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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祸起萧墙(1 / 1)

这黑衣人虽有黑巾遮面,令人难以看清容貌,但萧衮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便是自家兄长、武林四公子之首的“魔公子”萧铮。近二十载相处,纵使蒙面,又岂会认差。

萧衮此时已然懊悔未将火云大爷一道带出了,若是火云大爷在此,萧铮纵然了得,在不知火云大爷的情况下,也是难能瞒过火云大爷的监视接近此处;可惜他嫌火云大爷聒噪多嘴,有碍他与黄如月之间的相处,便将火云大爷无情抛下。

萧铮向前迈了一步,面上黑巾无风自落,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这张面容与萧衮颇有几分相似,但萧衮未及弱冠略显青稚,萧铮则满是坚毅和冷酷,令人望而生畏。他扫了黄如月一眼,然后对着萧衮冷笑道:“许久不见,小弟身边多了个丫头,不知这丫头的姿色与那金国公主相较,孰强孰弱?”

黄如月闻言,转向身旁的萧衮看去,笑吟吟地道:“小贼还认识金国的公主?不知能否介绍与我认识一二?”

“月儿,此事今后我再与你分说……”萧衮心下暗叫糟糕,转向萧铮道,“大哥何时到了黄山?怎会寻到此处?”

“近日你风头正盛,在江湖上做了不少引人瞩目之事,声名一时无两,尤甚我这兄长,要找你算不上难事。”萧铮稍微一顿,冷哼道,“再说了,我到何处还须先行禀报于你么?”魔门现下形势虽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实力依然冠绝武林,人马探子遍布天下,萧衮的所作所为大多都传到了萧铮耳中;且萧衮易容之术即便能瞒过过他人,但正如他一眼便能认出萧铮一般,萧铮认出他亦是轻而易举之事,数日前躲在暗处的萧铮已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

“小弟不敢……”萧衮尴尬一笑,道,“只是此时武林正道各大门派高手云集黄山,兄长又是众矢所向,如若为正道各派察觉,只拍会招致各派高手围攻。”

萧铮不屑地道:“哼,连你这懦弱无能的废物都敢大摇大摆地出入黄山,我还会怕那些跳梁小丑?”

“大哥自是不惧,可大哥到此,魔门岂非群龙无首?”

萧铮接着冷冷道:“无首与否,无须你操心。”

“爹爹刚过世不久,门中想必人心不稳,万一有人趁着大哥不在……”

萧铮目中精芒陡射,有若实质般直逼萧衮,厉声道:“你这废物还有脸提爹爹过世之事?爹爹战死之时你身在何处?”

萧衮垂首道:“当时爹爹让金刀四卫护送我突围,途中遇伏,我被打落长江,之后为人救起,醒来之时此战已尘埃落定……”

“哼,懦夫!废物就是废物!”萧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萧衮未了之言,高声呵斥道,“爹爹独斗江南武林盟、少林、丐帮等数百高手,至死不退,虽败犹荣,是何等的英雄气概,怎会有你这等临阵脱逃的不孝之子?”

萧衮自幼起对这个素来瞧他不顺眼的兄长甚为畏惧,畏惧程度甚至超过了萧百君,他低声道:“大哥,小弟知错了。当时我以为爹爹是想让我先走、他随后突围,谁知……”

“够了,怯战而逃,无须多言解释。”

萧衮双拳于背后紧握,咬牙道:“小弟确是无胆之辈,兄长训的是。”

萧铮冷冷道:“几日前,一批采花门属下听我指令到黄山潜伏待命的,结果悉数被灭,我看过伤口,可是你所为?”

“人是小弟杀的。”萧衮急忙辩解道,“但这些采花门中人并未按兄长之令老实潜伏,而是四下活动抓捕女子图谋不轨,死有余辜……”

“蠢货!魔道中人劫财劫色、杀人放火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你还想他们老老实实学方天正那等伪君子?再说了,即便他们犯错,要杀也是我杀,何时轮得到你越俎代庖?”话音刚落,萧铮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忽然奇快无比地向萧衮胸口一掌拍来。

“小贼当心!”黄如月惊呼一声,萧铮的动作太快,她不及阻挡,惊呼的同时一记“无相拈花指”点出,欲攻敌必所救,让萧铮撤回掌势。

萧衮正低着头,心乱如麻,何曾想到自家兄长竟会突然出掌偷袭?等他听到黄如月急叫之声抬首时,萧铮的掌势已到胸前,躲避已是不及,他只能急运护身真气,意欲以身硬接萧铮一掌。

