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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溪立刻瞪了他一眼,娄卿凑到他耳边小声的和他咬起了耳朵:“白弟,你还没有看过你的本体吧?”
轻飘飘的话语带着热乎乎的气息,弄得白檀溪耳根发痒。
“……石楠树不都是红叶绿枝的模样吗?”
“那白弟可想看看我的本体?
白檀溪心想这话听起来咋那么黄呢?听起来怎么像小妹妹你要不要看金鱼呢?
系统冷笑:“因为你最黄!”
“那就去看看吧。”白檀溪望了望天,如果明辰被栗子花熏吐了,他绝对不负责。
石楠树和栗子树长在山顶上,这路十分不好走。通往山顶的石阶上长了不少青苔,踩起来滑不溜丢的,走路的人得打起十二分小心,否则一时失神从山顶上滚了下去,非死即伤。
“就这种山路,还能坚持按月祭拜,我都很佩服那群流氓。”白檀溪嘀咕着,伸手拉了明辰一把:“站稳了。”
娄卿和白檀溪都是妖,走个滑溜溜的石阶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但明辰就不行了,需要二人时时刻刻扶他一把。爬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三人终于抵达了山顶,见到了李丹阳口中的“连理枝”。
面前两棵参天大树并排而立,叶冠如云。左边那棵树约有二十多米,树身笔挺直冲云霄,应当就是娄卿的本体了。此时正值花期,树上坠着数不清的米白的细长条,那便是栗子花了。右边那棵树只有十余米高,树冠红翠交掺,蓬蓬松松的伸展着。两棵树枝叶相牵,树冠几乎连成一片;凉风一吹,浓郁的气味飘散而出,说不出的色(比心)情。
明辰见到连理枝的惊喜还没有超过三秒钟,差点又被熏吐。娄卿立即出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个大穴一下子封住了他的嗅觉,并一把将他拉到了一隐蔽之处。
“有人来了。”
明辰担心是来抓他的人,便躲藏好没有出声。
话音没落多久,一个套着脏兮兮短褐的猥琐男子就鬼鬼祟祟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身上背着一个小竹筐,竹筐上盖着一块灰蒙蒙的土布。他站在树下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就“噗通”一声对着石楠树跪了下来。
三人都被他这声动静吓了一跳。
男子并未发现身后有人,他跪着解下了身上的竹筐,把最上面那块土布铺到了地上。之后又陆陆续续从筐中拿出很多东西来,有桃子香干馒头之类的吃的,还有两根烧了大半的蜡烛。
在将三盘贡品小心的摆在土布上之后,男子掏出火折子点上蜡烛,熟练地滴下两滴蜡油将两截蜡烛粘在了地上的石头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男子挪了挪屁股对着石楠树深深的拜了下去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信男王大川,给爷爷磕头了!”男人猛的起身,说完这句又拜了下去。
“小人无那银钱买那好药,只求石楠爷爷保佑我金枪不倒勇猛无双!小的给您磕头了!”
说完又是“嘭嘭嘭”三个响头,磕得白檀溪咬牙切齿地想挠树。
系统只知道哈哈哈哈哈哈,把他气得半死,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他闭上眼睛,反复安慰自己这只是生殖崇拜,没什么大不了的。娄卿则是安抚似地摸了摸他的头。
未料到那男子磕完头也没有离开,反而是膝行几步转了个方向,对准了栗子树又拜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信男王大川,给栗树爷爷磕头了!”
“小人无那银钱买那好药,只求两位爷爷保佑我金枪不倒勇猛无双!小的给您磕头了!”
娄卿抚摸白檀溪头发的手顿时一滞,然后便感受到手下的脑袋一颤一颤的——没错,白檀溪在偷笑。
“你笑什么。”娄卿问他。
白檀溪被他这样冷不丁一问,脸上一红:“你我有难同担,也算可喜可贺了。”
王大川磕完头后爬了起来,握着几株从地上捡来的栗子花穗径直走到了石楠树面前。
明辰往后缩了缩身子,心里却也好奇这人想干什么。
只见这人爬到树下的石头上,举起攥着花穗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了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后飞快的滑动起来。没一会儿,树枝就渗出了粘稠的汁液,浸透了他手中的花穗。男子也不嫌恶心,捏着那团东西跳下石头拎起竹筐飞也似的跑了。
明辰在王大川走后,立马从树后走了出来,依葫芦画瓢的踩着石头爬上去摸树杆。摩挲了几下后发现手上果真黏糊糊湿嗒嗒的,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呼道:“这树当真是不同凡响,居然摸一摸就会出水。”
脑海中系统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白檀溪的脸黑了。
“那不是水,是树汁。”娄卿耐心解释起来:“这里的村民把栗子花穗浸到石楠树汁里,晒干充作香品,他们相信这样经过这样处理的花穗有壮阳健体、助人受孕之功效。”
“说这个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呢。”白檀溪黑着一张脸硬邦邦的说:“明辰你快下来,爬那么高也不怕摔了。”
明辰应了一声,从树上爬下来了径直走到娄卿身边,仰面问道:“先生,这种方法真的可以壮阳健体助人受孕吗?”
