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胥枫决定,再给冯一鸣一次机会。毕竟,身上的法衣,还没能够试验出来防护威力。
“刚才,不算,再来。”胥枫淡然一笑,朝冯一鸣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我觉得也不能算,刚才实在太邪门了。不然,我一掌轰击出去,你至少也得口吐鲜血不可。”冯一鸣喃喃自语。
“……”。于烟不再说话,转头瞪了胥枫一眼,意思很明白:别再跟这个浑人啰嗦了。
“我试试法衣的防护效果。”胥枫耐心解释。
听胥枫这样说,不耐烦的于烟,也留上了心。
“你来。”胥枫朝冯一鸣摆了摆手,脸带微笑。
“……”。冯一鸣看到胥枫右手摆动的动作,心里面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似乎是,一个呼唤小狗过去的动作。
气沉丹田,心念感应,全力以赴,冯一鸣的嗓门里,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同时,脚步如飞,右手之上,灵气再次凝聚,白毛野猪法相凝聚。
冲刺到了胥枫身前,见到胥枫纹丝不动,身上没有灵光光罩,也没有一丝灵气波动。冯一鸣心中大喜,惊叫一声,右掌挥出,白毛野猪法相,扑向胥枫的心口。
在白毛野猪法相到了胥枫身上时,胥枫察觉,法衣之上,符文闪动,金光闪烁。直到凝聚白毛野猪法相的灵气,消散不见,蟒鳞法衣,也没有出现一丝破损。
这么一来,胥枫也是愕然不已。弄不清楚,到底是法衣厉害,还是冯一鸣无能到了极处?
“你把法衣脱下来,让他再试试。”于烟眼中光芒闪烁,来了兴致。
正在茫然不知所措的冯一鸣,听到于烟的话语,内心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正要开口争辩,转念一想,胥枫脱掉法衣,对自己极为有利。于是,冯一鸣低下头,默然无言。
围观的众人,也都是一脸惊愕,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冯一鸣杀猪般的大叫着,白毛野猪法相凝聚,远远看去,颇有威势。怎么轰击在胥枫身上,会纹丝不动呢?
脱掉蟒鳞法衣,递给于烟,胥枫静静站立,然后,朝冯一鸣点头示意。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胥枫语气淡然。
“哼!”冯一鸣冷哼一声,心里面却泛起了嘀咕。两次出手,居然轰不破胥枫的灵光光罩,这是从所未有之事。
再度心念感应,凝聚法相,杀猪般的喊叫声,再度喊起。提气,冲刺,冯一鸣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胥枫身前一丈开外。右掌挥出,白毛野猪法相,轰击在胥枫的灵光光罩之上。
轰!
一声巨响,白毛野猪法相,灵气消散不见,胥枫身上的灵光光罩,晃动不止,却没有一丝残破的迹象。
眼见于此,胥枫叹了口气:不用比了,这小子差劲到了极点。
看到站在面前,一脸茫然的冯一鸣,胥枫摇了摇头。若是往日,以胥枫的本能,会一掌将对手轰击出去。这一次,胥枫抬了抬手,终于强自忍耐住了。胥枫实在担心,出手时候,一个不小心,却把这小子一掌给拍死了!
到了此刻,胥枫也可以断定,冯一鸣的化气境修为,应该是最虚的。连依靠深澜苦花突破的陆幼明,都远远不如。
知道冯一鸣是个浑人,恐怕会不见黄河不死心。胥枫想了想,抬起右手,灵气灌注之下,一巴掌抽在冯一鸣脸上。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的冯一鸣倒飞出去,五丈开外,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一次,胥枫用上了灵气,与上一次抽的耳光,完全不同。上一次,没有使用多少灵气,冯一鸣稍微使用灵气运转,巴掌印便会消失。这一次,想要彻底治愈,就要费一番功夫了。
躺在地上,手捂着脸,冯一鸣的眼中,流出了屈辱的泪水。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欺负过。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发现自己,居然是这般无能。
在黄龙谷,修士本来不多,冯一鸣在家族的帮助下,完全依靠丹药,突破到了化气境。这么一来,冯一鸣便自诩为天之骄子。
平日里,也都是在黄龙谷活动,也没有修士不开眼,去招惹他们冯家。以至于,冯一鸣感觉,天下修士,与他都是在伯仲之间。
这一次,父亲让他去历练一番,冯一鸣感觉,完全没有必要,这就是一趟旅行。
在九州驿馆,眨眼之间,就受制于于烟。仍然未能够让冯一鸣清醒,当时,于烟有偷袭的成分。冯一鸣自觉,当真堂堂正正比试,于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他才会想出来,用比武决斗,来夺回灵石的办法。第一次出手,轰击胥枫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哪怕胥枫的灵光光罩,几乎是纹丝不动,他仍然没有丝毫察觉。像冯一鸣这样,狂妄惯了的人,哪里懂得什么叫做自我反省。