所幸萧铮察觉到黄如月所发指风颇是凌厉,掌上内力未曾尽吐便飘然闪出丈外,口中“咦”了一声,略带讶异地看向了黄如月。他自然认出了黄如月所施指力是“无相拈花指”,纵然他的武功修为高出黄如月甚多,却也不敢轻擅锋芒;且一介女流之辈,与萧衮相识不到数月,竟能练成少林上乘绝技,也出乎他意料之外。

萧铮这一掌受黄如月干扰,掌力仅出不足五成;饶是如此,仓促以对的萧衮护身真气依然被掌力击破,胸口如受千钧之力重击,“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连退了七、八步方才止住退势。

黄如月一个跃步,到了萧衮身边,拿出一方手帕替萧衮擦拭血迹,心疼地道:“萧郎,伤得可重?”

萧衮抹了抹嘴角血迹,对黄如月笑道:“无妨,小伤而已,调息片刻即可。”言罢,他双目微阖,默运真气,调治内伤。

黄如月转向萧铮,怒声道:“不打招呼便出手偷袭自家兄弟,萧铮你还要脸不?枉你还是萧郎长兄!”

萧铮也不生气,双手束于身后,悠闲地道:“魔门中人本就是邪魔外道,偷袭暗杀乃家常便事,若是要脸,武林中人岂会称我等为魔门?”

“你……”黄如月气愤之极,但萧铮所说却是属实,急匆之间她也是无言反驳。

萧铮仰望夜空,冷笑着继续道:“且长兄为父,父亲大人既已不在,我这兄长便有代父训子之责,今夜便是教授这懦弱小弟,无论面对何人,皆须怀有提防之心,你这女子又有何资格插手多言?”说着,他忽然话音一变,平视黄如月,冷森森地道:“此外,他未经兄长同意,便私自传你‘无相拈花指’,此乃大罪,我那一掌还打得轻了!至于你这丫头……”

“你待如何?”黄如月被萧铮那森冷的目光盯得一颤,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萧铮森然道:“你这小丫头是自个自废武功保住小命呢,还是让本公子动手取你性命?”

萧衮心能二用,一面继续调息真气疗伤,一面挺胸往前踏出,挡在黄如月身前,道:“大哥,错皆在我,小弟愿受一切责罚,只求你莫要伤害月儿。”

萧铮双眼怒睁,目中寒光闪烁,冷哼道:“废物,你自身难保还想替这女子出头?”

萧衮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中的畏惧,昂然与萧铮摄人心魄的目光对视,毫无退缩的道:“不错,小弟便是拼着性命不保,也绝不会让你伤到月儿!”

萧铮不禁一怔,自幼起,萧衮从未有过与他顶嘴之时,见了他宛如老鼠见猫一般畏惧,今日为了一个女子居然有胆与他对顶,让他颇感意外;不过他转瞬又恢复了冷厉之色,目注萧衮,身上散出森然杀气,冷冷道:“若是我要杀她,你还敢与我动手不成?”

萧衮强自按捺住畏惧之心,徐徐吐了口气,道:“大哥,小弟无意与你作对;但你若想伤她,须得先过小弟这一关!”

萧铮面部一阵抽搐,周身骨骼发出“咯咯”作响之声,已然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无边的杀气自周身散发开来,怒极而笑道:“好,你这废物倒也颇有几分胆气,不枉为萧家之后!就让为兄来看看,你是否拥有配得上这份骨气的武功!”

看着萧铮冷面无情的腾腾杀气,萧衮心下为之一沉。面对积威多年的萧铮,他的精、气、神本就落在下风,兼有伤在身,未战已败三分;即便他无伤在身,他与萧铮兄弟二人武功同出一源,彼此知根知底,无论在内力之雄厚、招式之精熟上,他皆是逊色于年长他十岁的萧铮一筹。或许只有在轻功身法上,他能稍占些许上风,而这唯一的优势也因他负伤之故抵消殆尽。若是他独自一人,转身就逃,或许还不难逃脱,只是黄如月在此,他绝无抛下她独自逃生之可能;而带上黄如月,他又绝无摆脱萧铮之可能。

萧铮并未立刻出手,而是缓步向萧衮行去。

他每迈出一步,气势便更盛一分,萧衮所受压力也就又增一分。

有萧衮挡在身前,黄如月免受萧铮凌冽无匹的杀气之冲击,但看到萧衮侧面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她感同身受,对萧衮传音道:“萧郎快走,以你之轻功,脱身必非难事……”

萧衮不敢回头,一边凝神注视萧铮之举动,一边传音回道:“我若就此逃了,他定会拿你出气。月儿,还是我来缠住他,你先行一步,待你走远,我再脱身不迟。”身为魔门临时魁首的萧铮岂是泛泛之辈可比,交手之后萧衮并无脱身的把握,不过无论如何,他总得先把黄如月骗走再说。

黄如月瞬间便看穿了萧衮之意,传音道:“不,你若不走,我亦不离……”

萧衮心急如焚,不顾强敌当前,回首对黄如月急声传音道:“月儿,你留下无用,先回去搬救兵!再迟疑不决,你我二人皆难逃脱!”

