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见楼潇往自己这个方向定定的看过来,顿时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胸口的那只小鹿跑来跑去,贝齿微微咬着嘴唇,脸蛋通红。
见楼潇的鞋子朝着自己走来,张佑更是急忙整理一下衣摆,鼓起勇气抬头看她,“楼……”
神医两个字都还没说出来,就见着楼潇直直的越过自己走开。张佑顿时僵在原地。
楼潇站在那个冲她眨巴眼睛的小侍面前,笑着问他,“公子,咱们是否曾经见过?”
古棉心底的白眼已经翻到头顶。他们何止见过,还天天一起睡过。
但他现在只是一个张家的小侍,见着这么好看的神医来跟自己搭讪,自然要扭捏害羞一些,声如细蚊,哼唧道:“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神医。”
张员外见自己儿子面如土色的坐了下来,顿时拦住楼潇继续聊天的打算,一边招呼她快快坐下来,一边背着她狠瞪小侍,让他赶紧下去。
楼潇却说道:“让他在身边伺候吧。”说着伸手领着那小侍的手腕,走到饭桌前。
张府作为大户人家,更是有大户人家的做派和享受。吃饭时身边都跟着专门服侍的小侍。若是有什么想吃的,那小侍便会用干净的筷子给她夹到碗里,主子们只管坐着享受到碗里的饭菜就行。
张佑以往很是享受这种几乎饭来张口的待遇,但是今日却觉得格外碍眼,恨不得把所有小侍都撤下去。
原因无他,主要是跟在楼潇身边的那小侍太不懂规矩,竟想着惑主媚上。气的张佑牙痒痒。
楼潇坐定后,古棉便学着别的小侍模样,给她挑选饭菜。
“你早上吃饭了吗?”楼潇开口问他。小师弟一早上便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吃过饭了没有。
古棉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闻言轻声细语道:“多谢神医挂念,奴还没吃。”
“那你想吃点什么?”楼潇想着既然张佑白天没事,待会儿给他诊完脉,便带他出去逛逛。
古棉一副为难的样子,微微咬着嘴唇,把一个小侍的卑微表现的淋淋尽致,看了一眼旁边张佑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心底别提多解气了,脸上却是惶恐不安,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神医饶过奴吧……”
众人:“……”
两人离的近,几乎头贴着头说的话,楼潇说的声音轻,别人听不太清,但古棉虽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声音却是咬字清晰。
顿时饭桌上的人看向楼潇的视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楼潇:“……”她也没做什么。
张家夫郎看了一眼楼潇,见她和旁边小侍聊的火热,又看了眼脸上几乎结冰的儿子,小声探头跟妻主说道:“我瞧着这神医,也不像佑儿说的那么好。这才刚见第一面,就和咱府上的下人聊的这么熟稔,哪里像个正经女人。我看她也就是医术好些,才被人捧的那般高。”
楼潇要是听清这段话,定然会知道,如果自己名声坏了,肯定是沾了小师弟的光。
楼潇见着古棉盯着自己面前的糕点,顿时夹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两人往常吃饭时,他够不着的,都会让楼潇夹给他,然后就着她的筷子就这么咬下去,也不在乎这筷子她有没有碰过嘴。
古棉这时候却揪着衣角扭捏了一下,红着脸小声问道:“奴也可以吃吗?”
楼潇询问的看向张员外。
张员外心底那个高大的神医形象因为面前的场景有些摇摇欲坠。
她心有点累,不太想说话,更不想瞅见那个媚主的小侍。冲着楼潇摆摆手,一副你高兴就好。
“吃吧。”楼潇把东西又往他嘴边递了递。
古棉这才眨巴着眼睛,轻轻就着的筷子咬下去。糕点很小,他一口就能含住,嘴巴包着糕点,牙齿却咬着她手里的筷子不松口。
楼潇感受到他咬住筷子了,好笑的说道:“你也不嫌弃上面有我的口水。”
古棉背着张佑轻飘飘的瞪了她一眼,眼尾微挑,眼神魅惑。见她看的发怔,这才满意的起身。
楼潇被他这一眼撩的心跳加快,不自然的抵唇轻咳一声,低头吃饭。
张佑觉得这饭是吃不下去了,他也想就着楼神医的筷子吃糕点,他一点也不嫌弃楼神医的口水。
他咬牙忍了忍,抬头时却是一脸温和的看向古棉,嗔道:“哪里有吃主子东西的,待会儿我让人重新给你做一盘。”里面放着砒霜,最好吃死你!
