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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黄三姑(1 / 1)

<>第九章黄三姑

黄风兰是古陵市陵西县人,生于大跃进时的1958年。

早年丧父,跟母亲长大。

她有姐妹三人,排行老三。因为在村里辈份高,村里许多人称她是“黄三姑”。

农村就是这样,不管年龄大小,按辈份叫人。

上学时就是学校出了名的假小子,天天跟男孩子在一起丢砖打瓦没个正行。初中时不在本村,在乡住宿学习。初中的最后一年就开始谈恋爱,跟班上几个女生争风吃醋闹的不可开交。

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进了市里卫生学校。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天天脱课不说,还与地方不三不四男女鬼混。

卫校毕业后开始在乡医院干护士,没有多久就离开了。

离开的原因是医院收治了一位南方来的中年买卖人,在小恩小惠面前不久就睡到了一起。这个买卖人信誓旦旦要回去离婚娶她,带着她到处跑买卖。

后来她发现上当了。这个买卖人不仅要她陪,还为了生意让她陪别的客人。堕了两次胎后算是醒悟了,回到了家里。

总算有几分姿色,经过媒人说合,嫁给了海边一户好人家。老公公是养殖专业户,很有钱。只有一个儿子,结过一次婚离了,留下一个女儿。找她不为别的,图得是未婚能生育。说穿了是为了传宗接代。

这方面黄三姑有把握。怀过两次孕,虽然都流掉了,至少说明自己这块地还能长庄稼。

不料天不遂人原,几次怀孕都流产了。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她几次流产导致内分泌功能失调,形成了习惯性流产,以后怀孕成功的机率很低。

这可吓坏了黄三姑。本来找了个好人家,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不料年轻时的轻浮带来了如此大的恶果。

她心里很清楚丈夫家娶她的目的,真要不能生育的话,被赶出家门是肯定的。况且她的不孕是因为早年风流所致。

她又怀孕了,小心翼翼熬过了几个月,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孩子站不住。

这可吓坏了黄三姑。她不敢说出实情,托词要回家安胎,回到了母亲身边。

这一次,她比前几次更小心。天天不敢活动,在家里由母亲伺候着。

也是命该如此,快八个月时,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急忙来到了古陵市妇产医院。

这次不是流产,而是胎死腹中。

当天晚上,医生给她做了剖腹产,掏出了一个死婴。

黄三姑住院没敢告诉丈夫家,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医院照顾。

手术后的她躺在病床上,心里是既怕且恨。怕婆家人知道后会追查总是流产的原因,恨自己年轻时的不慎重。

她心里清楚,经过这次折腾,以后连怀都难。如果婆家人知道她不能生育,准得把她赶出去。

一天晚上,能下地走路的她不自觉的来到婴儿房前,隔着玻璃望着那些肉嘟嘟刚刚出生的婴儿,心里的忌嫉和羡慕无以言表。

第二天就要出院了,面临的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她不甘心,不想就这样失去已经稳定的生活。

突然,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偷一个婴儿,当作是自己生的,神不知鬼不觉。

她把想法告诉了母亲。妈妈虽然觉得不道德,想到女儿一生的幸福,也认同了。

夜里三点多钟,正是人生物钟最弱的时候。她准备了一个纸箱子,四面捅了几个窟窿。让妈妈在外面接应,自己轻脚来到婴儿房。

夜晚静寂的医院走廊没有人活动,婴儿房里只有一个护士在守夜。昏暗的灯光下,没有婴儿的啼哭。瞌睡虫上来了,护士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黄三姑轻轻推开门,慑手慑脚的走了进来。

她看到靠近墙角婴儿床上一个睡得正香的婴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伸手连同盖在婴儿身上的的毯子抱了起来。慢慢退出了婴儿房。

医院的电梯已经停运,四周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她顺着步行通道下了楼,把婴儿交给了在楼下等候的妈妈。

黄三姑的妈妈趁医院门卫不注意的时候,溜出了医院。

她不能直接回家,要走也得与女儿出院一起走,否则家里多了一个婴儿别人会怀疑。

她们早早在一家小旅馆开了间房,准备第二天黄三姑出院后再一起回家。

妈妈带着婴儿走了,黄三姑回到了病房。一切都很顺利。

婴儿房丢了婴儿的事不是一声两声的事,整个医院乱成一团。公安局当天就介入了,展开了排查工作。

当时医院没有安装,除了向值班护士和门卫了解情况外,就是向所有住院病人和工作人员询问线索。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眠中,问谁都说是在睡觉,没有发现有陌生人出入。

那位门卫也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整夜没有合眼,不可能有人抱孩子从大门出去。

倒霉的是那位婴儿房值班护士,丢失了婴儿,她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黄三姑没事儿似的拿着医生的出院单办理了出院手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院。

