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陪着太子的。”
秦邪低着头,一半的面具露了出来,半边嘴唇红的妖异,可是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宫婵点点头,上了外面的轿子后脸色依旧有些不好看,一想到公西凉如今正春风得意,心里便恨的出血。
还有那个沈濯,从初见她便觉不喜,果不其然,如今和公西凉勾结共同害她的儿,这笔账,以后慢慢算。
“回宫。”
“是,娘娘。”
一路上心里都有些不平静,再加上皇上的心思难测,如今既已废了太子,也猜不透他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叹了口气,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进了宫才发现自己的宫门前跪了一地的人,哆哆嗦嗦的,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一样。
绿衣的小宫女看到她来脸色一亮,总算是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皇上等你多时了。”
皇上已经许久不来凤鸾宫,如今却在此等她,肯定是为了太子的那件事。
宫婵眼眶通红,有一种冬雪边花的柔弱感,此时一低头作态,便更让人心疼几分。
“去见澈儿了?”
“回皇上,是。”
公西琅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册子,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
“皇后,你大抵是怪我的。”
“皇上,臣妾不敢,只是有些心疼澈儿罢了,此事明明是他关心自己的三弟在前,奈何被有心人利用,臣妾只是……”
“朕知道,一开始也没有想过会把他怎么样,可是朝堂上的那番话,众臣可是都听见了,朕若是不惩罚他,以后岂不是任由他们在背后议论朕教子无方。”
宫婵垂了垂眼睛,此时若再为澈儿求情,必然会招来对方厌恶,所以抬头展了展眉。
“臣妾怎么会怪罪皇上,澈儿冒进,此番也算是让他好好反省,否则做事总是让臣妾不放心。”
公西琅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不再说话,似是想到了什么事,语气轻快了起来。
“丞相就要回来,朕又要多一个为朕分忧的大臣,丞相此番为百姓超度,可谓是尽心尽力,朕自当好好奖赏他。”
“臣妾替哥哥谢谢皇上。”
“这些日子便先委屈澈儿一下了。”
公西琅叹了口气,此时如一个慈父般,只是这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并没有人知道。
“臣妾恭送皇上。”
公西琅起身,摆了摆手,明黄色的身影出了凤銮宫,众人又是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
这也许正是许多人都向往那个位置的原因,万人之上,俯瞰众生,谁又不喜欢。
公西琅眼底深沉,明黄色的身影一路走走停停,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眼睛。
魏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公西琅身边,看对方一脸愁容,知道最近的事怕是让这个人不顺心了。
“皇上,如今看来,是不是妖王殿下赢了?”
魏权不敢随便猜测面前人的心思,只是说出了现在众多人的心声。
公西琅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赢?诡谲多变的朝堂,谁能真正的赢,除非……他想让对方赢!
“结果后期自有论断,凉儿确实有治国之才,只是如今怕是还需要磨炼。”
魏权低头,磨炼?皇子之中谁还能跟妖王相提并论,无论是智谋还是功勋,所有人都得望尘莫及。
“这几日你进宫的次数倒是多了起来,可是有什么事?”
公西琅看着面前的人,往常这人可是不怎么喜欢进宫的。
魏权身子一震,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张柔弱绝美的脸蛋,心里惊涛骇浪般,连忙垂了垂脑袋。
“哪里有什么事,只是想多为皇上分忧罢了。”
“倒是辛苦你了,这么多年,也只有你尽心尽力的在我身边,”
“这是臣的份内之事。”
魏权依旧低头,不敢流露过多心思,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能够完美的隐藏,所以只能尽可能的不去看对方的眼睛。
公西琅离开后,魏权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捏了捏双拳,那个女人的影响已经大到他忽视不了的地步了……
一路出了宫门,如今朝堂局势已定,妖王坐上那个位置是迟早的事,魏权这么想,其他的官员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些人中,却独独没有沈濯,那日之后,她没有见过公西凉,似乎那人最近很忙似的。
“楼主,妖王若真的当了皇帝,对我们有利还是有害?”
“难说。”
“为什么?”