黄如月却上前两步,与萧衮并肩立于一处,微笑道:“生同罗帷死同寝,同入黄泉比翼行。”

萧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惧意尽去,对黄如月笑道:“既是如此,月儿你且退到一旁替我压阵。”

“嗯,萧郎,多加小心。”黄如月关切地看了萧衮一眼,退到数丈之外。

“倒是一对多情鸳鸯。”萧铮也未趁着萧衮分神之机出手,反是停下步伐,轻蔑一笑,道,“只是情有何用,唯有武冠天下,方为我萧家子弟一生所求!”

萧衮转身凝神面对萧铮,缓缓道:“人若无情,生而何欢;武冠天下,又有何乐。”言罢,他“王者之剑”纯钧出鞘在手,剑身散出璀璨的光芒,剑胆蕴柔情,壮志起丹心,为护佳人故,豪气干云天。

萧铮微一眯眼,打量着萧衮手中光芒四射的宝鸡,道:“这便是神剑纯钧?”

“不错,正是纯钧剑!”萧衮一面回答,一面继续暗中运气调息。方才他受创于萧铮那一掌,迄今仅恢复了约八成战力,纵有兵器之利,也难是萧铮之敌,能拖延些许时间疗伤恢复,自是求之不得;若能恢复全盛之态,或许能凭借纯钧剑的锋利弥补自家与萧铮之间的差距也不一定。

只是萧衮的美梦转瞬即逝。

但见萧铮狂笑一声,伸手往背后一掏,一柄长约五尺、通体漆黑的蛇形长剑现于手中,霸气无匹地道:“区区纯钧,何足道哉!魔剑之前,王者屈膝!”

这把通体漆黑的蛇形长剑隐约散出一股股阴森魔气,似有万千冤魂附于其上,正痛苦厉嚎,欲脱出剑身,在萧铮手中桀骜不驯地颤抖不已。

此剑一出,连身出数丈之外的黄如月都觉着四周为之一冷,肌肤生寒。

首当其冲的萧衮更是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天魔剑!”

萧铮嘿然一笑,道:“能识得此剑,你这废物倒也颇有几分眼力。”

“大哥,你竟违背祖训,私自解封天魔剑?此剑凶厉,乱人神智,万万不可擅用!”

萧铮仰首望月狂笑,面上满是狂傲之色,道:“祖训亦由人定,今下魔门由我做主,百十年后,我意便为祖训!”萧铮冷哼一声,接着道,“我萧铮志在天下,心定意坚,所谓凶厉之剑,岂能耐我分毫!”

※※※

“天魔剑”也是大有来历的一柄凶器。

“天魔嗜血,魔王混世;

九幽阴森,青衣多谋;

摧心独行,阎罗万毒;

化身莫测,千臂无情。”

此八人乃数十载前闻名天下的邪道武林八魔,而“天魔剑”便是当时的第一大魔头嗜血“天魔”独孤血煞随身之兵。

据说为了铸造这柄魔剑,“天魔”独孤血煞抓来了铸剑大师欧阳冶和九十九名武林高手,依据古法,将九十九名武林高手活生生投入铸剑的巨炉中祭剑。在剑成前夕,铸剑大师欧阳冶亦被独孤血煞踢下炉中,铸成了这柄凶名动武林的“天魔剑”。

剑成之时,乌云遮日,剑炉所在怨气冲天,冤魂嘶吼,风云变色,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三日夜后方才休止。

这柄“天魔剑”堪称数百年来天下间所铸造的最强兵器,或许论锋利略逊上古神兵,但剑身所蕴的凶厉之气却无可比拟,对上十大神兵也丝毫不落下风。

当时独孤血煞仗着这把“天魔剑”,血洗江湖,为祸武林,一时间魔焰滔天,无人敢撄其锋芒。

为了加重剑上的魔气,独孤血煞在九州上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屠戳,惨死在魔剑下者不下万人。上至武林高手,下至民夫走卒,见者皆杀,“天魔”独孤血煞之名,可止儿啼。

