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浑身不安中,郭蕊推门进来,不过只是接了个电话的空当,却看到她的一张俏脸从刚才的阳光灿烂、春风得意变成了阴云密布、垂头丧气模样。
就连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也满含着哀愁和郁闷,她的眼角似乎还弥漫着一层水雾,仿佛一低头,就会有大滴的泪珠要滚落出来。
看到郭蕊仅仅接了一个电话,就成了这幅摸样,同情心作祟的我,连忙拉住了坐回旁边座位上的郭蕊的衣襟关切问道:“美女,怎么回事?家里有急事了么?如果有,尽管说出来,我和贾总一定会倾力帮助你的。”
而贾总见到郭蕊情绪落差如此之大,也免不了关切地询问道:“郭助理,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被我和贾总盘问得急了,郭蕊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道。
“哎,都怪我自己瞎了眼,找的男朋友,脾气暴躁还爱猜疑。
这不,我就周末时间加了个班,他就在电话里胡乱猜测,说我去和野男人约会去了,骂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郭蕊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不能理解地替她打抱不平道:“碰到这样的渣男,如果是我,早就将他摔进爪洼国里,简直欺人太甚啊,还好你没有结婚啊,还能及时从他身边逃走。”
我庆幸万分地慨叹着。
“哎,感情的事,哪里有那么容易,爱上了一个人,犹如踩进了一个爱情的陷坑,当你想要拔脚离开时,却发现已经中了陷坑中的暗器,遍体鳞伤,若没有外力援助,想从他身边逃走,谈何容易。
一言难尽啊!我的家事太复杂,太心酸,如果只牵扯我一个人,凭着我的个性,我早就拔脚走人了。
可是现在麻烦的是,我欠了我这个野蛮男友一个永远都还不了的人情。”
郭蕊惆怅万分地解释道。
“喔,这倒是稀罕。还有这样的感情债,让一个人苦苦背负。
爱情难道不是,两情相悦,才会心甘情愿待在一起么?当情缘散尽,万事皆空时,就是两人该放手的时候了,守着一地凌乱的鸡毛,两个人之间撕去了曾经温情脉脉的面纱,变得针锋相对,又何必要死死束缚在一起呢?”
我心中的爱情何其单纯,何其简单。
爱一个人,就是想死心塌地和他守在一起,朝夕相伴,不离不弃,而爱到痛了,痛到伤了,就是该分手的时候了。
我想不明白眼前的郭蕊,一个看上去这么阳光明媚,这么活泼开朗的女孩,内心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心酸和不幸。
她的一席话,让我像是看到了一座充满神秘和未知的宝藏的山脉一样,我急于想探寻一下她那心中隐藏的未知山脉的神奇。
“凌云董事长,你说得很对,可是我和我男友的感情,发展了三年,早已经不是单纯的爱情了。
我的母亲曾患有严重的胃病,在省城医院做过一次大手术,当初,如果不是我的男友积极筹款,找人帮助母亲,恐怕我相依为命的母亲早已经离我远去了。
所以,为着这份恩情,我只能忍受着他的谩骂和猜疑,我想我如果离开了他,岂不是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深陷在感情泥淖中的郭蕊,提到了自己的男朋友,一脸的愁容。
贾总听了郭蕊的话,只是略表关心的说了句客套的劝慰话。
“郭助理,好好工作吧,我想公司优厚的待遇,会让你过些年还清你男友的债务的。
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自由人士了,想留下就留下,想离开就离开,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
郭蕊悉心听着我和贾总的劝解,刚才堆满脸上的愁云似乎黯淡了些,只是她似乎再难以平复自己心情来继续吃饭了。
刚刚坐下有几分钟,她就忐忑不安地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对我和贾总歉意地说:“凌云董事长,贾总,我还是先走吧,我实在有点急事,不敢多耽误,你们二位慢慢享用,抱歉啊,我先走一步了!”
“好吧,既然有事就走吧,需要贾总送你么?”
我同情于郭蕊的遭遇,在我心中,早已经将她当做我未来的好闺蜜看待,所以就颇为关切地问了一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也许,我和她之间会有很多共同的语言和爱好的,最起码,我很欣赏她一个女孩子,带着生病的母亲留在省会都市,孤身苦苦打拼,又治疗好了母亲的大病,不能不说是一个强者和让人敬佩的人。
“需要送么?”贾总似乎不太热衷于我给他派的任务,就淡淡地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不了,不了,贾总好好陪陪董事长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的。”
郭蕊慌不迭地拒绝道,临走的时候,又殷勤地帮我们拉上了房门。
宽敞的房间内,一下子又剩下了我和贾总两个人,我又一次有点局促不安起来了。
还好饭已经吃饱了,我优雅地抽了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了把嘴,借故问道。
“贾总,我等下就回去吧,对了,你和那位父亲指派的大律师约好了没有?他定下来何时见我了么?”
“喔,凌云,我忘了告诉你了,那位大律师业务非常繁忙,最近两天刚好去帝都出差了,等他回来,我立即安排你和他的会面好么?”
“好吧,不过,定下日程,你要提醒我啊,最近我的睡眠不太好,老是有点健忘啊。”
我颇显无奈地说。
“需要看病吗?如果需要,我随时可以带你去看省会一个很知名的脑科专家,他看神经一类的疾病非常专长。”
听着贾总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二货竟然让我去看神经科疾病,让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才神经病呢,我心中狠狠地诅咒他。
“哼,我只不过随便说说我健忘而已,你就说我神经有毛病,可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惯尖牙利嘴,心中不喜欢藏事情的我,对他抗议道。
“我错了,我错了,大小姐,是我说得不对了,你没有病,只是可能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心烦上火了,所以才失眠,而晚上休息不好,自然是要影响记忆力的。
这样吧,等下我送你回去,我就拐到超市里去给你买几样食疗滋补的食材,给你煲点汤,我保准你喝了我的汤,立即会满血复活的。”
他得意洋洋地投我所好道。
“啊,什么汤?不会是迷魂汤吧,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效,我就不信了。”
平生我最见不得吹牛,如今见这个绅士男人,在我面前吹嘘自己的厨艺如何神奇,我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哼,吹牛吹得如此清新脱俗,也只有你了。
我心中暗想。
哎,父亲也真是的,竟然为我物色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爱吹牛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