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1 / 1)

梵镜言刚想说我哪来的皇叔,我怎么不知道我爹还有个兄弟,结果话到嘴边,突然就卡壳了。

电光石火间,她的脑子里闪过一段记忆,在小公主记忆的最深处,他们家好像还真有一个皇叔,嘉平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小公主对这个皇叔的印象不深刻,皇叔从出生到嘉平帝登基,一直都是透明人,梵镜言他们小时候,很少见到这位皇叔进宫,每次进宫也就来来去去那么几句话。

什么“镜言长高了”“迦叶看着气色不错。”

嘉平帝问他自己,他永远都是“挺好的”三个字就敷衍过去了。

简直就是聊天气氛终结者,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典范。

到后来,梵迦叶和梵镜言年纪大了,这位皇叔就更不出门了,整日在元良的王府里呆着,像是要让自己在王府里长蘑菇似的。

梵镜言认为这位皇叔能在残酷的皇位斗争中活下来,一定是他深谙“苟”的精髓。

梵镜言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皇叔竟然能在梵迦叶篡位逼宫中活下来,莫非他的“苟”字诀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连梵迦叶都认为他没有威胁了?

“人呢?”

梵镜言把对皇叔的印象从脑海最深处扒拉出来,眉目不动,问道。

“在外面。”

梵镜言颌首,秋霁出去把人请了进来。

那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存在感,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看梵镜言,一直走到梵镜言面前之后,才跪下来行礼,“小人见过殿下。”

梵镜言拿起桌子上的话本子,都懒得看他一眼,“我不是什么殿下了,我都跑到南晋来逃命了,还能被皇叔找到,皇叔好本事啊。”

“殿下,王爷也是有苦衷的,当初王爷知道您离开建章宫了,王爷派人一直在找您,可是后来被梵迦叶那个逆贼发现了,梵迦叶向王爷逼问您的下落,王爷不肯说,被梵迦叶关进天牢里,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啊!”

那人低泣一声,双手紧紧的扣着地砖的缝隙,似乎是悲愤难当。

梵镜言轻笑一声,“这话,你骗骗小孩子还行,梵迦叶是什么人,他都找不到我,皇叔能找到?”

她转头,去看着地上的人,轻飘飘的说:“皇叔若是能找到我,当初的皇位,可能就不是我父皇的了!”

“殿下!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人抬起头,义愤填膺的指责道:“北齐都在等您回去,梵迦叶倒行逆施,天理不容,可是您宁可在江湖浪荡,也不看北齐的百姓一眼,先帝在天有灵,看到您如此对待王爷和北齐的百姓,也会死不瞑目啊!”

梵镜言眸光倏然一冷,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只轻轻动了一下手指,那人登时委顿于地。

秋霁一直在旁边看着没说话,此时上前来,将没有气息的人拖下去,准备处理了。

“我那个透明人的皇叔真的被梵迦叶关起来了?”梵镜言在他身后问道。

“是,臣后来也是偶然得知的,只是梵迦叶把他关押的非常隐蔽,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按理说,王爷是对王位最没有威胁的人。”

梵镜言笑了一声,伸出手指点了点秋霁,“你啊,真是不会看人,梵迦叶那个人多智近妖,要是我那个好皇叔真的没有做任何事情,梵迦叶才懒得动他呢,咱们换个地方住吧,这人可指不定谁派来的呢!”

秋霁耸然一惊,“您的意思是,梵迦叶找到我们了?”

梵镜言伸了个拦腰,心不在焉的说:“也许吧,我在外面浪荡这么多年,他肯定能找到线索,几次三番都能和盛云珞遇见,我可不认为是巧合。”

“要不是他铁树开花,喜欢云珞,那就是别有所图了。”

梵迦叶那边很快就接到了消息,鸣梭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他们已经回到北齐了,可是想想顾容与竟然和陛下认识,鸣梭还是觉得魔幻,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呢?

“人失踪了?”

梵迦叶倒是没有半点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知道派出去的人有去无回。

“是,我们找到了他的尸体。”鸣梭不解,“陛下,既然您已经知道殿下的下落,为什么不动手呢?”

梵镜言不可能会放过梵迦叶的,自从他得知,梵镜言还活着之后,就一直担心梵迦叶的安危,别看建章宫固若金汤,以梵镜言近几年做的事情来说,想要回来刺杀梵迦叶,也不是什么难事。

“咳咳。”梵迦叶轻轻咳嗽两声,“我这个身体,本来也是活不久的,派人去,也是试探梵镜言的态度,皇位以后还是要给她的,我死后,你要好好效忠她,只是没想到,梵镜言竟然都不想回来。”

他给了梵镜言这么好的借口和诱饵,梵镜言都不为所动,还在南晋晃荡,让梵迦叶非常不满意。

鸣梭立刻紧张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说什么傻话呢!我还有几天活头比你清楚,别有那种愚忠的想法了,当初差点把秋霁打死,你还是想先他回来之后,你们兄弟怎么和解吧!”

梵迦叶笑着说道,对自己的生死看的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像是会弑父弑母的人。

鸣梭有时候也会奇怪,梵迦叶对北齐鞠躬尽瘁,将嘉平帝在位时,没有做到的事情几乎都做了,北齐在梵迦叶手上又安稳了不少,国泰民安,兵强马壮,就算是现在立刻南下,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朝臣也几次劝梵迦叶对南晋用兵,都被梵迦叶以时候不到驳了回去。

其实鸣梭明白大臣们的意思,一旦梵迦叶一统中原,建立不世之功,后世史书上,对梵迦叶的评价就会中立一些。

但是梵迦叶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看来,还是得想点办法,让小丫头自己回来啊,顾容与的办法果然不行,他就是个祸害!”

鸣梭还没从梵迦叶命不久矣的悲痛中缓和过来,先听到了这么一番话,顿时心情复杂。

陛下,您可能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有妹夫这种东西。

天正二十年春,梵镜言在南晋江湖声名鹊起的时候,从江陵传出来消息,顾容与遇刺,重伤昏迷,似乎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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