“这种方法并不是没有依据,”娄卿捏了捏白檀溪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明辰可听说过前朝宫廷御方甘露香?”
“莫非,是前朝国师李望仙献上的那个甘露香?我听闻它有调和阴阳促人受孕的功效,可此方已经失传数十年了。”
娄卿微微颔首:“不错,便是它——李望仙深受前朝皇帝宠幸,此香方功不可没。一张香方换三十载荣华富贵,也算值当了。可巧,李望仙正是云连人士,而甘露香便是他根据这边流传百年的土方改进而来。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前几年这张香方兜兜转转的,竟然到了我手上。”
明辰若有所思道:“先生若是以此方上供,必可面圣得见天颜。”
“我乃山野之人,举止粗俗不堪怕是有污圣听。”娄卿神色平静的回答,那语气就好像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寻常。
白檀溪在心里默默吐槽——什么有污圣听,最污的一直是皇帝。所有小世界的皇帝都一个样,一生就两个愿望,一个是长生不老,一个是金枪不倒。个个都把自己当联合收割机,明明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明辰对着娄卿和白檀溪深深拜了下去:“希望两位先生能允我。”
“情理之中,自然能帮就帮。”
“我刚才说过,我大哥子嗣艰难,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当出一份力以全我兄弟之情。因此想求先生成全。”
“当真是为了兄弟之情吗?”娄卿淡淡道:“明辰,我或许应该喊你,五殿下?”
明辰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却没有起身,依旧固执的弯着身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没想到先生已经发现了。”
白檀溪眨了眨眼睛,这个发展……有点快啊。”
“但两位先生既没有杀我,也没有把我交出去,于我已是大恩了。”
“这算什么大恩?”娄卿走到明辰的身边,“你想要甘露香的香方?可以,我不仅可以给你香方,我甚至还可以为你提供上好的甘露香。”
娄卿的爽快应允超出了明辰的预期,但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儿饼,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那先生想得到什么?”
娄卿见他迟迟不肯起身,便走到他身边虚扶一把,笑道:“小小年纪倒是心眼不少——若说我无欲无求,你必然不信。”
“我也无意学那李望仙做什么国师元老,只是我想得到的,你却给不了。”
明辰从小听得皆是些三顾茅庐七擒七纵的故事,面对娄卿这般回答他酝酿好的一番台词全然没派上用场,组织了半天语言只憋出一句:“先生真是性情中人。只是不知先生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呢?我沿路乔装改扮小心提防,自以为没有任何暴露马脚的地方。”
娄卿却含笑不语。
从明辰身份暴露到两人谈好合作问题,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却让白檀溪的任务进度涨了一大截。
五分钟前他还在思考怎么和五皇子搭上线搞太子,五分钟后他就成功的上了贼船,其性质如同他标书都没做最后居然中标了!这种感觉太!棒!了!
……虽然总有一种自己被抢戏的感觉。
“打开看看便知道了,”娄卿打开了盒子,拎出来一瞧:“是一串十八子。”
这串十八子由粉碧玺碧琉璃串连而成,上面串着由细小南红珍珠编制成的小花球,主珠颗颗圆润剔透,花球迷你精致,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品。
“这十八子应当为先帝赐给太妃之物,前两天云茵手上戴的就是这串。”娄卿想了想,“你收好,应该挺值钱的。”
娄卿果真持家,白檀溪二话没说连串带盒子丢进了储物戒指里。
“来而不往非礼也,云茵派人来我们库房转了转,我们也应该去她库房瞧一瞧才是。”
白檀溪此话言下之意便是要去洗劫云太妃的小金库。
“‘来而不往非礼也’是这个意思吗?”
然后,娄卿就收到了白檀溪一个不满的眼神。
娄卿失笑:“好好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择日不如撞日,要去就今晚去吧。”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子时刚过,敲梆子的声音远远地在宫门外拉长,消散。此时宫中一片寂静,白天的热闹生气消散无踪,只余下了幽幽虫鸣。
一阵风吹来,屋檐下悬挂的灯笼晃了晃,火苗一跳一跳的,似乎随时都会熄灭。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