没有人会怀疑她,她也是苦命儿。挺着大肚子进来,带着伤口离去。

回到小旅馆,原以为第二天可以抱着孩子回婆家报喜,不料面对她的是妈妈的一脸愁容。

孩子原来是在暖房里睡觉,抱出来后虽然有毯子包裹,怎耐出门后被冷风一吹,身体起了变化。开始是吐奶,后来发烧,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开始时,黄三姑的妈妈觉得只是受了点凉没有在意,用被子严实的包裹放在床上。后来想孩子该饿了,掀开被子想喂奶粉。发现身上发热,满脸通红。

她也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对孩子头疼脑热的事并没有在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黄三姑回来了。见到孩子这个样子,知道情况不好。然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敢到医院去。

黄三姑念过两年卫校,还在医院当过一段护士,医疗知识懂一点。

她思前想后犹豫了一会儿,拉腿跑了出去。

她到药店买来了酒精、棉球和温度计,还买了儿童降烧药。

回来量了量体温不到39度,她觉得问题不大。就一个人硬向婴儿嘴灌了药。

不料过了一会儿,婴儿烧的更厉害了,连水都喂不进去。

她先用毛巾蘸上温水在孩子颈部、腋窝、大腿根部擦拭了一会儿,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体温仍然没有降下来。

于是,她开始用棉球蘸着混成40的酒精,从脚心到前额耳朵,一遍遍的擦拭着。按她的经验,一般经过这样处理,很快就能退烧。

她住的旅馆位于城郊,破破烂烂的,一晚上不到20元钱。住宿的都是南来北往的人,管理不严,只要给钱,连记都不用登,没有人会注意这对母女。

本来准备下午就离开古陵,孩子一直高烧不退无法成行。

晚饭后,见孩子仍然没有退烧的症候,黄三姑又给婴儿服了一粒买回来的小儿泰诺林,睡觉前又服了一粒。

本以为物理外理和服药之后,孩子会很快退烧。不料到下半夜时,孩子不仅烧未退,而且出现抽搐现象。眼睛闭着,嘴闭的很紧,连奶嘴都塞不进去。

她狠了狠心,用针在婴儿的耳尖外放了几滴血,观察了一会儿,仍未改善。

“造孽啊!”黄三姑的母亲是养过孩子的,预感到情况不好,在边上一个劲的抹眼泪。

黄三姑也没辙了。她是懂医的人,知道孩子生命有危险。

“到医院吧!”母亲说。

“那敢去医院!别人问起怎么说?妇产医院丢婴儿的事惊动公安局了,正在各个地方排查,到医院不等于自投罗网!”黄三姑说。

“给人家送回去,咱认个错,求人家原谅!”母亲说。

“认错?晚了。要是孩子救不过来怎么办?我们就是害命,要判刑坐牢的。”黄三姑说。

“你是说这孩子会死?”母亲瞪大了眼睛。

“现在送医院可能晚了。要是开始发烧送医院的话没多大问题,现在孩子的身体可能烧坏了,救不过来。”黄三姑说。

“你说你这是啥章程,非要偷人家的孩子。这要是死了该咋办!”母亲哭着说。

“不能让他死在这儿,旅馆的人认识,还是找个地方丢掉。”黄三姑下了狠心。

“人还没有死,这样丢掉你不怕天老爷用雷劈你!”母亲不赞成。

“劈就劈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活路。这次又流产,那个家也呆不住了。不是我不努力,是老天对我不公平。活该这孩子倒霉!”黄三姑下定了决心。

“别让他死在咱手里,找个有人的地方,让别人捡去,兴许送到医院还有点希望。”母亲说。

“知道。我现在就出去,看有没有早起的人。”黄三姑说完就开始准备。

她用原来的毯子包好,仍然放在纸箱里,提着悄悄出了门。

城东大街由于两头是车站,一些下了火车奔汽车站的人路过的多。

她提着纸箱,像刚下火车的旅行者,慢慢向前走着。

凌晨四点多,街道上基本没有人。天微亮,路灯照耀下的马路显的惨白凄凉。

突然,她发现前方有个人在扫马路。

这个人穿着工作服,弯着腰,把落在地上的树叶扫在一起,然后用一个很大的提手箥箕装起来,送到垃圾堆里。这是早起的环卫工,是每天早晨最早上班的人。

她乘那个环卫工转身走后的机会,悄悄把孩子放在垃圾堆边上,然后躲在一旁观察。

环卫工提着满满一箥箕的树叶回来了,看到纸箱楞了一下。然后俯下身,解开了纸箱,发现了婴儿。

环卫工看到孩子愣在那儿,还四处张望了一下。

只见他从纸箱中抱起孩子,塞进了怀里,连工具都没有收就匆忙的走了。

黄三姑舒了一口气,急急回到旅社,和母亲收拾了一下东西逃离了古陵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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