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襄译想起什么似的,凑过身子低问:“上次我跟你讲的那件事,查得怎样?”
“确有蹊跷,我这次回来,会再细查清楚。.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璟叡回道。
吕襄译开始发现情势怪异,是去年的事儿。
凉州、衮州、湘州、冀州是文王、礼王、尚王、勤王的封地,这几位王爷与地方官员‘交’好,联成一股势力,把持税赋,贪腐传言不断,听说还有人‘私’下蓄兵。
不管他们谋不谋反,对皇帝而言都是一块心病。
皇帝六年前亲政之后,曾派不少清廉贤臣到这几州,试着扭转情势,但小病已成重疾,哪能容易扭转?
到最后,那些官员若不是与藩王虚与委蛇,就是睁一眼闭一眼,更糟的是跳下水,与当地官员同流合污。
然而在去年,那些官员一个个被调走,官降两、三级。
这是皇帝还是吏部的意思?或是官员们‘私’底下的运作?璟叡不敢确定,但如果是皇帝的手笔,便可以证实自己所料无错。
那些皇帝的人被调走,当地的恶官及藩王们得意极了,认定自己布置得早,赢了皇帝一道,往后皇帝想要再动他们,再无可能。
他们才傻透了,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藩王们离京太远,不了解朝堂的细微动向,才会作出谬误判断。
这些年,阁员们对皇帝的评语是——识人善任,‘胸’有鲲鹏,斯文儒雅,登基六年,朝中尚无大变化,是个治世英才。
斯文儒雅,代表他善于隐忍,自控力强。
‘胸’有鲲鹏,意谓着他‘胸’怀天下大志,眼下的局面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更大、更强盛的大齐帝国。
登基六年,朝中尚无大变化,说明他没有施行过雷霆手段,可……即使未施雷霆手段,当年朝廷上那些反对他的官,哪个还在?
这样一个“识人善任”的皇帝怎会派出一堆无作为的庸官?又令他们在当地虚与委蛇数年后一个个‘抽’身,辜负皇帝的期望,他们有什么脸返京朝见龙颜?除非……
除非这些人已经了解当地风土民情、行政概要,除非他们已有足够的治理能力,日后能够顺利接手凉州、衮州、湘州、冀州。
这件事传递出一个讯息,皇帝是下定决心撤藩,只待那些藩王犯下些许错误,皇上便可以找到藉口,顺理成章地除去他们。
而那个藉口……
大金蠢蠢‘欲’动,有意举兵?这是皇帝要的藉口吗?
吕襄译叹道:“皇上心机难测,要是早知道他想干什么,事情好办得多。”
“等我进宫见过皇上,也许能猜……”话说一半,璟叡皱眉,脸孔板起。
他一抖缰绳,策马退开数步,凛冽气息传来。
两兄弟在一起多年,默契好到让人难以理解,见璟叡表情丕变,吕襄译无奈问:“不会吧,又来了?”
“也许不是他们的人。”
璟叡脸‘色’已变,可态度行动依旧从容,令人看不出底细。
“不然呢?谁敢在韩璟叡头上动土?常胜将军、不败将军的名号不是唬来的,也只有那些用钱买动的傻子才敢拿命换银子。”吕襄译摇头,苦叹。
这种事遭遇第一次时,还觉得惊心动魄,但一年遇上个三、五回,心脏已经强大许多。
至于璟叡嘴里的“他们”是谁,还用猜?
吕襄译没有朝堂上的朋友,只有喝酒作乐、掩人耳目的纨‘裤’酒‘肉’兄弟,他从不碍着任何人的利益,谁会‘花’银子铲除他?除了家里那两位对世子之位有着志在必得的“庶哥哥”之外。
他悉心尽力为平王府赚钱,可不是用来让人买凶追杀自己的。
“不能想个法子让他们消停些吗?”璟叡不耐烦。
“行,我回去后立马装病,把府里的庶务‘交’出来,想买刺客?银子自己赚。”
“说到做到,别老留着那几根‘鸡’肋,味道不好又占位儿,闹心!”
“是,回去立刻办。先说说,这次有几个?”吕襄译的武功不如璟叡,听音辨位的能力更是远远不及。
璟叡眼珠子转过一圈后,说:“八个,武功平平,我五、你三,十招内结束。”
“不,你六、我二,我怀里还兜着盐引呢,行动不便。”
“呿!这也能当藉口?”
璟叡觑他一眼,但话出口同时,马背上一轻,他后往一窜,刀子‘抽’出,直接冲杀过去。
吕襄译翻白眼,嘟囔一声,“还真是‘性’急。”
他抓起鞭子,“行动不便”的往空中一‘抽’。
“啪”地一声,飞身抢身过来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脸上被打个正着,摔落马前三、五步处,眼看马脚就要踩到自己了,黑衣人心头一紧——
吕襄译拉紧缰绳,‘逼’得白马前脚高高昂起。
黑衣人松口气,本以为吕襄译要停下马,一个鹞子翻身,高举大刀,没想到人还没站稳,下一瞬间吕襄译的马鞭甩来,扣住他的腰,将他往前一拉,拉到……马蹄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扬起,他的肋骨全断。
“两招。”襄译对着在远方打斗的璟叡说。
璟叡一剑划过,又一个刺客倒地不起,大概是他太硬、难啃,其中一个围攻他的刺客聪明转身,寻找“软目标”。
眼看一前一后,两人迫得吕襄译前进不得,后退不行,这时,璟叡剑气划过,往身前的敌人出招,下一瞬,那黑衣人‘胸’前‘激’喷出血,伤不算重,但场面很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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