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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西岳华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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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然神功就,峻拔在寥廓。

灵迹‘露’指爪,杀气见棱角。

凡木不敢生,神仙聿来托。

天资帝王宅,以我为关钥。

能令下国人,一见换神骨。

高山固无限,如此方为岳。

丈夫无特达,虽贵犹碌碌。

华山五峰拔地而起,如剑削刀砍一般,‘挺’拔峭立,山势巍峨。奇景在前,阳云汉和凌孤帆二人却无暇旁观,一路朝华山东峰而去。

原来华山由五峰组成,华山派在五峰之上各有一位峰主,每位峰主独自率领‘门’下众多弟子修习本峰的武功绝学。

东峰修炼“朝阳掌法”,西峰修炼“莲‘花’剑法”,北峰修炼“五云剑法”,中峰修炼“‘玉’‘女’剑法”,南峰修炼“落雁掌法”,五峰共同修习的却是华山派内功心法“太华内功”。

而华山派历代掌‘门’之位却一直由五峰之中的东峰峰主担任,也只有这东峰掌‘门’之位才有资格修炼华山派镇派绝学“蛰龙剑诀”。

此时华山派的掌‘门’正是东峰峰主“朝阳掌”陈正逊。而华山派其他四峰峰主除了武学一途外,其他诸事均需遵从东峰峰主号令。

此时的华山派,其他四峰峰主分别是西峰峰主“莲‘花’剑”西‘门’宇,北峰峰主“五云剑”北堂轩,中峰峰主“‘玉’‘女’剑”东方芸瑶,和南峰峰主“落雁掌”南宫昂。

阳云汉抱着上官碧霄,和凌孤帆一起赶到华山东峰。在山脚下,早有华山派弟子接到三人,一面有弟子上山通禀,一面有弟子领着三人一路上山。

到了峰顶朝阳台旁的宫殿,华山弟子并未领着三人进议事大殿,而是领着三人直奔‘门’派中人居住之地。

几人来到一所屋舍‘门’口,见‘门’上贴着一幅对联“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原来几人到了华山派掌‘门’屋舍的‘门’口。

有三人从屋内迎了出来,当先一人六十岁年纪,‘精’神矍铄,微胖圆脸,颧骨下塌,印堂略窄,双目之中‘精’光四‘射’,咄咄‘逼’人,看上去极不寻常。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年轻人,年约二十五岁,‘玉’树临风,器宇不凡,看上去极为风流倜傥。

最后一人三十来岁,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道袍,身形消瘦,皮肤黝黑,腰上跨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

凌孤帆和怀抱上官碧霄的阳云汉二人看到最后这人,眼中不约而同放出光来,原来这人正是十余年前救治过大哥杨千山的神医徐问真。

凌孤帆和阳云汉看到此人,犹如溺水之人看到苇草一般,阳云汉颤声说道:“徐神医,请你快救救上官姑娘吧。”

徐问真此时也看清凌孤帆和阳云汉二人,听阳云汉开口央求,走上前来,伸手搭住上官碧霄脉搏。阳云汉神情紧张看着徐问真,见神医号脉之后眉头微蹙,阳云汉的心悬了起来。

只听徐问真缓缓开口说道:“这位姑娘五脏六腑受内伤极重,看上去已无生机。”

听到这话,阳云汉的悬起的心霎那间落到了谷底,徐问真却接着说道:“若非遇上我,这位姑娘恐怕‘性’命不保。你快将她扶到屋内,我来施救。”

阳云汉闻言大喜过望,一颗心又从谷底拉回到原位,赶忙将上官碧霄抱到屋内。

徐问真跟到屋内给上官碧霄施救,阳云汉则退到屋外,被二哥凌孤帆拉着,和前面二人相认。原来那六十岁老者正是现任华山派掌‘门’陈正逊,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却是他的爱子陈景元。

四人在屋外守候了足有四个时辰,徐问真方才走了出来,阳云汉赶忙迎上前去。徐问真冲他点了点头道:“幸而你们来的及时,让我救回这姑娘一条小命,不过她伤势极重,未来百日还需由我每日为她疗伤。”

