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口子双职工都是商品粮,每月拿着户口本就能领到粮食,虽说紧紧巴巴的不够吃,但是掺和着瓜菜稀粥勉强也能糊口。
连三岁的女儿也是吃供应的,时不时地她姥爷还给买上半斤点心解解馋。
可怜他农村的侄子外甥,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他们一家子三口平时周末都去老丈人家吃饭,省下的粮食他都捎回农村老家给爹娘。
老丈人也是吃供应的,大舅子一家又不在本地,身边儿就这么个亲闺女亲外孙女,不给他们还给谁吃?
偏就丈母娘心眼小,没事总哭穷,说粮食不够吃,她家找的是倒插门女婿,一家子三长嘴都在她桌上。
他最不爱听得就是这话,这不是侮辱人么?你家又不是没儿子,凭什么让人给你倒插门?
刚才他正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女同事冷不丁跑进来说门口有卖白面的,问大家谁要。
办公室一下子就炸了锅,掏钱掏粮票记账数钱的乱作一团。
这些城里人,真是不知道饥饱!
粗粮能吃饱就不错了,吃哪门子面条?
他农村的爹娘连野菜麸子面都不敢敞开了吃!
想归想,他到底没吱声,后来看大家凑齐粮票打算包圆,他也忍不住跟过来看看。
他们单位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他本人买个一斤半斤,便宜点不收粮票也是应该的。
到时候拿去老丈人家也好打打丈母娘的脸,省的她整天唧唧歪歪的说闲话。
当看到陈飞飞手里的白面时,他又后悔了,这可是上等货啊!
以前光景好时,城里人都轻易吃不到,他爹娘这辈子都没吃过几回,这么好的白面,当然要买些回去寄给他爹娘。
陈飞飞可不管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只要赚到钱,她心里头就高兴。
那女教师很干脆,“拿出了一叠五毛的两毛的毛票,和一把粮票。”
陈飞飞当即就点算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是八斤白面的钱和票。
她拿起事先备好的秤,称好后,就交给了女教师。
而等到了那个男教师之后。
他先是支支吾吾的不说话,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姑娘,你这就剩这两斤白面了,我就连同那两只兔子都买了,但是,能不能不要粮票了?”
那女教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话,而是拿着那些粮食迅速的走了。
“嗯,那你是想给多少钱呢?”陈飞飞心想,不给票,给钱也是一样的。
“白面刚才不是说四块二一斤吗?剩下两斤正好算八块,凑整了!再说了,野免子身上没个几两肉,就算二十块吧!”
“……”陈飞飞无语你看着这人。
这是当自己是白痴了吧!
她也懒得跟这人啰嗦,把白面往背篓里一放。
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而眼镜男却站在那儿怒火中烧。
哼!即然敬酒不吃罚酒。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陈飞飞今儿个,虽说最后那一单没做成。
可也是挣了差不多四十块。
她心情倍好的往前走着,却不知危险正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