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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悠,你舍得让他们去给人养马?”白痕气愤难当,他二哥的儿子去做一个马夫?
“舍不得!”
白痕愣住。
“可那又怎样,他们有自己的人生,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没有人能够代替他们!”马跃悠第一次在白痕面前不是笑着的,可他反而觉得这才是真实的人。
要是一个人连情绪都没有,那算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不管萧炎如何,小狮子都是他的儿子,这是事实,就连他都否定不了的事实。”
送走了白痕,马跃悠换上夜行衣,直奔萧炎城南的马场。
在外人面前说的在冠冕堂皇,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的愤怒。
几个闪身进了马场,老远的便看到亮灯的马槽边站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娃娃,大点的穿着她自己缝制的蓝衣,小点的一身黑袍,两个人挨得很近,嘀咕着什么。
“大兄,我们真的不回家找阿母吗?”萧南城瑟瑟的挨着哥哥,细声说道:“这么多蚊子,我们今晚睡哪里?”
“我们不回去,只要爹爹一天不认我们,我们就一天不离开,我倒要看看是爹爹心硬,还是——”萧南生突然警惕的转身,喊道:“是谁?藏在那里!”
马跃悠慢慢走近,一把扯下蒙面的黑纱。
“小狮子警觉性很好,晚上好,可是吃过晚饭了?”兄弟俩个愣愣的看着像神仙一样突然出现的母亲,自己觉得上前一步。
“阿母,你怎么来?”小猪是没心没肺的纯开心。
“阿母,这里到处都是守卫,趁他们没发现,你快点离开!”萧南生一把捂住弟弟的小嘴,生怕惊动了周围的人,很小声。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当真不跟我回家吗?”马跃悠蹲下身子尽量隐藏自己的影子。
萧南生头摇的像他小时候玩耍的拨浪鼓,一边朝马跃悠挥手示意让她赶紧走。
这份懂事终让马跃悠心生愧疚。
“那你们什么时候想回家与我说,我来接你们,千万不要乱跑,知道吗?”马跃悠一边轻手轻脚往回走,一边细声叮咛。
攀上围墙的时候又回望了一眼儿子们,噗,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姑娘月夜爬墙是为了找在下?”一双幽深的鹰眸只盯着怀里显然吓到的人儿,萧炎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带着一点不同寻常的不羁。
马跃悠想要起来,却被他重重抱住,他猛的吻上她的唇,差点撞坏她的鼻子,咬得舌头发疼。
“神经病!”马跃悠一把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幽暗。
“呵,到我地盘找我睡,不知道我们俩个谁真的是!”萧炎故意挨近她,热气呼在她脸上,眼眸里闪过一抹杀意。
“有本事你一辈子失忆!”马跃悠突然觉得委屈。
“你还委屈了?”大掌拧着她脖子,故意让她直视着他,萧炎笑得冷漠。
“你放开我!”脚还被某人压着。
“偏不放开,你能拿我怎么样!”萧炎复又压在她身上,让她丝毫不得动弹。“我不知道我以前怎么对你的,可是就你这么个张牙舞爪不守妇道的妇子,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你哪里还有点女人的样子!”
“要不是听说你替我生了儿子,我才难得搭理你!也不看看,四方之外,寰宇之内,谁像你一样野蛮不知礼数,妄图以女儿之身妄议朝政,就那陆湛瞎了眼睛才会拿你出来当炮灰,没有我镇南王妃的头衔,你看看人家会不会认识你!”
马跃悠一时分辨不出,萧炎是真的失忆还是借口失忆控诉她,或者一直以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女子。
“明天我就与你和离,你满意了?或者现在你手里就有纸笔,我现在就休书一份与你?”马跃悠黑着脸,黝黑的眼眸充斥着浓浓的怒火。
“和离?你想的倒是美,我只能说马跃悠你真是我见过最自私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我和离了,你儿子会有怎样的下场?还是有什么人正等着要娶你这个下堂妇!”
马跃悠恨得恨不能吃他的肉,她也这么做了,可牙齿刚刚挨近他的脖颈,就被人一把攥住了下颌。
“萧炎,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快放开我?”
男人的力道越来越大,扼住她的咽喉,她明显觉得空气稀薄了。
“我发什么神经,我也想知道,我如何犯贱找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可真是了不起,一个破国公就能名扬天下!”