这神医徐问真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此番恰好路过华山,为陈正逊所挽留,在华山东峰之上谈医论道,品尝美酒,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垂危的上官碧霄一命。这也是上官碧霄命里造化,注定不该香消‘玉’殒。

阳云汉听到神医徐问真一番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身体一个摇晃,嘴角又是一股鲜血溢出,一跤跌坐地上。

原来阳云汉被龙眠道长击伤之后,一直不顾自己伤势,全力救治上官碧霄,这让他的内伤加重许多。可阳云汉一直强忍着,此刻终于是内伤发作。

徐问真见状,连连摇头,上前给阳云汉号脉救治。幸而阳云汉内力高深,所受内伤不足以致命,经徐问真一连七日相救,加上自己运功调息不辍,终于是恢复如初。

伤势痊愈的阳云汉缓步来到上官碧霄所居客房,推‘门’而入。上官碧霄此时还卧倒在‘床’上,脸‘色’煞白,全无血‘色’,原本微圆的脸蛋变得有点消瘦,双眸之中恢复了一丝神彩。阳云汉看在眼中,心中一痛,上官碧霄这是代自己受的重伤。

看到阳云汉进来,上官碧霄俏脸微红,低垂下头。阳云汉走到‘床’边站定,轻声说道:“上官姑娘,多谢你救命之恩。只是日后上官姑娘千万要多自珍重,切记不可再为我而轻易涉险。”

上官碧霄微微摇了摇头,回道:“阳大哥,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能代你受伤,其实我的心里是欢喜的。”

自从西域返回大宋之后的慢慢旅途中,上官碧霄和阳云汉二人就刻意回避对方,虽是朝夕相处,却极少‘交’谈。

此刻病中脆弱的上官碧霄一语道破自己心事,脸‘色’羞的绯红,只可惜她旋即想到自己这番情义,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泪水涌入双眸,轻轻叹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病中的上官碧霄真情流‘露’,可是阳云汉心中满满全是如儿的倩影,脑海中更是只有报家仇之念,如何会在此际再涉儿‘女’‘私’情。不过阳云汉又岂是铁石心肠,上官碧霄对自己情深意重,如何能不让他心中柔肠百转。

阳云汉强自稳住心神,缓缓开口说道:“上官姑娘,我阳云汉感你之恩,想与你结为兄妹。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你就是我的妹妹,不知上官姑娘意下如何?”

听到阳云汉这番话,上官碧霄双眸中的泪珠,就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双颊滚滚坠落。看到上官碧霄如此,阳云汉手足无措。

上官碧霄哭了良久,才缓缓收住泪水,冲阳云汉说道:“哥哥,小妹累了,想休憩了,你请回吧。”阳云汉听到此话,只得默默垂头退出。

阳云汉回到屋舍没多久,二哥凌孤帆就寻了过来,拉他一起前往议事大殿和陈正逊商议讨伐玄古帮之事。

宽阔的大殿之内,华山派掌‘门’陈正逊居中而坐,他的背后有一块巨大的匾悬在后壁之上,上书“天人合一”四个大字。陈景元和东峰之上的其他骨干弟子们两旁站立。

凌孤帆和阳云汉落座之后,由凌孤帆呈上峨眉司徒掌‘门’书信,陈正逊仔细思讨半天,这才应允来年开‘春’派华山弟子到东京共同讨伐玄古帮。

就在众人商议具体安排之时,突然有‘门’下弟子匆忙闯入,禀报道:“掌‘门’师父,其他四峰峰主率‘门’下弟子在殿外求见。”

陈正逊听到这话,略微有些错愕,华山派内并无大事发生,自己也未通传四位峰主,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突然一同造访。虽是心中奇怪,可陈正逊还是命‘门’下弟子将四位峰主引了进来。

头前走入大殿的两位正是与凌孤帆和阳云汉相熟的西‘门’宇和北堂轩,紧随其后二人,一位是老年道姑,一位是老年道士,想来就是东方芸瑶和南宫昂。四人身后还跟着几十位‘门’下弟子,顿时议事大殿之内华山弟子济济一堂。

四峰峰主落座之后,均是一言不发。陈正逊看了看四位板着脸的峰主,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开口问道:“西‘门’峰主,北堂峰主,东方峰主和南宫峰主,四位今日到我东峰之上有何要事相商?”说罢,陈正逊扫视四峰峰主。

四位峰主之中,北堂轩和南宫昂依旧‘阴’沉着脸,目视前方。东方芸瑶却低下了头,面‘露’犹豫之‘色’。

唯独西‘门’宇傲然昂首回视掌‘门’陈正逊,开口说道:“想我华山派掌‘门’这百年来都是由你东峰峰主担任,而与我西峰、北峰、中峰和南峰无关。我们四人今日齐上东峰,就是想和掌‘门’商议一下,华山派这百年来选拔掌‘门’的规矩是否得改上一改?”

