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不来是他不敢出现了吧!她本来还留了机会给他解释的,但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了!
“将她拿下!”石心竹喝令道。
事已至此,看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随着石心竹的号令,傅生已被团团包围,跟着便被一起攻了上来。傅生深吸了一口气,强提起功力,瞬间经脉仿佛要爆裂般疼痛。
“啊——”傅生难忍地怒喝了一声,一阵狂风卷起,仿佛寒冬的冷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小院。
转眼间,地上乱七八糟躺了十数人,和满园的树木一样都浑身包裹着白霜。
石心竹和余下约一半避过这一险境的人见状都面色大变。
即便咬紧牙关,傅生口中仍不断地溢出鲜血,唇下已被染得鲜红,脖子上衣襟上也是不断染开的血红一片,身体颤巍巍的站也站不稳。
见状,石心竹又大胆走出来说到,“你的武功是出乎我预想的高,说登峰造极也不为过,但你武功越高,毒发越快,你也只会死的越快而已!”
傅生冷冷一笑,抬手五指一抓,石心竹仿佛被吸的磁石般朝着她飞来。死很可怕吗?她是不想死,但绝不会屈从地求生。
眨眼间,石心竹的脖子就被傅生扣住了,不等她有挣扎的机会,傅生另一只手瞬间点在石心竹胸口,石心竹登时痛叫并喷出一口血,同时人仿佛被抽了骨般瘫软脱力。
傅生再喝了一声,“让开!”一张嘴口中又涌出鲜血来。她并不想死,反而她此刻更想活,她要活着离开这儿。她说过她最不喜欢被人骗,石白显然骗了她,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傅生拖着石心竹在许多人惧怕又忌惮的目光中走出了自己住了许久的院子,一直到将要走出琉璃苑。
“青儿!”
石白忽然冲进来,随着他来的一行人恰好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傅生看了一眼石白,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既然他都来了,那正好,都现在算清好了!“石白,你骗了我,你要付出代价!”
傅生一手丢开了石心竹,同时另一手举掌打向不能动弹的她——
“青儿,手下留情!”石白急上前欲来救。
石心竹掌力一转,对石白出掌,石白没预防受了一掌,被震退,随着石白而来的护卫见状立刻对傅生出了手……
“住手!”石白喝令之际为时已晚。
傅生被数道掌风震退了数步,石心竹也被趁此救走,而她自己内忧外患,眼看就连站都已站不稳将要倒下……
她不甘心!她怎么能栽在这儿?已至绝处,傅生生出了玉石俱焚的心,她要死,也要这里所有人给她垫背!
傅生下定了决心,打算强撑最后一口气之时,忽然背后被推了一把,紧接着腰被一拦,眼前风景一转,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身体也找到了依靠,是那人的胸怀。
“是你!”
虽然他罩了黑色斗篷,风帽拉下几乎遮住了半截脸,但傅生一眼便认出了。
“荆不夜!”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昨日她被他识破了身份?
看着她此时不堪入目的形容荆不夜唇瓣磨了好几次才终于艰难地吐出字,“傅公子——”她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这时候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是他来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比荆不夜这个时候的出现更让她喜出望外!。
“荆不夜——”她望着他为他一脸担忧的模样却笑了,见到他的一瞬她莫名相信了一切都还有希望,“带我走!”她从不求人,但此时她是恳求他的。
“好!”
荆不夜毫不迟疑地答应了,立刻将她抱离了地。
傅生靠在他肩上,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吐了一口大血,染红了荆不夜斗篷下的白色衣襟。
荆不夜心头一震,“傅公子——”
“我想活!”傅生说完话就晕在了荆不夜怀里。
“我一定让你活下去!”荆不夜抱紧了怀中人,跟着便要飞离此地。
“留步!”石白急道。
荆不夜回头瞪向石白,虽未言,但已经完全显露出了他的忿恨。他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怨怒过!他以为石白对她是有真情的,他以为他会照顾好她,却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他清楚地记得曾经的傅生的何等模样,她从来自傲,却如今到了要求人搭救的地步。
“我想办法救她!”石白说完,立刻扭头盯住被人搀扶着的石心竹,喝道,“解药拿出来!”
石心竹此时面无血色,也是十分虚弱,但她望了一眼石白后看着荆不夜怀中有些得意地笑了,“没有解药!百日忧无药可解!她方才强行动武,催发了毒性,只怕她已毒入心肺,根本活不久了!就算有人能带走她,也只能是尸体!”
百日忧没有解药?荆不夜有些怀疑。他昨日才中过这种毒,可他就解毒了。
啪——响亮的一声,石心竹被石白一记耳光打得偏过头去,又吐了血,吓得在场的人一时都屏住了呼吸。
“谁让你这么做的?”石白质问道。
石心竹缓慢回过头来毫不知悔道,“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知道你义父你很爱她,可是……她的存在对火云山庄有害无益。我原本也不想杀她,我只是想废掉她一身武功让她乖乖留在义父身边罢了!”
