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闻声转身,
入目的就是一道宽阔的胸肩,
没有仰头,
若水声音还是有些沙哑,“黎组长,”
“嗯、”黎塘硞皱了皱眉,点头,
两个都没有再说话,黎塘硞走上前,和若水并肩,或者说要比若水还要前一点,
地方就那么大,若水一个焉里吧唧的病患自然就被对方的伟岸的身躯挤到后面去了,
要不是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若水现在估计吃奶的劲都要使出来争这么个一席之地,
不过,现在,
若水只是虚虚的瞥了对方立在前面挺翘的屁股一眼,叹道,
呵,有力的大屁股……
“咔嚓,”
若水抬眸看着面前亮起的一簇小火焰,她的眸子里也映着这一簇跳动的火焰,
“你哭了?”黎塘硞看着若水明显就有些湿润的眼眸,收了自己的打火机,语气疑惑,
随后,又道,“为什么?”
若水没说话,视线越过对方到了对方的身后,看着远处看不见的地域,摆明了那不做理会的态度,
黎塘硞皱皱眉,有些弄不清对方的态度,
摸了一把自己剃的板头,坚硬的发根有些扎手,
“在你进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想清楚再做决定,现在后悔了,啧,大不了过两天走的时候把你先送回大使馆,你再自己回去吧。”
对方以为若水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哭是因为后悔现在艰苦的生活了,于是有些烦躁的开口,
对他来说,一个队里的成员这么“娇气”,他也很烦,而且,走了一个又要来一个才能保证小组的完整性,就算是他也不能确定下个人是不是一个刺头,
或者说来这里完全就是为了混,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那样的话他还要花很长的时间为对方做思想工作,
毕竟若水虽然其他的业绩虽然不突出,但是那一腔热血却还是不错的,而且技术什么,经验什么都可以靠时间来培养,但那三观就是很难扭转的了。
“不,”
“什么?”
想到以后可能有的糟心事情,黎塘硞语气里难免带了一些急躁,
配着对方的长年累月的“川”字眉间,气势有些严厉,凶狠,
要是这会还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原主估计就不会在吱声了,
不过,若水知道对方虽然看起来很凶……好吧,实际上也很凶,但是对方却是一个负责任的组长,所以她一点不怕对方蒲扇大的手向着自己巴掌大的脸袭来,
而且说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把自己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已,
“我不,不回去,这是我自己选的一条路,我不会放弃的。”
若水抬起头和黎塘硞对视一双黝黑的眸子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着光,那是坚定。
黎塘硞看着,舒展开自己眉心的褶皱,
牵扯着嘴角,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微笑,但是因为很少笑,因此显得极为僵硬。
若水默默的地下了头去,手上拢了拢自己的外套,
谁知道对方的海拔那么高,能不能看见自己的小兔兔,还是包严实点吧,就是是原主的暗恋对象,咱也不是谁便的人啊!
可怜若水还以为自己是上一个世界的俯视而下,就能看见一对膀子一对球的波霸,
黎塘硞舒出一口气,幸亏对方没有说啥,不然有点小尴尬,
不行,作为一个队长多少还是需要鼓励一下自己的队员的,
“嗯,你的政治觉悟还不错,希望你继续发扬。”
若水闻言抽抽嘴角,这样的夸奖真的是老三样,
朴实,直接,笼统。
“黎组长,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笑了,有点慎得慌。”
“……”黎塘硞的身子一僵,
自己这个敬业职守,雷厉风行,认真严谨,克克业业的好组长,竟然被自己的队员给说了?!
一直都是走在同龄人前端的,被老师夸奖,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的黎塘硞愣住了,
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人,这样的污点怎么能存在?
必须不能存在呀!
若水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让对方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既雷厉风行又平易近人的好组长!
然后,以后就出现了一个黑面杀神,拍着自己队员的肩笑的一脸僵硬,就好像注射了满脸的破尿酸,
被“温柔”笑脸以待的队友们:……
组长大人,求冰山脸,再不济鬼畜也可以啊!求蹂躏啊!别夸了!
两个人就静静的站在外面,傲然挺立在小山丘上的两道身影,衣诀那个飘飘然啊,
从后面看就跟孤独求败似的。
不过只有当事人知道,
冷风那个吹呀,昆虫那个叫啊——两个人啊
一个字,尬!
终于还是黎塘硞发现若水第三次拉外套,才道,
“外面冷,你还是回房间吧,你病还没好,别又加重了,”说完,黎塘硞就住了嘴,
若水抬头看对方嘴边明显还有话的样子,道,
“我知道了,黎组长,还有事吗?”
“还有就是,”黎塘硞脸色有些犹豫,
“嗯?”
若水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那你今天晚上势头挺足的,应该也算恢复了一些精神,明天就到岗位上来工作吧,不要拖累了小组的工作进程。既然你不舒服,你就负责编写报道,资料的话,韩月,明天应该就整理好了。”
黎塘硞还是没有忍住,说了这么一番不体谅下属的话。
若水:……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果然,这很黎塘硞。
“好。”
淡淡的应声,现在她就想回去睡觉。
黎塘硞见对方直接就应下来了,眼底也有了一些欣慰,
“去吧。”
若水点头,慢慢的走回了房间,一关上门就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若水看了一眼齐燃,还没醒,
估计是太累了,
走上前,若水废了一番周折才把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齐燃弄到了床上,
最后若水看着对方像是个八爪鱼一样的,占据了自己床上所有的位置的时候,若水在床边,扶着腰,
不行了,不行了,闪着腰了……
又费了好一番功夫,若水才把齐然赶到了里面,然后自己睡在外面,
睡着的时候,若水脑子里闪过一道庆幸,
幸亏对方没有脚气……
当外面的黎明刚刚露出第一丝曙光的时候,
“嘭!”
又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溅起一层厚土烟尘,
若水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看着床上的齐燃:……
她真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