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如今被太子休弃,说不定正焦头烂额的找不到个好婆家呢,嫁到北牧虽然为妾,但好歹也是跟了个皇子。”
听到周围议论纷纷,楼之薇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并没有反驳。
楼震关见她如此,颤声问:“薇薇,你……”
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如此自暴自弃,明知对方是在羞辱她,她竟还要应下吗?
楼之薇闻言,眨了眨眼,道:“爹,凡事大局为重,耶律皇子一心想与我国交好,我们怎么能逆了人家的好意呢?”
她说的及其认真,只有少数人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着的狡黠。
楼震关此时更是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只能呆愣的摇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种话。
柳氏心中却暗暗叫好。
正愁没办法弄死这个小贱蹄子,没想到她居然洗干净了脖子,自己伸了过来。
想罢,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感动道:“你能如此识大体,姐姐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刚刚楼之薇那话只是说了和亲的好,并没有再表达出其他的意思,而柳氏这一开口,就暗地里坐实了她愿意和亲的意愿,颇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味。
楼之薇听了,只是眉角动了动,心道待我解决了面前大事,回头再慢慢跟你清算!
卓问天也是被这群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大,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楼之薇索性也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笑道:“回禀陛下,耶律皇子既如此喜欢西苍的美人,何不留在西苍,为表两国友好,陛下不如位耶律皇子办个招亲大会,看又哪家的名门小姐愿意赘了这乘龙快婿!”
此话一出,大殿中竟没有起任何反应。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他们不是毫无反应,是根本就没办法反应!
这个女人,居然让一国皇子入赘?!
简直闻所未闻!
所有人的嘴都无一例外的张成了圆形,更有筷子上夹着菜的人,一不小心将菜都掉了下去。
“女人,你什么意思?”
耶律骁又向她走了两步,声音中散发着极其危险的信号。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既然我西苍的美人儿如此让你流连忘返,不如就别回了。”
“放肆!”耶律骁怒极。
楼之薇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道:“虽然我西苍史上没有他国皇子入赘的先例,但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上,我会帮你好好求求陛下的。”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朝臣们默了。
这是红果果的羞辱啊!都不带拐弯的!
楼之薇的下限简直刷新了他们的认知,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天下间有几个女子能想到?
就算是想到了,又有几个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简直嚣张得到了极致!
可偏偏就丝毫不像刚刚耶律骁那样狂妄得令人厌恶,反而让人隐隐生出一种暗爽。
仿佛她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巴掌般拍到了耶律骁的脸上,在座的人无不暗呼痛快!
这是唯一一个嚣张得令人发指,却又狂妄得让人拍手叫好的女人。
这个女人,叫做楼之薇!
耶律骁明显气极,却怒极反笑道:“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楼之薇笑盈盈的膈应他:“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招亲就免了,既然你这么盛情,不如本皇子赘到你们府上,日日有美人相伴,想必也不会太寂寞。”
“你做梦!”楼震关暴怒。
“怎么,刚刚说得信誓旦旦要我两国重修旧好,现在就要出尔反尔,你就这点能耐?”
他还是没有放弃最后羞辱楼之薇的机会,他料定她必然不会为了挣一时意气而断送自己的未来。
更何况再怎么能言善辩,她也只是一个女子。
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连脸都不要了!
然而现实再一次无情的打了他个响亮的耳光。
事实证明,脸这种东西,她楼某人早就自己吃了!
楼之薇思索了片刻,道:“如果耶律皇子执意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
楼震关惊了:“薇薇?”
“我倒也能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反正多一个人也就添双筷子的事儿,咱们定远侯府还养得起,到时候我让丫头收拾间屋子出来,便也妥当。”
耶律骁冷笑:“我既入赘了你家,当然应该住在你的主屋!”
到时候天天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子执意要入赘我定远侯府,抬你做个偏房已是极限,为何还要觊觎我那大房的位置,那可是要留给我未来夫君的。”楼之薇说得异常认真。
如果说刚刚众人只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下限的话,那现在则是领悟到了什么叫做没有下限。
楼家大小姐羞辱人的功夫真可谓是“横看成林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让皇子入赘还不够,现在竟然还要让他当偏房!
刚刚那句让楼之薇做妾的话,现在竟让她一分不差的还了回来。
真是风水轮流转。
“混账!你如此猖狂,难道就不怕再挑起边境大战吗!”
被一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耶律骁已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即就要撂下战帖。
本来岌岌可危的两国关系,瞬间将要再次陷入剑拔弩张的状态。
卓问天见状正要说话,楼之薇却也一改刚刚的嬉笑怒骂,瞬间收敛了脸色。
“你出言羞辱我西苍子民就是理所应当,我们以牙还牙便要两国交战?我倒是没想到,你的脸面比两国子民的安宁还来得重要!”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介平民如何能跟我北牧国威相比?”
在他看来,他如今在此受辱,就是西苍故意要给北牧难堪,这就是宣战的信号。
楼之薇却冷笑道:“你的威严,难道比你万千子民的生命还来得重要?你们的王座,难道就是用臣民的鲜血铸成的吗!”
她的眼睛散发出凛冽的寒光,每一声质问都像染了寒霜的锋刀般直逼入他的心脏。
“恕我直言,有你这样的皇室,真是北牧的悲哀。”
“你……”
耶律骁征战沙场多年,第一次有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