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适龄的公主唯有曲素一人,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嫁的;剩下一个清儿才年仅六岁,更是不可能和亲。那么,尚且算在皇室人且又年纪合适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萧红鸢。”
叶轻绡说出这个名字,再次扶额叹了口气,她没想到,折腾了了一大圈,到头来竟然又只剩下了萧红鸢。
她是知道萧红鸢的心思的,但是正因为知道,也知道耶律信心没有她,所以叶轻绡才更担心。
萧红鸢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若是真去和亲,未必会是一件好事儿呢。
见叶轻绡眉头紧锁,萧桓沉默了一瞬,方才道:“不如你去问问她,看是什么意思。毕竟,咱们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也能想到。”
萧桓说的不错,其他人自然想到了,而此时的定南王,正站在御书房内,聆听着康帝的垂训。
“皇,微臣非是不顾大局。定南王府守在边疆这么多年,漠北有几个将领未同萧家交过手?微臣只怕若是红鸢嫁过去,非但不起好的作用,反而会导致那些将领心怀不忿。届时战火再起,并非好兆头啊。”
定南王说完这番话,再次磕了个头。
任凭康帝将嘴皮子说破,可定南王只咬定了这一套理论,满口的大道理。
偏这些话又格外有道理,让康帝反驳不得。他知道定南王说的不错,可是眼下正是跟漠北交好的好时机,他不愿意错过。毕竟,有这么好的一个时机,若是能够将漠北压制一头,纵然是牺牲一个女子,也是值得的!
对于他的念头,定南王早猜的十分透彻,所以他更加不愿意让萧红鸢嫁过去。否则一旦开战,第一个要牺牲的,是他的宝贝女儿!
便在这时,只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殿外走进,而后便见一个红衣女子快步前,朗声道:“皇,臣女愿意前往漠北和亲!”
眼前的女子,红衣如火墨发如缎,一双眸子里神采飞扬,瞬间便叫人想起那盛夏的骄阳,明晃晃的晃花了人的眼。
这话一出,还未等康帝答复,听到定南王斥责道:“糊涂东西,这里是你个女子说话的地方么,还不退出去!”
萧红鸢不闪不避,郑重的朝着康帝行了一礼,再次仰起头坚定道:“臣女萧红鸢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皇,臣女自请和亲,请皇恩准!”
得了这个消息之后,萧红鸢的心是颤抖的。不知为何,她是笃定,耶律信一定是想要娶自己的,否则怎么会特意让使臣说这一番话?
要知道,放眼这皇族之内,除却长公主之外,可只剩下她萧红鸢了!
所以,耶律信这是变相的表白自己么?是不是她在想着耶律信的时候,对方也在朝思暮想的将她牵挂在心?
一想到这些,萧红鸢再也坐不住,登时来了皇宫之。
即便家人反对,也阻止不了她想要嫁给耶律信的心!
“皇,小女年幼,胡言乱语,还请皇恕罪,莫要听她的话啊!”
定南王将头磕的山响,回眸看向萧红鸢的眼神里都带了警告。他自幼太惯着萧红鸢了,竟然让她做出这种擅闯金殿自请和亲的事情!
丢人也罢了,这丫头究竟知不知道,她这是在把自己往思路推啊!
很显然,萧红鸢不知道。
非但不知,且还坚定了决心,不管定南王说什么,她都咬定牙关,坚持要远嫁漠北。
到了最后,康帝乐呵呵的下了旨意,将萧红鸢的位分往提了一提,册封她为“贞敬公主”,前往漠北和亲。
见康帝下了口谕,定南王顿时便颓然的跌坐在地。见到自己父亲这个模样,萧红鸢也有些心酸楚,只是一想到耶律信,她顿时便坚定的谢了恩。
而此时的萧红鸢,还不知自己此去会受到多大的磨难。这会儿的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即将要嫁给的男人——耶律信。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萧红鸢的身份再也不是从前定南王府的那个小郡主,而是变成了和亲的贞敬公主。
他们父女出门之后没多久,定南王妃便觉得心不安。等到看到定南王回来时,身后还跟着封赏的太监之后,顿时面色一白,前抓住了定南王的手。
可定南王却只是长叹一声,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得他身后的萧红鸢,怯生生的叫了一声:“母亲。”
不必她说话,只消这神情,定南王妃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好容易熬到了那些太监离开,顿时便软软的跌坐在椅子,抓着萧红鸢的手哭道:“红鸢,你这是要了为娘的命啊!”
她虽然是一介妇人,可是这些年在祁连城,他们萧家同漠北打了多少杖,红鸢嫁过去,岂会有好下场!
见定南王妃哭的撕心裂肺,萧红鸢也后怕起来,无措的跪在定南王妃的身边,哽咽道:“母亲,我只是,只是想要嫁给他。”
只是她的话,却被淹没在定南王妃的哭声。反倒是一旁侍奉的叶轻樱,有些诧异的看向萧红鸢。
她竟然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对耶律信生出那种心思了!念及此,叶轻樱猛然想起她出嫁前一日,叶轻绡状似无意说的那番话。难不成,那时候叶轻绡便看出了萧红鸢的心思么?
一想到此,叶轻樱顿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定南王妃哭了一会儿,再次抓住萧红鸢的手,咬牙道:“红鸢,母亲不同意你和亲!你是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何能去漠北受那等苦楚?大不了,我明儿进宫去求皇,哪怕长跪不起,也要求他将这门亲事作罢!谁爱和亲谁去,这个公主谁爱做谁做,反正我的女儿,是绝对不能去的!”
见定南王妃这般,萧红鸢只觉得心越发乱了几分,她有心想要辩驳几句,却在看到定南王妃哭的红肿的双眼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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