“你——”石白气得扬起手几乎又要再打她。
石心竹昂起头道,“义父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觉得我有错!我猜到了她是谁,如果留着她一身武功,她迟早会给火云山庄引来大祸!”
“闭嘴!如果你还当我是你义父就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解药?”
“没有!如果她方才没有那么逞强,只要废掉她的武功,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但现在……只怕除非华佗在世,否则回天无力!”
石心竹依旧振振有词,石白早已气得发抖,一声令下,“把小姐押下去,关入大牢!”
石心竹被震住,护卫也都是震惊,“庄主!”
“谁都不许求情!”
见石白震怒,护卫也不再敢多言,迅速将石心竹押走了。
“我会救她的!”荆不夜不想再多耽搁,飞上了围墙。
“等等!”石白又高声道。
“石庄主还有话吗?”荆不夜再回了一次头。即便知道傅生如今的状况并非石白下手造成,荆不夜仍觉得他对傅生负有重要责任。
“这个给青儿的。”石白从身上取出一个蜡封的球,掷出去被荆不夜接住了,石白再接着说到,“这是护心丹,不能解毒,但或许能暂时保住青儿的命。”
“青儿?”
石白微笑了一下,没有解释,自叹道,“许多事我就算解释青儿恐怕也不会再信我了,她一定也不会想再见到我,所以我让你们走。”
“发生的事我会告诉她的!”
石白摇了摇头,又道,“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
“什么话?”荆不夜问。
“希望你不要再辜负她!”
荆不夜不解他这话,正要再问,石白挥了下手打断了他,接着石白又问,“你是跟着我来的吧。突然造访是为了什么?”
荆不夜略思过后如实道,“我有几位朋友似乎被人带走了!”
石白微迟,“我不能告诉你是谁带走了他们,不过你可以去找一个人,那个人或许可以告诉你答案。”
“请庄主赐教。”
“绰号“鬼知道”的胡不知!她应该还在镇上的五福客栈!”
“好。多谢!”
“快走吧,不然我也可能会反悔!”石白再注视了荆不夜怀中人一眼,强自移开了目光。
荆不夜没再犹豫,立刻带着傅生离开了琉璃苑,脱了身上袍子盖住傅生,之后直奔到镇上,再绕到一家铺名为百花色的胭脂水粉铺后面背人的地方,翻墙进了院。
荆不夜一落地,一个一身艳丽的姑娘打开后门走出来,带出一阵香风,她疾步行至荆不夜面前,看着荆不夜怀中所抱急问,“少门主,找到人了吗?”
荆不夜摇头,紧跟着问,“苏姑娘,长老在吗?”
这名姑娘名叫苏姚,明面是铺子女老板的学徒,暗地里和老板都是不夜门的人,荆不夜之前来过,所以知道了这里。
“少门主找长老有事?这不是柳意,那是……”
“这是我的朋友!长老还在这里吗?”
“长老还在,在楼上!”苏姚说着转身带荆不夜进了屋,带着他从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上是相连的几间房,苏姚带着荆不夜走到最末尾的一间房,推门前先禀告道,“长老,少门主回来了!”
“快请!”
苏姚应声推开了门,荆不夜抱着傅生走了进去,苏姚没有跟进去,带上门后转身离开了。
与长老一见面,荆不夜抢先发问,“长老,师傅她现在在哪儿?”
长老一身黑衣戴着黑面纱,被荆不夜抢了话头后目光略顿了一下,先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却看着他怀中送抱,“你怀里是……”
“是我的朋友!”荆不夜紧接着又问,“长老,您知道师傅她去哪儿了吗?”
长老上前,掀开袍子看清了荆不夜怀中人,目光一滞,“她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长老,你知道师傅的下落吗?”荆不夜再急着问。
长老这次终于回答了他,“门主回去了!”
“师傅什么时候走的?”
长老道,“你现在去也追不上了!”
荆不夜登时泄了气,低眼瞧着怀中人万分痛苦和难为。
长老瞧着他一会儿后试探问,“少门主,你是有急事找门主吗?”
“我想知道师傅是不是知道解百日忧毒的办法!”
“百日忧?难道她中了百日忧的毒?”长老立刻拉起傅生的手按住脉,半晌后道,“她中毒太深了!”
“长老也知道这种毒?”
“听说过。百日忧是多年前一位奇人炼制而成,世上总共就只有五颗,无药可解!”
“可我昨日也中过这种毒。”
“那你怎么会没事?”长老也十分惊奇。
“是师傅救了我!”
长老面上的异色没有减反而更深了,“可门主并不擅毒!”
“这种毒可以用内力逼出来吗?”荆不夜回想起当时所见,有些怀疑当时他的师傅是不是帮他逼过,内力虚耗过度所以当时才会显出那般模样。
“万万不可!”长老急道,“那样只会害了她!”
荆不夜再度陷入穷途的迷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