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卬闻言顿时一愣:“什么,这个狗东西,他居然还敢有脸来见本公子?叫他给我进来。”
卫鞅潇潇洒洒的进来,依然是那副宠辱不惊,彬彬有礼的样子。朝公子卬拱手施礼:“鞅,拜见卬公子。卬公子丰神俊逸,不减当年。鞅,钦佩之。”
公子卬挥挥手:“卫鞅,你少跟老子扯这没用的。你给我说,你给我的,这叫什么破地呀?老子辛辛苦苦一大年,种出点麦子来,结果呢,呵呵,这他嘛义渠蛮人,居然来抢?这叫他嘛什么事儿?
卫鞅,你老小子看着憨厚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原先就打算好了,把这一片本就不太平的,义渠蛮人横行的河套地域,送给我了。你就知道,这些义渠蛮人,准保会来打夏~麦秋粮?”
卫鞅当然早就知道。但是,卫鞅当然不能承-认。
卫鞅连忙一副我很委屈的死样子拱手施礼:“卬公子,卫鞅冤枉_啊。”
公子卬哼了一声:“什么?你还冤枉了?老子辛辛苦苦当了一年的农民,种出来的麦子,眼看着收了。结果呢?结果呢?那些义渠蛮人,现在还是疯狂的收割本公子的麦子。你还冤枉?你老小子,分明就是早就算计好了,把这一块本就不太平的土地,让给我的。”
卫鞅微笑:“公子莫恼,且听卫鞅慢慢道来。试问公子,如今天下,除了公子所在大魏,无人敢犯。还有哪一国的领土,是太平的呢?”
公子卬一愣,没有说话。
卫鞅接着道:“秦国,七国最弱。就更不用说了。东有齐楚燕韩赵魏,虎视眈眈。西有义渠戎敌,鹰视狼顾。秦国羸弱,本就是朝夕不保之国。如何,就能保了这河套之地的平安?
秦国,已经与义渠交战数百年,风来雨去,你来我往,交手数百年。秦国之国土,都时时刻刻受其威胁恐吓。动不动就要发动十万大军灭我秦国。我栎阳尚且都朝夕不保,又如何保得了河套之地?”
公子卬闻言,依然是噘着嘴不语。
卫鞅继续道:“还有就是,公子,这事儿似乎你不应该怨卫鞅。河套之地,已经归属公子。不管秦国打不打得过义渠,秦国都已经没有了帮助公子驱赶外敌的责任和义务。这应该是魏国内政,与秦国何干?公子,你说,卫鞅说的对不对?”
卫鞅说的,的确是那么个理儿。
现在,河套都归他公子卬了。结果,现在受到了侵犯,人家秦国,还有义务帮你御敌?别逗了,人家地都给你了,你还让人家帮你御敌。之前,你大哥还撺掇六国要灭秦分秦呢,人家还帮你御敌。的确是有点太一厢情愿了。有点,不讲道理……”
公子卬也是被义渠兵给气糊涂了。这个帽子,扣到人家秦国,扣到卫鞅头上,的确是不太合适。
公子卬恶狠狠道:“奶奶的,这些义渠蛮子,待老子的魏国援军前来,老子将他们这些蛮族野狗,杀他个精光。居然,敢抢本公子的粮食。”
卫鞅微笑:“卬公子,你现在派兵去,一去一回,需要多少时日?”
公子卬一愣:“十日之内,必到。”
卫鞅再次微笑:“如果半路有义渠兵截杀信使呢?”
公子卬再次一愣:“本公子分批次分多路派遣,即便少有耽搁,十五到二十日,也到了。”
卫鞅微笑点头:“好,就算公子救兵,十五日到了。可是,卬公子,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现在,此时此刻,义渠人,就在外面割麦。虽然,河套地域千里,但是可种麦粮,最多五百里也。
现在,公子已经收割百里,义渠现在已经差不多百里。还有三百里。试问公子,待尔援军半月之后来到,这三百里麦,还能剩否?”
公子卬闻言,顿时一愣,懵了……
的确,就算他派出去的兵,最快达到,可是一来一回,恐怕那些麦粮,都已经变成义渠战马的马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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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卬:“……”
卫鞅微笑拱手:“卬公子,其实,也不必焦急。虽然,秦与魏邦交似乎不那么好。但是,我跟卬公子,咱们两是什么关系?对不对?老交情了。值此麦收季节,我大秦就怕这义渠前来裹乱。我秦国君上,派臣来巡视边域,携大军四万。正欲返回,如果,卬公子不弃,这四万大军,可借给公子一用。”
公子卬顿时惊呆:“卫鞅,你小子会这么好心?呵呵,你还真拿本公子当傻子了。”
卫鞅再次微微一笑:“当然,四万大军,那也不是小数目。这吃喝拉撒,外加义渠凶猛,还得有庞大的兵损,这都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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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白白的帮公子退敌,恐怕与秦公那里交代不下去。不过,只要公子拿出些许小利,鞅,便可毫无顾忌的帮卬公子了。”
公子卬连忙一瞪眼:“什么小利?”
卫鞅再次微微一笑:“卬公子现在割麦多少了?”
公子卬闻言一愣,小心翼翼的看着卫鞅:“方一百里也,你要作甚?”
卫鞅一拍大腿:“就一百里。只要公子拿去区区一百里麦粮,作为报酬。卫鞅就答应公子,将那义渠蛮人,赶出贺兰山。”
公子卬闻言一惊:“一百里的麦子你都要,够黑的呀你。”
卫鞅:“哎,卬公子,若是我大秦不出兵,莫说这一百里,就算这所有的五百里麦粮,公子可能拉回去一石?那还不全都是义渠人的?给我卫鞅区区一百里,你还剩四百里。这个买卖,谁都看的清楚。稳赚不赔。”
公子卬咔吧咔吧眼睛:“当真?”
卫鞅立刻正襟危坐,一脸正气道:“鞅从不打诳语。不然,鞅有何面目立于世?”
公子卬一拍大腿:“就这么着,这一百里收完的麦子,归你了。帮我把义渠狗赶出贺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