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一事,四个书生从尉迟恭、梁师都、刘武周口中听到过几次,一直觉得这三人神智不清,装神弄鬼,眼下心里一急还是急忙说出口。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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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马背上身着两档铠的身影手臂一停,刺来的长矛抵着四人不到半寸也悬停了下来,阴气弥漫,李广皱起眉头,盯着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四个书生,明显感觉到了神位。
......认识国师?看这四人,还是活生生的人,该不是天上神仙。
此时,一阵阴风鼓荡,吹来这边,李广口中‘嗯?!’的一声,偏头望去某个方向,感知到吕布离开,一股神力正朝这边赶来,便朝还在打斗的侧寨响起威严空灵的声音。
“乌江水神,我们该离开了。”
大寨火焰照亮天空,从忽然的袭击,再到四周兵卒反应过来,不过片刻的时间,无数被附身的士卒举着刀盾,结成阵势朝这边涌来,李广一转马头,持矛侧脸看向四人:“既然认识国师,那跟上吧,一起返回长安。”
战马咆哮,扬起蹄子踩踏阴风,像是在漂浮一般冲开前方合围而来的寨中兵卒,无实体的身躯,连人带马穿过栅栏,消失在夜色里。
愣在原地的四个书生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当先跑远,消失在远方,连忙迈开脚追上几步。
“你把我们拉下了......我们不会法术啊!”
周围有士卒经过身旁,四人连忙闭嘴收声,双袖一卷负去身后,抬头挺胸瞪着李广消失的方向,之前的话语一转,咬牙切齿的大喊。
“小小阴神也敢偷营,下回再遇上,定让尔等魂飞魄散!!”
侧寨辕门那边,土石飞溅,水浪翻涌,落去地面的水花消失无踪,光芒明灭间,交手不算太久的一阴一阳两神,轰隆隆的巨响声之中,原本矗立的辕门彻底散架四落,金铁交击的轰鸣里,大枪呼啸,抡出一道大圆重重砸在铁鞭,荡出惊人的一圈涟漪,空气都在瞬间爆鸣。
巨大的金铁爆鸣的下一刻,甲胄斑驳刀痕的项羽披头散发飞退而出,缓缓飘去地上的同时,脚尖一点,身形再次飘起,化作一道幽烟随着阴风吹去树林当中。
尉迟恭有着身体,也被对方巨大的力道逼的接连后退几步,脚下地面硬生生踩出几个深坑来,一抬手,横起铁鞭将想要追赶的麾下仙兵拦下,偏头看去中军大帐那边,咬了咬牙,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冲去。
火光里影影绰绰过往,梁师都也返回来,当先看到地上捂着洞穿了胸口的刘武周,降下地面,过去检查他伤势。
“土柳獐,怎么回事?”尉迟恭赶来开口问道。
“还有一个阴神潜伏,我被半路偷袭......”法相在刘武周身上闪烁不稳,尽管有一旁的梁师都渡去神力维持,想来也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感觉如何?”
刘武周摇摇头,这是许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受伤,“痛.....不过,感觉还有点舒坦呢......”
陡然想起刚才听到的话语,他急忙撑起身子,手臂发抖的指去前面四个书生。
“‘四天王’......是.....他们......”
四人见对方指来,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刚才离的近,与那阴神说的话,肯定是被听到了,心里顿时叫了一声‘苦矣’。
然而下一刻,刘武周的话语已经到了极致,说到一半,身子泛起的金光渐渐溢出,一道金色的人影升去夜空,好像焦急的比着手势,不到片刻化作星点四散了。
“你倒是说话啊,比什么手势,谁看得懂!?”
黑煞星仰着脑袋朝天上吼了一声,待对方消失返回天上,梁师都若有所思的走了过来,看到他表情,王风四人后颈窝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完了。
下一刻,梁师都就在四人视线里,重重拱了拱手,胡须在风里微摆,抿了一下嘴唇,方才开口。
“多谢四天王援手,惊走那几个狡诈多端的阴神。”
尉迟恭看了看周围,除了刘武周被偷袭,也就十几个仙兵被打灭元魂,算不上多大损失,要是没有四天王在帐里,说不定还有设伏的阴神蹿出来。
他也跟着拱了拱手。
“黑煞星服了四天王本事。”
四人站立一排,看着拱手的二神,硬挤出笑容,肩膀都在一抽一抽的抖动,那边黑煞星、火翼蛇看着他们皮笑肉不笑的神色,觉得高深莫测,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他俩看不到的是,对面四个书生后背,衣袍都被汗水打湿沾在了背上。
呵呵.....
呵呵呵......
笑声远去黑夜,抚动的林野南方,越过高耸的山峰,向南百余里,是早已熄灭灯火的巨大城池。
还亮有火光的万寿观里,陆良生坐在灯火下,画出整个长安,以及周围的河流、山岳地形,上面还标注了围来的四方人马,写上已知的星宿名字,大多都是阴神外出骚扰,或偷袭得来的情报。
论刺探军情,谁也没这些身经百战的英灵更加清楚,仅仅一眼,就能估摸出对方数量,交手后,也能探明星宿的名讳、本事。
陆良生也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当然,拿崆峒印不算。
笔尖游走画纸间,一旁的床榻上,蛤蟆道人陡然睁开一只眼瞥了瞥浸在烛火里的徒弟,悄悄翻过身,见徒弟没看来,这才缓缓翻滚去床沿,顺着床脚偷溜滑下去,垫着脚蹼小心翼翼的跑去挂有麒麟氅的衣架。
回头又瞅了一眼陆良生,蛤蟆道人双腿一曲,原地一蹦,冲去垂下的袍袖里,扒着袖口,双腿悬在外面,在空气里奋力蹬了几下,才钻进宽袖,窸窸窣窣好一阵,从里面抱着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啪叽一声轻响摔在地上,滚动几圈停下,警惕的翻坐起来,看着蛙蹼举着的一枚漆黑牌子完好,舒了一口气,嘴角的一对鱼须都兴奋的翘了起来。
“蛤蟆师父,你拿它做什么?”
蛤蟆道人偏头,就见聂红怜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不远,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他,陡然一吓,惊得贴去墙壁,那边,陆良生听到动静,提着毛笔也转过身来。
“师父?”
轻唤了一声时,他目光落到了蛤蟆双蹼高举的令牌上,“师父,这面令牌.....”
还未说完,蛤蟆道人陡然开口打断,一改刚才惊慌的表情,脸色严肃下来,将令牌放去一旁,蛙蹼紧握放在下巴干咳两声。
“好吧,既然被发现,为师也就不隐瞒了,其实为师就是.......”
吱~~
房门打开,门扇唰的在说话的蛤蟆眸底放大,话语声顿时戛然而止,变作一声:“彼其娘之.....”
扇来的房门贴来墙壁!
嘭~
道人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眸底露出疑惑,“咦,本道好像听到老蛤蟆在骂人.....算了算了,不说他,陆大书生,你派出去的阴神回来了......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你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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