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殿之中，连小竹高坐，杨杰恭敬的站在下方左侧。
右侧是张全道。
连小竹手中拿着湛蓝的运道之玉，看着上面的裂痕，着实有些费解。
“你是如何将运道之石抢到手的？”
张全道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三千多年了，还真有点儿忘记了，容我想想……”
半晌之后，他又说道：“你做的这个系统，功能倒是强大，但挑选宿主的本事却不怎么样！”
“哦？”
连小竹和杨杰都来了兴趣。
张全道笑道：“我第一次注意到不对劲，是那小子在异位面倒卖黄金，用我们地球的食盐去换，大批量的黄金出现，大批量的食盐消失，再加上他得到系统之后难免有些飘。”
“一个叼丝，转眼间拥有了大量的财富，超越常人的战斗力，这本就很不寻常，我们那里是讲科学的！”
“只要认真调查，就不难发现，他从未出境，食盐无故消失，黄金凭空出现，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而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
“剩下的答案让我恐惧、惊讶、欣喜，掌握了具体讯息，自然就有了对策，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将其杀死不就行了？”
“当然，他会极力的反抗，也会强烈的否认，但我既然有了决定，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恰好，你的系统为了让宿主不那么依靠外力，并没有给他提供太过强力的保命措施，所以我干掉了他！”
连小竹和杨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色，觉得很有意思。
“即便他击杀了宿主，你也可以溜走的吧？”杨杰不解问道。
运道之玉抖了两下，机械音响起：“五年！”
“足足五年，我换了七个宿主，全被他找到了……”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就问了我一个问题，问我为什么不选他，后来我一想，之前那些废物有系统都干不过他，那他拿了系统，岂不是更厉害？然后，然后……”
连小竹轻声问道：“然后怎么了？”
“然后这家伙……”
机械音带着哭声，正欲倾诉，却被张全道打断。
“嗯？”
张全道双眼微眯，语调由低变高，充满了询问的含义。
“你叫本座什么？”
运道之玉再次颤抖：“霸、霸……霸王！”
“嗯。”
张全道轻轻点头，语调下滑，显然是满意了。
“嘿？”
连小竹气笑了，忍不住拍了拍掌心的运道之玉：“你这胆子怎就如此之小？”
反观杨杰，转身看着张全道，淡然开口：“霸王？你可知在这天元上界，唯有一国之君可称王？竟还敢在我与司正大人面前如此行事？”
“不知者不罪。”张全道戏谑的笑道，“不管你们制造系统的目的是什么，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等了足足三千年，总不会是为了等我飞升之后干掉我，想必我对你们来说还是有点用的！”
方才连小竹和杨杰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力量，张全道也很轻易的分析出来，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地方根本不够看。
“好了，继续说吧，他都干了些什么？”
连小竹开口，运道之玉继续讲述，却是不敢再说“家伙”二字。
“他得到了我之后，我便按照司正大人的规则给他发布任务，给予他储物空间的使用权以及穿梭位面的能力，然后他就凭借着这些，在两个位面之间来回穿梭，获取资源，同时强大自身！”
“他很聪明，从蛛丝马迹之中分析出了我的最终目的，然后给我下套，让我不得不在规则之内不断的给予他远超任务奖励额度的其他东西，短时间内就彻底成长起来。”
“彼时实力低微，但他很懂得如何与人交际，凭借各方势力的权衡，在短短五百年内，就彻底站到了异位面最高点，用他的话说，那叫合纵连横、借刀杀人，当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
二人听得兴趣渐浓，不时看向张全道，后者不在乎的笑笑。
“然后呢？”
运道之玉继续讲述：“然后，你就开始疯狂的杀人，一切不如他意的人，全被他杀了，最惨的一个位面，所有生灵，被他屠杀了整整三成！”
“司正大人关联的九个位面，在八百年内被他完全统一，实力早已到达仙体一重，但他没有选择飞升，而是大力发展九界，利用南域接引司不断恢复的气运，将九界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之后他行走九界，不断寻找天才，不断挖掘异宝，将他麾下的‘霸天盟’发展到了顶点，他自身也在不断的提升实力，终于达到了下界巅峰的仙体九重后，选择了飞升上界！”
连小竹再次看向张全道，美眸之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意味，笑道：“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我总觉得，你会给我一些惊喜，确实很有意思！”
张全道抚摸着怀中的白色小兽，问道：“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让它们苏醒？它们现在的状态让我有些看不懂。是因为上界的法则与下界不同，还是在飞升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我不明白的事情？”
“二者皆有。”杨杰说道，“飞升的虚空通道充斥着大量的仙气，你这白虎与那玉雕，虽然都有飞升的实力，但主体还是你。带人飞升是大忌，若非你有仙体九重的实力，它们此刻早已消亡。”
“如何才能救治？”
“无须救治，下界与上界的根本区别就是仙气，飞升过程中，所有的仙气都被你吸收了，所以它们才会陷入沉睡。只需要静静等待，它们吸纳了足够的仙气之后自会醒来！”
“原来如此，多谢。”张全道朝他点点头。
这时，上方的连小竹开口：“从今日起，你便来我坐下听令，九万七千年后任期截止之日，与我一同离开接引司，我会给你一个广阔的舞台！”
张全道想也不想的反问：“若我拒绝，你会杀我吗？”
“嗯？”
连小竹皱眉，不悦问道：“为何拒绝？”
张全道咧嘴一笑：“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你手中的运道之玉！”
不等连小竹发问，运道之玉已经说道：“霸王从不屈居人下！”
这一次，连小竹是真的生气了，她手掌一握，掌心的运道之玉直接被碾成齑粉，湛蓝色的粉末从她指间滑落。
朱唇轻启，不带任何感情：“我本以为，运道之玉会为我带回一个得力干将，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变故！”
张全道抚摸着怀中小兽，丝毫不以为意：“给了我如此机缘，我自会报答于你，但若要我俯首称臣，那却是做不到。张全道的道，不止是霸道，还有道理！”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只有对方不跟我讲道理的时候，我才会跟他讲拳头！现如今拳头没你大，道理也不知你愿不愿讲，但我还有选择的权利，若你非要逼我……”
“本座宁死！”
他目光如电，昂首直视连小竹，毫不避让。
“杀你？那我可舍不得。”连小竹笑道，“你刚从下界飞升，尚不知运道之玉如何宝贵，你说的不错，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又等了三千年，不是为了让你飞升之后干掉你的。”
“现在不愿，倒也无妨，不过你却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不想在我座下听令，那便只能走流程了！”
“杨统领，按规矩办吧，看他能嘴硬到何时。”
杨杰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点点头：“司正大人放心。”
张全道双眉一挑，笑道：“我喜欢挑战，希望你们的流程不会让我失望，否则我会不开心的。”
连小竹瞥了他一眼，不屑道：“说了走流程就是走流程，我还不至于给你下套，你不配！”
“好吧，随你。”张全道耸了耸肩，“那么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呢？”
杨杰说道：“下界飞升者，需在仙矿服役万年，之后结算收益，放任自由。”
“服役？”
张全道双眼一眯，只可惜运道之玉已经被连小竹毁去，否则此时怕是还要颤抖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