此语一出,东峰华山弟子尽皆哗然,纷纷出言喝斥。掌‘门’陈正逊却是面沉似水,挥手命众人安静,面不改‘色’说道:“西‘门’峰主,既然你提议要更改我们华山派选拔掌‘门’的规矩,你倒是说说这个规矩该当如何修改?我们这华山派掌‘门’该由谁来担任才合适?”

西‘门’宇傲然回道:“自古以来,身居高位,必是有德者居之。我们华山派是武林名‘门’大派,掌‘门’之位地位尊崇,自是要选拔德备才全者任之。我们四人商议,华山派掌‘门’不该仅由东峰弟子传承,而是应从华山派五峰之中选拔最具德才之人担任。”

听到这话,掌‘门’陈正逊冷然一笑道:“西‘门’峰主,你这是说我的德才不足以胜任华山派掌‘门’之位么?”

座在一旁的阳云汉和凌孤帆没有料到峨眉派会突生内‘乱’,是去是留身不由己,只得座在原处静观其变。

西‘门’宇听到掌‘门’陈正逊的质问,仰天哈哈大笑道:“陈师兄,你的德是不是能胜任我华山派掌‘门’之位?还是先让我讲讲三段往事吧。”

说到这里,西‘门’宇慢慢环视了一圈大殿之中的华山派弟子,这才缓缓说道:“我派中的年轻弟子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这一辈华山弟子之中,除了你陈正逊是二师兄外,我们还另有一位大师兄。

这位大师兄天纵奇才,实是我华山派近百年以来最出‘色’的人物。只可惜这位大师兄在二十年前被迫离开华山派,并立誓终身不再踏足华山半步。

大师兄下山之后,依旧闯下了极响的名头,只可惜世人都不知道他的一身艺业得自我华山派。其实,若是大师兄他能留在我们华山派的话,恐怕现在华山派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添居八大‘门’派末流了吧?”

听到这番话,华山派五峰之中的年轻弟子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不知道原来华山派还有这样一位大师伯的存在。

“大家可想知道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先让我说说第一段往事。在二十年前,正是我华山派上一代掌‘门’陈令忱准备选择掌‘门’继任人之时,突然有人向他告密,说大师兄‘私’自偷了派中武学秘籍‘蛰龙剑诀’修炼。

要知道这‘蛰龙剑诀’是我华山派镇派之宝,只能由掌‘门’人一人修炼。大师兄若是‘私’自修炼,那是犯了‘门’中大忌。我们一众师兄弟在掌‘门’带领下,搜查了大师兄住处,没想到竟真的从他的‘床’底搜出了‘蛰龙剑诀’秘籍。

尽管大师兄百般辩解自己没有偷那‘蛰龙剑诀’,可陈令忱掌‘门’还是雷霆大怒,要罚大师兄面壁思过三年。大师兄原本是下一代掌‘门’的不二人选,可若真的被罚面壁三年,恐怕这掌‘门’之位早归了他人。

这个时候,有一人出面苦苦哀求陈令忱掌‘门’。此人以头叩地,血洒当场,言道大师兄之所以偷‘蛰龙剑诀’,只是想光大我华山派武功而已,并无大错,只求掌‘门’原谅大师兄的一时糊涂。

陈令忱掌‘门’其实早有爱才之心,并非真心想处罚大师兄,借此机会命人责打了大师兄一顿,这事才安然过去,只是陈令忱掌‘门’原本想很快传位给大师兄的,却不得不推迟时日。”