于是,一而再,再而三,成了胥枫试验法衣防护力的工具,成了众人眼中的小丑。
最后,当胥枫脱去法衣,冯一鸣的法相轰击之下,仍然没有多大反应的时候,冯一鸣才彻底震住了。
如同晴天霹雳,冯一鸣彻底懵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居然有一天,会出现这么惊人的一幕。
被胥枫一巴掌抽飞,倒在地上,冯一鸣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这一刻,他明白,灵石没了,黑鹰长靴也没了。而且,他刚才放在地上的马鞭和衣服,也没了,不知道让谁偷跑了。不仅如此,自己这个天才,也在这一刻,彻底没了。
伤心、痛苦、绝望、茫然……,一时之间,冯一鸣的内心,五味杂陈。
摇了摇头,胥枫和于烟对视一眼,都觉得冯一鸣既可笑,又可怜。胥枫穿上法衣,和于烟并肩而行,朝九州驿馆方向走去。
走出有三百步左右,胥枫蓦然感觉,身后灵气,波动异常。
停下脚步,胥枫转回头,向异常之处看去。这时,于烟也停下了脚步,回头观看。
只见刚才比试的地方,人群中,一男一女,骑着红虎马,奔驰而来。
刚才,人群拥挤,又有于烟在身旁,胥枫的神识,刻意收敛。要不然,四周驳杂的灵气波动,会让自己心绪烦乱。
神识刚刚觉醒,胥枫勉强做到,收放自如。然而,对于没有威胁的灵气波动,他时不时的,仍然会有所感应。
红虎马上的男人,三十四五岁年纪,身着一身青布衣衫,头发散乱,满脸灰尘。左边眼角下,一道伤疤,三寸长,看样子,时间不会太久。裤腿膝盖以下,沾满了黄沙。暗淡的双眼,注视着胥枫。和胥枫的眼睛,对视一眼,便驾驭着红虎马,风尘仆仆而来。
神识探知,胥枫察觉,这名男子,大概是化气境修为。体内灵气,内敛而爆裂,似乎一团包裹住的火焰。略微一想,胥枫感觉,这名修士,应该可以和赵老三不相上下。
青衫男子,驾驭着红虎马,朝胥枫奔行。身旁的女子,也连忙驾驭着红虎马跟上。
定睛细看,这名女子,大概三十二三岁的模样,容貌动人。只是容颜憔悴,脸上无光,罩着一层愁云。眼角微有泪痕,似乎不久前,大哭过一场。头发蓬松,微有浮尘,骑在马上,神色不定。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颇为整洁,只是膝盖以下,也沾满了黄沙。
从她身上的灵气波动来看,跟青衫男子的修为,相差无几。
眼望着二人冲自己而来,胥枫静静站立,等待二人。
到了胥枫近前,青衫男子纵身一跃,跳下马背,脚下微微一个趔趄。
身上有伤?胥枫心中一动。
青衫男子,急匆匆而来,站在胥枫面前,张了张口,脸一红,反而说不出来一句话。
青衫男子转回头,眼巴巴的等待身后女子到来。
淡蓝衣衫女子,转眼就到,来到近前,跳下红虎马。略整衣衫,站在青衫男子身旁,和男子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略有尴尬。
咳!
女子手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喘息方定,抬起头,未语脸先红,声音扭捏:“二位,我们刚才看到这位公子的风采,十分仰慕。”
“不敢。”胥枫微微一笑,向二人点头致意。
“在下张九成,见过公子。”青衫男子向胥枫抱拳躬身,目光恳切。
张九成?胥枫和于烟对视一眼,彼此眼中含笑,这是一起接悬赏令的两人。
“这是内人,赵有双,十分有幸,见过公子。”青衫男子说着,又向胥枫躬身行礼。
淡蓝色衣衫女子,也微微躬身。这么一来,反而弄的胥枫,不好意思起来。
青衫男子四周打量,发现了右手边街道上,有一间石屋,人来人往,挂着一块金匾,上书:红石崖会馆。
“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咱们进会馆详谈如何?”青衫男子看模样,颇为凶悍,说起话来,言辞十分谦卑。
会馆是修士自由交易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修士会在里面交易各式各样的物品。也有很多修士,选择在里面议事。胥枫对二人颇有好感,加上要一起出任务,便点了点头。
张九成和赵有双牵马在前,胥枫和于烟跟随在后。二人相视一笑,隐隐猜到了二人来意,只是二人不开口,反而不好先行点破。
安顿停当,寻了个雅座坐下,张九成率先开口。
张九成的脸色扭捏,嗓音嘶哑:“公子贵姓?”
“在下胥枫,这是我朋友,于烟。”胥枫神色淡然。
“胥公子,在下有一件事情,十万火急,人命关天。想告诉公子,希望公子予以援手。”张九成说着,站起身,神情激动。
张九成和赵有双,曾经在九州驿馆呆过,略有见识。从刚才胥枫和冯一鸣的比试,胥枫的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张九成可以断定,胥枫绝对是一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