“人心难测。”
一月撇了撇嘴,手指一挑扔了块糕点进自己的嘴里,这些朝堂之事可真是复杂。
沈濯低头仔细的摸着自己的扶桑琴,公西琅下一步该怎么走,她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却无比确定,公西凉不是公西琅心中的储君人选,可是那个人是谁,她却没有答案。
闭了闭眼睛,自己似乎越来越偏执了,以前总抱着毁了公西氏江山的想法,可是如今她却有些茫然,无论如何,娘亲,爹爹,大哥他们都已经回不来了……
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人,红尘之中,该有多寂寥。
……
京城众人还没有从太子被废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转瞬就被另一个消息给震到,丞相要回来了。
“公子,那沈状元和妖王真是命大,雁难归也能活着回来,况且妖王殿下还中了毒……”
宇文孽轻轻的笑了笑,如此才有趣不是么,他也没有想过那两人会葬身那里,毕竟一个是战神,一个是举国皆知的夺锦之才。
“公子,那沈状元的武功似乎不低啊。”
岂止不低,一般的江湖高手根本奈何他不得,众人只知他才华横溢,却不知他的武功更是惊人,当时也确实让他惊讶了两分。
“不可小瞧他二人,一个公西凉能够让池阳一跃成为强国,如今再加上沈濯……羽,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宇文孽捏着杯子,淡淡的说道,眼里毫无波澜,似乎只是在讨论一件小事,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
“沈状元若是能为我们所用……”
夜羽轻轻的说了声,他对那个人崇拜至极,若是能站到一条船上,想必也是一大乐事吧。
“沈濯他不笨,况且他的心性,大抵是随心所欲的,所以不要试着去拉拢,他大概是不屑这些的。”
“我知道,公子,只是有些不甘罢了,公西琅他怎的如此好命,池阳有了一个公西凉不说,再加上一个沈状元,怕是其他国家也会骚动起来。”
“那才好不是么,水不浑,怎能浑水摸鱼,池阳越乱,对我们才更加有利。”
宇文孽淡淡垂眼,似乎在他的眼中,从来没有什么事能够让他着急,井然有序的做着一切,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的目标迈进。
也许正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目标,如今才能心无旁骛,淡然处之。
“丞相宫玉广就要回京了,他那么疼他的侄儿,怕是朝堂局势又要变了。”
“这是必然,公西凉虽然强悍,却没有公西澈那么幸运,他的母妃当年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医女,在宫内不争不抢,若不是妖王这些年争气,怕是宫里早已没有那个人的位置,又如何能坐上如今的贵妃之位。”
“说起来这些年从来不曾听说过瑾贵妃的消息,皇上也不曾赏赐于她……”
夜羽有些奇怪,按理说妖王几国皆知,瑾贵妃也应当母凭子贵,怎的如今却依旧无声无息一般。
宇文孽不再说话,那个女子,说起来他是敬佩的,十年前的沈府案件过后,瑾贵妃便向公西琅请旨,从此闭门不出,也不待客,就连公西凉也常常吃闭门羹。
说起来沈府的案件当年牵连甚广,瑾贵妃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选择明哲保身吧,那个女子也是个聪明人。
“公子,你可知今晚是什么日子?”
宇文孽蹙眉,今晚很特别么,想了想,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摇了摇头。
“前不久花间辞姑娘不是被皇上册为妃子了么,谁不知道花间辞是天下第一舞妓,可是在她之上以美貌闻名的却是茗湘坊的绯烟姑娘,今日便是她竞拍的日子,若是有幸得了头奖,便能与绯烟姑娘把酒言欢。”
宇文孽淡淡掀眉,面前这眉飞色舞的人当真和平时不一样,想了想绯烟这个名字,从来不献艺,不抛头露面的一个女子,却是让见过的人惊为天人,甚至被称作是民间第一美女,名气比那宫月雪更甚几分。
“难怪今日京城到处都是风雅公子,原来竟都是为了得到绯烟姑娘的青睐么。”
说起来,沈濯曾经似乎与绯烟姑娘共处一室,是第一个被绯烟姑娘邀进房间的人,不知这次他是否会去。
“沈状元会去的,那是他来京城第一个与之有瓜葛的女子,况且坊间传言,绯烟姑娘心仪沈状元,也不知这是真是假……”
夜羽对沈濯的事颇感兴趣,又关系到沈濯的终身大事,心里更是好奇了几分。
“是否真假,今晚一探便知,走吧,去茗湘坊。”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