古棉这才垂头嗯了一声,乖巧的站在楼潇身边。
但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就用侧腰轻轻撞楼潇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想尝尝那道糕点。
他不用说话楼潇也知道他的口味,立马又夹来新的。
“少爷说,奴不能吃。”她筷子递过来了,古棉却后退了一步,委屈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楼潇:“……”
张家人也被他戏耍的差不多了,楼潇小声唤他,“……棉棉。”示意他见好就收。
古棉撇了撇嘴,才收敛安分很多。张佑分明对楼潇意图不轨,他甚至都怀疑所谓的中毒吸血就是一个圈套,就为了引他家这个傻乎乎的老好人妻主过来。
吃罢饭后,张佑立马让管家去把那个小侍赶出去,就算卖到花楼也无所谓,反正是不要再看见他就行。
管家领了命令,赶紧去查刚才那个小侍是谁,对着府里的小侍名单查了许久,挨个数了之后,还是没找到那个小侍,那人仿佛就是瞬间蒸发了一样。
不管如何,好歹是合了张佑把人弄走的心意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小侍如今已经揭开面具,正以本来的面目陪楼潇在酒楼里坐着呢。
古棉长的精致又好看。不看他作弄人的性子,单单是往一个地方一坐,垂眸安静喝茶时,倒是美的不可方物,尤其是眼尾微撩,眼神带着酒意似得,朦胧好看,眼尾的那颗泪痣,更显妩媚之色。
楼潇来到酒楼,在靠窗的地方寻着这人,周围桌子上的女人,眼睛或多或少的往他身上看。
“点了吃的吗?”楼潇坐在他面前,笑着问他,“怎么今天不易容了?”
古棉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下巴微抬,“我今天不是古棉。”
楼潇好笑的看着他,“哦?那你今天是谁?”
她低头想翻个杯子倒口水喝,然而桌子上只有一壶茶,一只茶杯。那只茶杯此时正抵在他色泽柔和的唇边。
“我今天有别的身份。”古棉习以为常的将手里的杯子递给她。楼潇则往里面添杯水,就这么喝了。
古棉见她与自己共用一个杯子,眼底笑意闪过,看着她的嘴巴说道:“我今天是花楼里的头牌,棉棉公子。”
楼潇一口气喷了出来,幸好古棉闪的快。她一边跟他道歉赔罪,一边抵唇轻咳。
“头、头牌?棉棉公子?”楼潇咳的眼尾发红,看的古棉心底发痒,想伸手欺负她。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真这么干了。
古棉单身撑着桌子,倾身靠近她,另一只手指随意的把自己衣襟扯的开些,露出里面白皙如玉的肤色以及那修长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
楼潇默默吞了口口水。
古棉垫脚,身子逼的更近,手贴在她脸上,圆润淡粉的指尖从她眉眼处轻轻划过,到鼻梁,一路向下停在唇上,指腹描绘着她好看的唇形,眼底隐隐跳动着忽明忽暗的光亮。
楼潇只能听到心扑通扑通的声音,眼里就剩下这么一个人,只觉得被他手指摸过的鼻子都是热的。
而古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最后慌了起来,也不撩她了,而是双手捧起她的脑袋,让她昂头向上,着急道:“楼潇,你流鼻血了!”
楼潇:“……”她说鼻子怎么这么热呢。
“……没事。”楼潇觉得脸都丢在了地上,赶紧低头处理自己的鼻血,不让他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含糊着说道:“你把衣襟拉好。”
古棉这才明白她是怎么了,脸蛋一红,伸手拉上衣襟,抿唇笑了起来,像只得逞的小坏蛋。
“怎么样,能不能成为头牌?”等楼潇鼻血止住,他明知故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楼潇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不怎么样。”最好换个别的好人家公子的身份。她觉得小侍就挺好。
古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我去花楼里试试。”说着就要起身。
“棉棉!”楼潇慌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强硬的态度在他回头看自己时瞬间软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别闹。”师姐心脏不好,经不得吓。
“那你说我好不好看?”古棉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背上爬来爬去,咬着嘴唇小声问她,“我好看,还是张公子好看?”
“当然是你好看。”楼潇极力忽略手背上异样的感觉,认真的说道:“棉棉最好看。”
古棉这才满意,嘟囔着说道:“谁要去花楼呀,我就是想用这个身份而已。”
随后他兴奋的问她,“你说你要是早上刚和小侍调完情,下午又领回去一个花楼头牌,那张公子会不会被气死?”
张公子会不会气死楼潇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这回出来,洁身自爱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
但楼潇有些好奇,“张公子为什么要生气?”
古棉一口银牙差点咬崩,气的想骂她,最后吐出口的只有四个字,“木头疙瘩!”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一句,“笨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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