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1 / 1)

还好,还好和这个女人的合作只有这么一次,否则长久下来,是个人都受不了。

行走无聊,帝枭在心中百无聊赖的想,真不知道能和随凤这种女人长期相处的家伙,该是一种什么人。

但就算他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那个随凤相处甚愉的人,不是别人,恰恰是他所熟悉的人。

往前走的数百米,连只蚂蚁都没碰上,周围的景色似在改变又仿佛一层不变,那压抑的灰色看着就让人觉得心中不畅,极地般的死寂让人无端端生出一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强大压迫感。

帝枭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还有多久?”

女子看也不看他,没回答。

帝枭郁闷,白白碰了一鼻子的灰。

又走了数百米,帝枭再问,依然继续被无视,如此重复之……

直到自己被无视第n1次后,帝枭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你到底是聋子还是哑巴?我问了这么多遍你就不知道回答吗?”

话音刚落,黑衣女子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的偏过头,看着他。

确切的说,不是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只是帝枭自己没发现。

帝枭正觉得莫名其妙,却见女子扭过身,不急不缓的朝自己走来。

纤薄的身体,凹凸有致而消瘦异常,不高大,不健壮,从头到脚就裹在黑色里面,连脖颈处都包的严严实实的,细胳膊长腿,看上去好似脆弱的一折就断。

但就是这么一具身体,搭配上女子冷漠如冰的眼神,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强势气息,扑面而来的感觉,宛若帝王那般不可侵犯。

帝枭怔了一瞬,然就是这么一怔之间,女子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目不斜视,然后……擦肩而过。

帝枭呆滞了一下,脑子里空白了三秒,突然反应过来了,无比火大的扭头怒吼:“喂!你这个家伙,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黑衣女子根本不回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那般,换了个方向,径直朝前走去。

帝枭被气的有些两眼翻白。

其实他也算比较冷傲的人,但是他的冷和随凤比起来,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所谓以毒攻毒,在随凤身上完全吃不开,任何冷气一到她面前,都难逃被直接秒杀的悲催下场。

也或许只有她这种人,才能把原来各种冷艳高贵的帝枭气到这种地步。

女子紧走几步,突然在一颗巨大的枯树前停下了动作,声音冷的像是风送浮冰。

“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滚出来。”

帝枭正欲继续怒吼的声音一僵,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他扭过头,看向女子身前不远的巨大枯树,眼里的情绪,一点点的变了。

他居然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帝枭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见到随凤。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很小的女孩,而他,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第一次见面,给他留下的记忆很不好,对这个有着病态一般冰冷眼眸的小丫头,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厌恶。

他讨厌她眼中那种万物皆不在眼的冷淡与高傲。

因为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么羸弱的一丫头,到底是哪一点让她有自信露出那种彻骨冷漠的倨傲。

那个时候的随凤,身材娇小而玲珑,遍体的伤痕将她的白裙染成了刺人的暗红色,随着走动的步伐,那些红色的血块便随衣袂一晃一晃,她苍白的脸,毫无情绪的眼睛,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僵硬而森白。

如此污秽病弱的一个毛头丫头,出现在圣光殿这种汇集了全天下之信仰所在的地方,那种极端不协调的感觉,简直就像山顶洞人突然坐在了皇宫的龙椅上。

义父,那个时候,他还叫那个坐在圣光椅上的男人为义父。

义父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随凤。”

幼年的他莫名其妙的在这个时候觉得恼怒,甚至孩子气的跳出来骂她。“你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对义父说话?给我跪下向义父道歉!”

小随凤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仰着头,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圣光宝殿上悬浮于半空中的黄金座椅,金色的光线交错凝结,在那个奢华而又高不可攀的位置上,影影绰绰的勾勒出一个男子颀长俊美的身形。

但是,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个轮廓显示着他的存在。

突然,小姑娘眯了眯眼睛,眼瞳里有幼年时的帝枭看不懂的光芒,犀利如同他曾经见过的、义父那把绝世不出的利剑。

他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

而这个时候,高椅上金光勾勒的男子抬起手,声音温柔的好似暖泉涓涓,能从空气一路蔓延,浸泡人的四肢百骸。

义父说:“枭儿,不得无礼。”

小帝枭诧异的扭头,他记得,这是他有记忆以来,义父第一次因为别人而责备他。

其实这并不算责备,只是一直生活在义父温柔体贴下的他,固执的如此认为而已。

就是这种不算责备的责备,让幼年的帝枭,第一次亲身领悟到了“厌恶”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愤愤的扭头,他用他所能表现出来的、最为恶毒的眼神盯着那个全身染血的小女孩,幼年纯白的心,只是让这个孩子觉得,是她害的义父责备了他,所以,她是坏人。

瞧,多么单纯剔透的心。

孩子的眼睛总是世界上最为敏锐的,一点点的善恶,都能被无限的放大,充满他尚且狭小的世界观。

似乎从哪以后,他就一直很不待见随凤,如果不是必要,绝对不和她碰面,甚至有一段时间对她的敏感简直到了病态的程度……

比如说,圣光宫里的点心菜肴,只要是被随凤吃过一口的,立马成了他宫里的禁菜,甚至有时候随凤坐在花园里发呆,他要去的时候,都要让人把花园里里外外再洗一遍才肯过去。

而事实上,在那天圣光殿上的初见之后,他私底下找过义父,问他为何要收下这么没用的小丫头,并且撒娇的要义父把她丢出圣光殿。

义父笑了笑,习惯性的伸手抚摸他的脑袋,顿了片刻,才道:“枭儿,你可有仔细看过随凤的眼睛?”

听到最尊爱的义父口中吐出那个讨厌鬼的名字,小帝枭不高兴的撇着嘴,有些负气。“没有没有,义父,我讨厌她。”

“为什么?”义父好脾气的问道。

“因为我不想让义父有别的孩子,义父最喜欢的孩子只能是我!”小小的帝枭,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说出了这句话。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义父温柔抚摸他头顶的手,是顿了一下的。

但是很快,义父又笑了起来,更加温柔的抚摸他颜色黑的有些离谱的发,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义父喜欢的孩子,永远只有枭儿你一个。”

他听到那个男人如此说,从他金芒勾勒的掌心里,有比阳光更温暖的温度渗透下来,从头皮,到血液,再到心脏,如此甜腻到醉人的温暖,几乎充满了他整个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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