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不爱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乔子晴看着他眼底涌出的情绪,仿佛带着指责,指责他不该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可是那是她推的吗?想到古嫣婧,想到九宫里的女人谈论他的模样,想到甘甜……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
“古钧天,你就把夏初还给我好不好?我只有她——”她握住他的手乞求。
古钧天起初看到她眼睛里流露的哀伤,心莫名被牵动,揪起,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她的眉眼。手却突然被她抓住,纵然她的手指冰凉,他的心也突了一下。只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又如桶冰水,直接迎头泼下来。
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只是想要女儿,也只要女儿,不要他!
脸上心疼的线条一下子绷紧,变得锋利而冷硬。他说:“小晴儿,夏初,我只会交给我的妻子亲自抚养。”
明知自己是没有资格的,因为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可是他就在是欺负她,就是无耻地在用这个孩子来威胁,因为除此之外,他真的没有任何把握还可以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妻子,多么神圣的字眼。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她还能相信他吗?
“古钧天,婚姻都是以爱为基础的。”她眼里含着潮意,无力地低嚷,显得那样挫败。
最起码,当初她对他们的婚姻是期望过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我爱你!话到嘴边,他却突然将冲口而出的两个字吞了下去。
他看着她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头,捂住自己的耳朵拒绝聆听。他知道,就算他说,喊破喉咙,她怕是也不会相信。
薄唇轻挽,是笑,可是尝到的只有苦涩。他并不再看向缩在窗边的她,而是望着外,让自己硬起心肠,他说:“乔子晴,我只再说一遍,想要见到夏初就跟我去登记,这次我不会妥协。”
他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阳光笼罩着周身。明明该是温暖,可是那些光晕仿佛凝结成冰,而且坚固的无法敲碎,一如他的决心。
乔子晴捂着耳朵,不想要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好些话还是穿透过来,字字清晰地落到她的耳朵里。咬牙,狠狠地瞪着他,终于站起身,拽着自己的背包大步离去。
古钧天也不追,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望着窗外,脸上的线条仍然那样冷硬。因为他知道他手里有夏初,她便一定会妥协。
彭!地一声,古钧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吓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一跳。再定神时,便见乔子晴已经离开,助理示意,两人马上跟上。
乔子晴乘了专属电梯下来,大步穿过大堂。这时坐在角落里的乔子馨起身,追着她的身影出去。只是刚刚走出大厅,便被两个安保拦住。
“对不起小.姐,请留步。”
“什么事?”乔子馨看着远去的乔子晴,看着拦住自己的两个,不耐烦地问。
“古少吩咐,任何人不能靠近乔小.姐。”两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直接说明。
乔子馨闻言,脸都气绿了。
乔子晴失踪了那么久?回来就这么嚣张?
乔子晴那边拎着包出了古氏影业,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只看着熟悉的街道,繁华的商业区,到处都是钢筋水泥铸造的建筑,看似华丽,其实冰冷异常。
想到与古钧天的争执,一时也不知何去何从。
这时从她被那两个保镖带走,一直不是很放心的俞毅跟过来,一直守在古氏影业的楼下。这会儿见乔子晴出来,马上推开车门下来。
“乔子晴!”
“俞公子。”他人还没有走过去,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两个人挡住去路。
可是他的喊声已经吸了乔子晴的注意力,她看到他被那两个保镖挡着,便知道那是古钧天派的人。
看着被保镖拦住的俞毅,她突然想到,古钧天说要与自己结婚,是不是仅仅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与俞毅走得太近?
“学长,我想自己走走,你不用管我了。”她说,模样看似沉静,让俞毅也看不出古钧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她说完也没有等俞毅反应,便径自走开。
不想站在有古钧天存在的地方,哪怕是他办公的大楼前,也不是不知道俞毅担心自己,可是她就是想逃开,逃开找一个地方或找一种方式安静一下。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她说随便转转。窗外熟悉的街道,店铺在眼前掠过,不知不觉间,映进眼眸里的景致越来越来熟悉,她才注意到车子已经停到了大学城外,而且前面便是她原本就读的锦城艺校。
“停车。”她突然喊了一声。
司机脚下踩了油门,她却并没有下去,看着门口那些进进出出的学生。他们并没有穿校服,可是脸上朝气蓬勃,青春活力。想着自己原该是他们中的一员,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姑娘,你下不下车?”司机原本以为她要下车的,可是看着她半天没动,拉上这样的客人也纠结了。
乔子晴回神,拿了钱给他,这才推门下车。站在校门口,半年没有回来,那些擦肩而过的学生竟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掏出手机,给周楠棋打电话。
周楠棋接到她的电话时很意外,喊她在门口等着,十分钟左右,就见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都顾不得说话便一把抓住她,手紧紧攥着,那模样仿佛怕她跑掉一样。
“我不就在这里等着,你这么着急干嘛。”她笑,然后拿出纸巾给她擦额上的汗。背后的骄阳映着她的沉静,让人移不开眼。
周楠棋也不知是怎么了,看着她那个样子分外心酸。突然抱住她,紧紧地抱着,抱紧。有时候一句话都不必说,这样便已经足够。
乔子晴原本已经收敛了情绪,这会儿是好好的,可是就这样被她抱着,抱着,自己的眼眸也酸涩起来。原本抵在她肩窝的下巴微仰,这样眼睛就可以看向天空,因为她不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