说到这里,西‘门’宇晒然一笑道:“大家可曾知道,当年为大师兄苦苦求情之人是谁么?他就是我们现在的陈正逊掌‘门’。当年诸位师兄弟见二师兄陈正逊带头为大师兄求情,不惜叩破额头,向陈令忱掌‘门’苦苦哀求,可是让一众师兄弟们对二师兄钦佩有加。

只是那个时候大家却没有细想一下,大师兄他原本很快就可以接任华山掌‘门’之位,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修炼‘蛰龙剑诀’,又何必要去偷盗剑诀‘私’自练习呢?只怕这偷剑诀之人是另有其人吧。还有,究竟是谁偷偷向陈令忱掌‘门’告密说大师兄偷盗了‘蛰龙剑诀’呢?”

说到这里,西‘门’宇看了一眼居中而坐的掌‘门’陈正逊,见他面‘色’麻木,不愠不怒。西‘门’宇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们再说说第二段往事。偷盗剑诀之事过去不久,突然有一‘女’子带着一个十岁的男孩,来到我华山东峰,求见陈令忱掌‘门’。

这位‘女’子见到掌‘门’之后,声泪俱下,向掌‘门’控诉说十余年前自己行走江湖之时,恰好碰到了华山派大弟子。这‘女’子对我们大师兄一见倾心,大师兄也很喜欢她,二人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之下竟暗结胎珠。

这‘女’子接着哭诉道,大师兄见自己有孕之后,担心事情败‘露’,自己无法再在华山派立足,竟对自己始‘乱’终弃,不辞而别。当年二人相识之时,这‘女’子并不知道大师兄是华山派弟子。

大师兄悄然离去之后,这‘女’子悲痛‘欲’绝,可还是将那孩儿生了下来,而后足足用了十年功夫才追查到大师兄的下落,立刻带着孩儿上华山派来和大师兄相认。听了这‘女’子一番话,陈令忱掌‘门’急忙命人找来大师兄和这‘女’子当面对质。

我记得当日大殿之中,大师兄见到这位‘女’子也甚是吃惊,问这‘女’子十年不见,为何会突然到华山派来。这‘女’子将前番和陈令忱掌‘门’所说之话,又诉说了一遍,只是这‘女’子此番诉说之时,状若疯癫,对大师兄咬牙切齿,好似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大师兄般。

大师兄听完这‘女’子所说之话,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大声辩解自己当年行走江湖之时,确实曾出手从歹人手中救过这位‘女’子。这‘女’子获救之后一心想要嫁给大师兄,可大师兄说自己一心武道,从未想过婚娶之事,就寻机悄然离开了这‘女’子。

没想到十余年后,这‘女’子竟会到华山之上诬陷自己。二人是各执一词,陈令忱掌‘门’也觉得真伪难辨。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女’子突然向众人说道,自己可以证明所说之话全是真的,陈令忱掌‘门’急忙命她拿出证据来。

这‘女’子不慌不忙说道,自己知道大师兄的隐秘之处有一颗黑痣,这是当年二人行欢好之事时自己亲眼所见的,可以请华山派掌‘门’验证。此语一出,大师兄大惊失‘色’。陈令忱掌‘门’立刻下令‘门’下男弟子验证,果如这‘女’子所说。

这下铁证如山,若是二人没有‘私’情,大师兄如此‘私’密之事,这‘女’子又如何能够得知,大师兄是百口莫辩。经此一事,陈令忱掌‘门’对大师兄的品‘性’大失所望,全派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师兄接任掌‘门’一事就此泡汤。

果不其然,此事之后不久,陈令忱掌‘门’就立二师兄陈正逊为我华山派新一代掌‘门’人。如此结局,倒是出乎我们一众师兄弟意料之外。

不过我们觉得二师兄在‘门’派之中时日久矣,为人品行端正,尊道贵德,修炼武功也是勤勤恳恳,虽是武功不及大师兄,可也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大家当时对陈令忱掌‘门’选择二师兄继位倒也没有太多疑义。

其实在此之后,最让大家吃惊的事反而是这‘女’子在控诉完大师兄后不久,竟带着小孩悄然离开华山派,不知所踪。大家是否知道这‘女’子当年所说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呢?”

西‘门’宇一口气说完第二段往事,方才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再让我们说说第三段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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