续跪了,宫沐内心为自己一时机智而点赞,好歹让人起身不再继续跪着了不是。
在旁人眼前,宫沐是奇怪的,或者说是独特的;然而在宫沐眼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奇怪的,都很奇怪好吗,简直就没一个正常的。
打发了不正常的人之后,宫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转回屋里去了,他这一天可累得不行,宫里之事算是解决了,而答谢续某人之事,也希望能圆满。
抱着圆满的心情,宫沐很是疲累地让人伺候了沐浴更衣,草草地吃过晚膳之后,平日里总爱捧着本书看的人今儿个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旁的什么,竟然没那个兴致,早早就躺下了。
他粗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晚上九点都不到,还早着呢。
这个时间,正是烟花柳巷最为热闹之时。
换了个姿势,宫沐真的觉得很累,可双眼却睁得很大,无半分睡意。
没有原因的,也许,是没有他自己清楚的原因,反正就是这个状态了,仿佛被什么缠住了似的,又倦又累却睡不着。
躺了好久,慢慢的,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失眠了?
向来爱睡且懒散甚至有些好吃懒做的他,居然失眠了?为什么呢?就连当初自己死而复生他都还能倒头睡上三天呢,即便是身为一个男人却嫁人了,明明时刻担忧着菊花不保,还在洞房夜时他也能睡个好梦觉。
而此时,他居然失眠了。
让他郁闷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眠。
因为时间还早?
又看向一边的沙漏计时器,虽说早了点,但比这个时候还早时他都睡过,然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不明白,宫沐开始睁着一双水灵略带狭长的眼在数羊,从一数到一百,又从一百数到一,再从一数往千。
在途中之时,屋门却被撞开了。
是撞开的,因为发出了好大的动响,吓得正到九百多的宫沐一个激灵,马上就忘了数到哪了,转身往门外看去,见着那熟悉的身影之时,本能地起身惊诧,“你……”这么快就完事了?
后面的话,他却没来得急说出口,尽数被堵在了喉咙里。
猛然间瞪大了双眼,眼底尽是不敢置信。
当然,这不是他们头一回……嗯,不是他头一回被强吻了,可宫沐仍还是惊得呆在那儿忘了反抗,甚至忘了去寻找答案。
男人的吻凶猛而残暴,一下子宫沐就感觉到了口腔之中传进喉咙里的铁腥味,还带点儿甜。疼痛传进大脑时,他才豁然明白,那是自己口中受伤了。
“唔!”疼痛带给了宫沐理智,这会儿他才想起来反抗,然并无卵用!
他越是反抗,越能感觉到身上男人的粗鲁,甚至凶残,疼痛伴着身上一种撕裂感,让他神智混沌了起来。
这……睡衣啊,就这么给撕没了。
以二人的体型乃至身气身手,宫沐深知与这男人不在一个次元的,紧张害怕地挣扎得一额头都是汗也毫无作用,宫沐无力了,最后只能停下了这徒劳的反抗。
似乎感受到了被震压在身/下之人的安静下来,续祁那带着粗暴的行为缓缓而降,吻得也算细致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不再残暴,甚至带了些意味不明的讨好或者说是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