独孤血煞的残暴行径激起了各大门派的公愤,纷纷派出本门精锐高手围剿天魔。

可身为武林八魔之首的“天魔嗜血”独孤血煞岂是易与之辈,一身修为登峰造极,放眼天下能与其相提并论者寥寥无几,加之他手握凶厉无比的“天魔剑”,各大门派的精锐高手始终未能将独孤血煞诛杀,自家反是死伤惨重。

最终,正道至尊“剑神”轩辕圣亲自出手,与独孤血煞展开了一场恶战。

正邪两大魁首于一处无名荒野之上对战了一日夜,斗了个两败俱伤。

身负重伤独孤血煞落荒而逃,受创匪浅的轩辕圣亦无力追赶;尾随而至的各派高手多是残兵败将,虽有痛打落水狗之心,却无拦下独孤血煞之力,独孤血煞成功突围、仓惶逃匿而去。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觊觎武林第一人位置已久的武林八魔次席、当时的魔门门主、“混世魔王”萧放,早就藏匿一旁伺机而动,逢此趁火打劫的良机自是不容错过,追向落单的独孤血煞。轩辕圣虽亦受创,但仍有再战之能,身边又有众多正道高手相护,不易对付,是以萧放选择的是孤身一人的独孤血煞。

独孤血煞给萧放追上之后,双方又是一番恶斗。

原本独孤血煞与萧放的武功便是难分伯仲,重伤在身之后独孤血煞如何还能敌得过萧放?想逃,萧放的轻功尤甚于他,绝无逃脱之可能;降伏,别说萧放不可能放过此生劲敌,便是心比天高的独孤血煞亦无求饶之心。于是,困兽犹斗,穷途末路的独孤血煞奋起余力,做最后的殊死挣扎。

百招之后,武林八魔之首、凶名卓著的一代巨魔独孤血煞无奈地饮恨在萧放“诛仙剑”下。天下武林,再无天魔。

此战成全了萧放邪道至尊的地位,“天魔剑”也落入了萧放之手。只是萧放已有上古凶刃“诛仙剑”,“天魔剑”对他而言并非不可或缺,便将此剑赐予了一名魔门长老。

“天魔剑”不知是明珠暗投、心有不甘,还是剑上的冤魂作祟,得到它的那名魔门长老没过多久忽然神志不清,随即狂性大发,步上独孤血煞后尘开启了杀戳之路。

这名魔门长老发狂之时正好身处魔门,杀戳对象皆是门中同道,弄得魔门一阵鸡飞狗跳。

未及半日,怒气冲冲的萧放便出手宰掉了这名魔门长老,并将“天魔剑”封入魔门神兵库中,宣布永不再用。

※※※

萧衮面带忧色地继续劝道:“这‘天魔剑’魔性极重,极易噬主,持剑之人潜移默化之下往往被其迷惑了心智而不自知,否则祖父和爹爹也不会将其封尘不用,大哥,你还是将它重新封尘罢。”

萧铮嘴角一扬,冷笑道:“哼,我萧铮心智之坚,岂是常人可比?且方天正持有‘诛仙’、‘泰阿’二剑,我若无此‘天魔剑’相助,如何与他抗衡?”

多年相处,萧衮早已熟知萧铮性情,心知多言无益,只能轻叹一声,低声道:“但愿如此……”

“够了,说了这许久,你这废物功力恢复了几成?”萧铮何许人物,早就看穿了萧衮意欲拖延疗伤的所图;不过他丝毫不以为意,即便萧衮功力尽复,又怎是他之对手?莫说是萧衮,便是放眼天下武林,除去已逝的萧百君,再无一人能入他之法眼。因而,在天下武林各派云集黄山之际,他暗中潜入,欲重演二十多年前萧百君大败武林各派的那一幕。

萧衮老实答道:“约摸恢复了九成。”

萧铮傲然道:“那我便再宽限你一阵,让你死得心服!”

萧衮瞳孔一缩,讶然道:“大哥,你想取我性命?”

“正是!离了爹爹,你这废物留在世上也是无用,小兄便大发慈悲,送你去和爹爹团聚!”

萧衮叹道:“兄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小弟无意与你相争门主之位,你便放过我和月儿吧。”

萧铮周身逐渐弥漫出一层淡淡的黑气,森森笑道:“你也配与我争夺门主宝座?我要杀你,并非此故,而是从小我便看你这废物不顺眼!如此懦弱无能之辈,留在世上丢尽我萧家之颜面,当初若非爹爹一直护着你,我早就杀了你这小废物!”

萧衮将萧铮身上弥漫出的淡淡黑气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惊道:“大哥,你还练了天魔功?”

“我修炼天魔功甚久,你这废物至今方知?”萧铮面上满是阴毒,冷笑道,“我并无‘三阴绝脉’,不能将‘百残神功’练到‘百残’之境,为何不转修与‘百残神功’不相上下的‘天魔功’?”