马跃悠大口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狠笑道:“以后的事情只会更出格,要不你休了我,要不我休了你,既然你今晚不杀我了,那我先走一步!”
“想得美!”没等她走几步,炮弹一样的人直撞的她心肝肺分家,她又被控制某人的怀里。
这下去,马跃悠真的怒了。
“妈的,萧炎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就没完怎么了!”
萧炎恨不得掐死她,心里却生出一抹莫名的不舍,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即便如此,马跃悠都觉得自己的腰要被掐断了。
“你放开我,等你记起来你会后悔的!”
不料,这话一下子就点找了萧炎的怒火,他到想知道她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以为他会后悔这样对她。
可该死的她还真的说对了。
“不是以后后悔,我早就应该后悔了!”
马跃悠眼眸一淡,也许这才是萧炎真正的面目。
“滚!”
岂料萧炎一把推开她,大步朝远方而去。
马跃悠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回来的,她一直在想着她和萧炎这十来年的相处,或许她用尽心机阻止他谋权,他心里都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他一贯不说破装作不知道罢了。
这让她觉得挫败。
“失落了吧,我就说就算吃苦,全国各地有的是地方,为什么偏偏将孩子送到他身边去,我们的地盘上小狮子也能养马,不是?”白痕从暗处出来,发觉马跃悠情绪不是一般的沮丧,开始数落起她来。
“白痕,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可是我不得不坚持下去!”马跃悠说完,独独留下白痕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他根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驿站里,也有人一夜未眠。
“王爷,你又何必将话说的那么决绝,王妃是有不是,可也是小世子的亲娘,即便王妃让你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您也不能……”全部告诉她啊,怎么都得维护一下王妃的脸面吧!
“我最见不得就是她自以为是的面孔,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就她手里那点势力,还妄想着建功立业,我只是早点戳破她的梦,让她清醒清醒,以防她将来铸成大错!”萧炎举着杯,程亮的液体散发着幽香,只是他的心思,谁也猜不准。
自以为是?老者不赞同他的话。
“那接下来,您还是要小世子给您养马?”个人觉得还是不要了吧,要是将来王妃追究起来……您又要拉谁做垫背。
“我儿子就不能养马了?他难道不是人,不需要做事?”萧炎倨傲的看着这个跟了他半生的老奴,怒气冲冲的反问。
好吧!
是你们的事,恕我多嘴了。
老管家觉得他还是去好好的看着小世子吧,小孩子多可爱,还知道照顾弟弟,也不知道那没见过面的小不点性情如何。
等老管家蹒跚而去,萧炎一把将夜光杯摔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连着一众瓷器碎裂的声音,吓得下人们都不敢说话。
马跃悠在写休书,从昨夜回来就一份一份的写,又一份一份的撕,到现在她才发现她竟然舍不得他,舍不得孩子们。
他的话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徘徊,一遍一遍的提醒她,他到底有多厌恶她所做的事!
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失败,可终有一天她猛然发现她也有舍不得输不起的东西——她居然将萧炎藏在了心里。
一切都是谎言,她其实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
她若不在乎他,怎么会与他苟合。
她若不爱他,怎么会愿意生他的孩子。
她只是将自己的心藏的太深,以至于忘了该怎么爱人。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他权倾天下。
她知道很多的历史人物,即便权柄在握又能怎么样,转瞬间又是改朝换代,既然如此她宁愿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任凭岁月催老,逍遥一生。
她不愿意站在最高处,俯瞰着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孤独寂寞而死,如此而已,这点要求过分么?
“马跃悠,没有哪个男人自甘平凡,哪怕因为挚爱,爱一个人不就是要爱屋及乌,而不是自私的按照自己的意志去阻拦他,我想,我们真的有必要分开一阵子!”
萧炎看着脚下的废墟,他最气愤的是他为她妥协了近十年,她还像冷血动物一样不为所动,还真天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她的拙劣行径。
马跃悠心一阵绞痛,默默的伏倒在地,她想,这次,或许可以和离成功了,萧炎终于厌倦了她。
“二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白痕来的时候,马跃悠已经痛晕过去,她苍白的脸颊,乌黑的眼圈,终让白痕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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