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们出啊，我还是头回看见这样的儿子呢，眼睁睁看着父亲的腿继续恶化。”
医生说完就径直走向下一床。
几乎所有人都用很蔑视的目光看着杨浩，好像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其中一个老太太瘪着嘴嘟哝，“和我那个儿子，恨不得我早点死。”
这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几床病人的热议，话里话外都对杨淮山父子表示不满。
其中刚才还说杨浩不错的老头更是声音很大的问：“医生，那个要我能用吗？我只要求好的快，好的彻底，花点钱算什么，我女儿开着店呢，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医生摇摇头：“老大爷，您可用不上，你这是肾结石，我们暂时也没有特效药。”
老头怒了：“你们也不能尽紧着骨科啊，特效药啊，大家都知道好，我会向院长建议多进一点的，现在的人不都求个身体健康吗？那比什么都强。不像某些人，不管老人死活，死要钱。”
医生呵呵了两声，瞄了身后一眼。
却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痛哭流涕，暴跳如雷，而是平静如水。
于是他一脸失望，不过两个小医生都竖起拇指来，一个小护士，还抛了一个媚眼过来：“师哥，你真会掰。”
医生小得意的凑过去说，“其实我还会掰大腿。”
小护士电了他一眼。
杨浩很失望，杨淮山却容不得别人诋毁儿子。
“走吧。这地方是没法待了，都一帮什么人啊。”
就在杨浩收拾东西的时候，黄柏和黄蓓蓓拎着一大包中药进来。
“大叔，药材都配齐了，才一百多点，早知道就不上医院啦。”
她还炫耀似的举高了袋子晃悠着。
那个医生勃然大怒，敢情刚才就是在敷衍他啊。
“你们居然自己配中药？我警告你们，赶紧出院，不能在医院里服用自己的药物，不然我们只能请你们出院。”
这话说的，黄柏和黄蓓蓓脸都冷了，杨淮山更是气的不行，要不是腿脚不好，他早冲上去了。
“呦呵，你属蛤蟆的吗？口气这么大！”
黄蓓蓓是小姑娘，立刻化身毒舌女，从小到大没有娘的小姑娘都要学会吵架，骂退那些喜欢欺负女孩子的人，黄蓓蓓也不例外。
“你怎么说话呢！”那个医生连带着身后两男两女都同时跳出来。
眼看着要炒起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就差两个喊“威”开道的狗腿。
左侧年轻的护士冲着黄蓓蓓眨眨眼。
杨浩顿生警觉，这不是莫晓冬吗？
“你们吵什么呢？都注意点，这里是医院。”
不怒而威，显然这个年轻医生是医院的领导。
那个巡房医生立刻上去告发：“还不是都是他们，要他们签字挂特效药，不挂也就算了，还尽说连七八糟的话，原来是想自己熬制中药，我当然要维护医院的规定啦，这不才吵起来的。”
“是吗？”
年轻医生转脸和颜悦色的说：“医院是有这样的规定，不能使用非本院出来的药物，即使是也需要经过医生和护士同意才可以自行服用。”
“你是谁啊？”
黄蓓蓓才问了一句，莫晓冬就大声说：“这是我们副院长秦教授，海归的医学博士，心血管专家。”
另一个跟着秦副院长来的是一个年纪挺大的护士长：“你们呀，怎么不停医生说的话呢，他还能看上这点钱不成，可都是为了你们的病情，你们怎么不懂事呢？这才多少钱的事啊。”
黄柏：“两针要五六百呢吧，我们山民一个月进山都不定能混到一两千，你说呢多不多啊？”
他是冲着秦副院长说的。
秦副院长居然点点头，义正言辞的说：“小方，不用多劝，这特效药是贵了点，我们不强制推广的，只是这是我们上级医院和世界知名的跨国企业之间的一种合作关系，这已经是原价的三分之一价格了，哎，我也理解的，这不是我们这边比较偏远，消费水准达不到嘛，这配额啊，一次比一次少，行了，就这样吧。”
秦副院长这样一说，连围观的病患都是很认可他了，纷纷点赞。
“是啊，得了病也是没办法，看不起就不要看呗，白白浪费资源。”
一个病患有些着急：“那秦院长，是不是这批的药用不掉，下次就少给啊，要是等我们以后要用，那岂不是没有了？”
秦副院长为难的看看他，欲言又止。
那病人怒起直冲着杨淮山：“老头，你这样不配合想干嘛啊，不想治直说啊，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不是害人吗？”
黄柏和杨淮山乐可成了群众们的指责对象，两个老男人都不是会说话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黄蓓蓓忍不下去了，冲过去就厉声说：“你们有钱你们用好了，干嘛说别人啊。我们山里人一分钱一厘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上千米的深山老林里刨出来，有本事你去刨刨看，一天能找多少钱回来，看人挑担不吃力。”
“没钱趁早滚蛋，没钱看什么病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杨浩冷眼看着这人，他绝对不是什么病人，更不可能是病患家属。
“住嘴！你敢不敢再说一遍，让我录下来传到网上去。”
那人哧溜迅速不见。
这时候，黄蓓蓓也不说话了，依偎在父亲身边。
莫晓冬凑在他耳边说来几句，秦院长点点头：“既然你们想要自己服用中药，那么我们也不能拦着，不过还是请你们自己办出院吧。”
杨淮山松来口气。
黄柏下去办出院，管钱的黄蓓蓓自然跟着。
不知道谁说两句：“中药味道真浓。”
一个小医生突然就冒出来一句：“中医不是伪科学吗？吃来不会毒死人吧？”
“中医自己都说中药三分毒，你说呢，这外伤要是能用中药治好，咱们这医院趁早别开来。”
杨浩缓缓站起来，注视着那人：“中药怎么啦？中医又怎么啦？你们不懂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诋毁它呢？你们知道不知道，中国人的祖先炎帝和黄帝都是中医，一个写来黄帝内经，一个就是神农，尝遍百草。你们诋毁自己的老祖宗就那么心安理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