萧衮心中愈发地担忧,道:“大哥,‘天魔功’与‘天魔剑’俱是极易入魔之物,你就不怕走上独孤血煞的老路?”

萧铮不屑一笑,道:“我辈身为魔门中人,入魔是再寻常不过之事,有何可惧?若不练就这‘天魔功’,我又如何能击败方天正,登上天下第一人之位,雄霸武林、君临天下?”顿了顿,他面色阴骘地盯着萧衮,目中似有嫉妒之色闪过,接着道:“想不到你这废物竟身具‘三阴绝脉’,无怪乎爹爹这般重视于你。奈何烂泥之辈、阿斗之才,终究难扶,唯有我萧铮,方是魔门新主不二之选!”

“……当世知悉三阴绝脉之秘者屈指可数,如是令兄知晓此秘,只怕第一个便要杀你……”

“……‘百残神功’若非身俱‘三阴绝脉’者,万万达不到‘百残’之境!为保魔门继承人的身份,你那心黑手辣、六亲不认的哥哥萧铮会立时将你击杀当场,无怪萧百君将你隐于他之翼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方天正当日所言再度闪过萧衮脑中,他随即恍然。当时围者甚重,想必方天正之言也已传至萧铮耳中,其老奸巨猾可见一斑……萧衮不禁为之苦笑,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

后方黄如月呸了一声,道:“如此胸襟,也配为人兄长?”

萧铮压根不理会黄如月的热嘲冷讽,看着萧衮道:“明白便好,省得做个糊涂鬼。”

“但兄长你又何苦练这损人不利己的‘天魔功’?即便你不练此功,我亦非你之对手。”

萧铮嗤之以鼻,道:“杀你,不足道;但若要雄霸武林、君临天下,无此魔功魔剑,事难为矣。”

萧衮何尝不知这同父异母的兄长之秉性,弃了劝说之念,双目微合,快速运气调息。黄如月那一记“无相拈花指”出的及时,萧铮掌上劲力只吐出少半,破除他护身真气之后,所余不足一成,是故他伤势不重,再有盏茶时分即可大致痊愈。

萧铮此回倒是状若君子,并未趁着萧衮运气调息之机再度出手偷袭;只是他周身气势愈发恐怖,缭绕的黑气渐浓,其中似有无数冤魂,于冥冥之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凄厉惨叫,连远处的黄如月都见之心颤。

“天魔功”是当年天魔赖以血洗江湖的不世魔功,与魔门圣典“百残神功”堪称并驾齐驱、难分伯仲,并列邪道两大顶尖功法;只是“天魔功”走的是速成捷径,行功运气非比寻常功法,极易走火入魔不说,即便侥幸练成了,也对人的心智影响极大,修为越高,也就越偏激暴躁,杀心愈重。

只有练就了“天魔功”,方能随心所欲地驾驱“天魔剑”。当年萧放击杀天魔之后,由天魔身上得到了“天魔剑”与“天魔功”秘笈,因其“百残神功”有成,自是不会再练这“天魔功”,但又不肯将“天魔功”赏赐给属下,生恐造就潜在的强敌,便将“天魔功”秘笈深锁只有魔门门主才能进入的密室,只将“天魔剑”赐给手下的长老,导致手下那名长老入魔被杀。

萧铮早在知晓自己不能练成“百残神功”最高境界之时,便趁萧百君不察,悄然潜入密室,盗出“天魔功”秘笈私下练习。

“天魔功”本就有着速成之效,萧铮又有魔门各类药物之助,进境神速,如今已近大成之境。魔功有成,魔剑在手,辅之兼修魔门多年搜罗的各类上乘武林绝技,萧铮自信爆棚,狂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认为自己定能继承萧百君的衣钵,横扫武林,逐鹿天下。于是,他潜入黄山之中,欲趁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击杀方天正,血洗各大门派,一举立威,重振魔门。

盏茶时分过后,萧衮基本伤势痊愈,内力尽复。他睁开双眼,目注萧铮,淡然道:“可以了。”

萧铮狞笑一声,道:“我亦不欺你,若是你能接下一百招,我便放过你和那丫头!”

萧衮微微一笑,躬身做了一揖,道:“如此便多谢大哥了。”

“哼,待你撑过百招再谢不迟!”

“嗯,兄长请。”萧衮纯钧剑平举胸前,行功提气,凝神以待。

“天魔射日!”萧铮也不客气,黑影一闪,一道凶悍无比的黑色光芒如离弦之箭般向萧衮激射而至,正是剑术中身剑合一的上乘之境。

萧墙之争,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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