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势,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又要救我?你知道我死不了的,只是受点伤。”
“都救过两次了,不差这一次。”楚宸不在意地回答。
云诺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包扎。
楚宸任由云诺为他包扎,看着她因低头而露出的白皙的脖颈和忙碌的双手,悄无声息的柔和了神情,嘴角挂起一抹浅显的笑容。
不少人注意到台上的这一幕,都惊讶得不得了,却没有人敢声张。
因为刚刚经历一场刺杀,宗正帝脸色有些难看,盯着台上的两人看了好一会儿,人人都在为他们的大胆而心惊,而忽略了宗正帝眼底异样的目光。
只有英宁公主,目光中汹涌的恨意与嫉妒仿佛实质般射向云诺,恨不得撕了她。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发作。
宗正帝厉眸横扫,沉声怒问道:“说!谁派你们来刺杀朕的?”
刺客冷冷一笑:“我们的任务便是杀你,既然失败了,活着也没有意义了。”
说罢,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所有的刺客都已吞毒自尽。
宗正帝龙颜大怒,看向八皇子楚彦,喝道:“老八!”
楚彦一个激灵跪在宗正帝面前,慌忙解释:“父皇,不是儿臣,儿臣也不知道她们是刺客,这与儿臣无关哪!”
天知道,他只是想把这批舞技好、样貌好的舞女献给父皇,以此讨他欢心。结果却成了刺客,他明明查过她们都是身世清白的女子啊。
宗正帝没有吭声,楚彦连忙接着解释:“父皇,儿臣若真有心行刺,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人人都知道她们是儿臣送来得,这不是自掘坟墓吗?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啊,望父皇明察!”
宗正帝危险的眯起眼睛,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谋杀,心头这股怒火怎么也不能熄灭,他冷冷的开口:“物极则反,出了事,你正好可以像现在这样开脱。事实摆在眼前,再狡辩也没用。来人,三皇子犯上作乱,念其皇室血脉,曾与社稷有功,即刻革去所有职务,终身囚禁于寝宫,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
楚彦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委坐在地上,忽然疯了般的爬过去,抓住宗正帝的衣袖,哭喊道:“父皇,父皇,不是儿臣,真的不是,儿臣是被冤枉的,父皇……”
宗正帝一甩衣袖,冷声道:“带下去!”立刻有侍卫上前把楚彦拖走,宗正帝阴着脸扫了云诺一眼,冷哼一声,扔下一句“散席”便拂袖而去。
十五公主慌忙跑过来,红着眼睛看向楚宸受伤的手臂,哽咽道:“,你、你的伤……”
楚宸脸色有些不好,掩嘴咳了几声,揉了揉妹妹的头,摇头道:“没事,放心吧。”
说着,轻轻为楚霓裳拭去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快别哭了,不然不漂亮。丑了就嫌弃了。”
楚霓裳听了不禁破涕为笑,佯怒道:“你敢!我是你妹妹,谁都能嫌弃我,就不行!”
楚宸颇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妹妹的头,“快回去吧,小心照顾好自己。”
十五公主收住眼泪,又看向云诺恳求道:“言若姐姐,性子冷淡,身边没有侍女,只有无痕无迹两个贴身侍卫,他们终究是男子,照顾人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受了伤,我不能出宫,麻烦你照顾我一番,待他伤势痊愈即可,好不好?”
对于十五公主的请求云诺有些窘赫,让她去照顾楚宸?她其实是不大愿意的,她躲着他都来不及呢!
可看着楚霓裳还是一个小姑娘红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求她,她又于心不忍,而且楚宸也是为她受的伤,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
十五公主这才笑逐颜开,向云诺又道谢了一番才带着宫女离去。
直到出了皇宫,众人还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来不及道别,各府老爷带着自家夫人儿女慌慌张张的上了马车走了。
云诺与楚宸告别后,也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对于楚宸并未提让她照顾他的伤势,她也乐得自在。
看着云府的马车远去,楚宸才转身登上自家王府的马车,一进去,一口血便喷了出来,染在月牙白的衣襟前一片乌黑!
人立刻昏了过去,无痕在马车外听到动静查看,见楚宸昏倒在马车里吓了一跳,失声道:“殿下!”
楚宸却无丝毫反应,无痕大急,忙让无迹赶车回府。
这厢,云诺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璎珞和珊瑚在外面赶车,玲珑和琉璃坐在车里服侍,见自家主子这神情,都识趣的没有打扰。
刚一回府,罂粟就匆匆赶过来,神色紧张,问道:“阿诺,你没事吧?我收到消息说宫里出现了刺客,没暴露吧?”
云诺摇了摇头,反问道:“轩儿和楚楚呢?”
“他们没事,都已经睡下了。”罂粟回答道。
见罂粟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云诺笑着说道:“放心吧,罂粟。有孩子在,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胡说!”罂粟嗔怪道,“哪次出事,你不是拼着受伤也要隐藏身份。”
云诺柔柔一笑,“你看这次就没事呀!”
“人家这次的目标是皇帝,你当然没事。”罂粟不满道。
云诺轻叹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说道:“罂粟,这些年没少让你替我担心,也多亏有你陪着我,谢谢你。”
罂粟眼圈有些发红,不满云诺如此客气“阿诺!虽然你不是我亲姐,但我是真的把你当做亲姐姐的。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被人杀了,哪有机会担心你?”
云诺感慨笑道:“当年你才十四岁,医术毒功刚有所大成,你就大着胆子去招惹那些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