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言凉带着容止跟小夜臣到教堂的时候,婚礼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聂飞凰没有父亲,本来说是让小夜臣牵着妈妈的手走向爸爸,毕竟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多年,都是彼此的依靠。
可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男人,二十几岁的模样。脸棱角分明,五官也很好,虽然脸上带着笑,可周身的气场还是让人不能忽视。
容止看年轻人进来之后,径直朝不远处的休息室走去,问言凉,“这个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席莫言凉一笑,扶着她坐下,“还记得我跟你讲过,聂姐父亲曾收养过一个孩子吗?”
容止想了想,目瞪口呆,“你是说,你是说,这是青鸿帮的老大?”
席莫言凉点头,“嗯。聂姐名义上的弟弟,聂凤临。”
容止看着一转角已经看不见人的男人,有些纳闷:“我以为老大们都该是凶神恶煞的,没想到这个人倒是有个笑脸。”
“有个笑脸?”席莫言凉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一孕傻三年,那个黑社会能脑‘门’上写着我是黑社会?看来你真该补补了。”
容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说的也对,“那他来干什么?”以前听他说,聂姐这个弟弟对她可不是姐弟之间的感情,难道是抢婚?
席莫言凉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低低一笑,“你最近真是……闲的了。”
容止最近脾气涨了不少,一听他取笑,上手就掐他的软‘肉’,席莫言凉轻吸一口气,眉头紧皱,一副很疼的样子。
容止一看,非但没有松手,手上还加大了劲儿,“哼。”
前两天就是这样,装可怜,博同情,才不要信你,而且她知道,自己隔着他的衣服掐他,根本就不会疼……
席莫言凉看容止是铁了心要掐他,索‘性’也不装了,伸手拉着她的手,往他衣服里面放。
容止惊得直挣扎,这大庭广众的,他怎么能这样!可她手劲儿小,挣脱不开,眼看着手就要碰到他的‘肉’了,容止忙把手往外拖,低声着急地说:“你要干嘛!”
席莫言凉一挑眉,“一次让你掐个够,而且,我这腰自从停了‘药’后,就非常想念夫人的手。”
容止脸红,明明只是给后背上个‘药’,顺便关怀一下腰,他问呢就说的那么暧昧。
看他还是不松手,容止只得哄他,没办法,人太多,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席莫言凉一笑,听她温声细语的哄他,好一会儿才把她的手拿出来,只是拿出来却没有松开,他大大的手掌,包着她的小手,若无其事的继续刚才的话题,“聂凤临作为弟弟当然是来参加姐姐婚礼的,不然,木颐能让他来?”
而且,抢婚?聂凤临没那么傻,他姐姐喜欢谁他心里清楚,与其白折腾一场,不如你好我好全都好。
再说了,木颐去一趟S市也不是白去的,就他那个嘴,那个脑子,死人也能给说活了。
容止点头,果然说话间,婚礼开始。牧师祈祷,木颐挂着笑站在教堂中央,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等着他美丽的新娘。
音乐响起,红毯尽头,帅气高大的男人任新娘手挽着他,他一笑,低头看头被婚纱罩着的美丽新娘,强压制着心里的‘激’‘荡’,“姐。”
“凤临。”
“姐姐只管放心的往前走吧,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我在,青鸿永远都是你的家。”
聂飞凰心里一阵感‘激’,当年她为了爱情,放弃帮派,一个‘混’‘乱’错综的世界被转‘交’到她十几岁的弟弟手里,她惭愧,她不忍,可她没有办法。
她聂飞凰生来虽然冷情却从不是一个心狠的人,青鸿帮是她爸爸的心血,如果落在她的手里,不知道跟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她希望自己是干净的,她太自‘私’,不想手沾鲜血,不想变成他讨厌的人。
凤临虽然不是她亲弟弟,可这么多年来,他们感情一直很好。凤临对她的心,她不是不知道,毕竟当年爸爸养凤临,就是打着养‘女’婿的初衷去的。
可没有办法,她的心给了别人,给了那个叫元颐的男生,给了那个叫木颐的男人,给了她儿子的爸爸。
“凤临,我……”我给不了你要的,我只能当你的姐姐。
聂凤临一笑,“姐姐永远是我姐姐,几年前我就知道了。”
她愿意为了那个男人,放弃爸爸的基业,他就知道,她的心,他没有胜算。她愿意出国,为了那个男人,生下夜臣,他就知道,这一生,她宁愿孤老,她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聂凤临桃‘花’眸一抬,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嘴上苦笑。那确实是个好男人。
姐姐眼光不差,这么多年他过的不容易,可没有谁是过的容易的。
聂飞凰听他的话,心里算是稍稍放了心。姐姐永远是姐姐,但愿凤临真的放下。
容止看聂凤临把聂姐‘交’到木颐手上,然后不置一次的退到一边,有些眼酸,“情字害人啊。”
她不了解聂凤临,可是能掌管一个帮派的人,那里能简单的了。就那样一个整天刀尖儿上过日子的人,却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温柔的‘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当真是爱到深处,只是……人和人之间,总少不了‘阴’差阳错。
席莫言凉紧了紧握着的她的手,“没有人能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遇到谁,会爱上谁,只是不管是得到还是失去,对于爱的人来说,能爱一场,能相识一场,总是好的。”
容止点头。
有的人穷其一生都遇不到一个真爱,有的人为了真爱,穷其一生。前者无牵无挂,可能过的自在,后者因为爱,日子过的千奇百怪,比起前者,她更喜欢后者。
毕竟,能爱一场,也是一件幸事。
仪式圆满结束,聂飞凰的捧‘花’……被木心接到。
木心捧着‘花’,脸‘色’纠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当伴郎的萧故风,看他眼带笑意,眼里都是算计,她忙抱着‘花’仓皇而逃,像一个出逃的小鼹鼠一样。
可逃能逃到哪里去,开宴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了他。
容止跟席莫言凉坐着吃饭,看木心到哪儿,萧故风跟到哪儿,木心逃到哪儿,萧故风追到哪儿,眉开眼笑,跟言凉低语,“没想到萧故风还有那么厚脸皮的时候,看他平常冷个脸,没想到,还‘挺’舍得了面。”
席莫言凉盛了碗菌汤放在容止面前,“那是我教导的好。”
“你教导的?”容止侧目。
席莫言凉挑眉,“我一个有老婆的人给他一个单身汉支几招,不行吗?”
容止闷笑,“行行。吃饭吃饭。”说着就夹了青菜给他。
席莫言凉看她识趣,低头吃菜,一抬头就看见欧尚民带着江熳瑶出现在‘门’口。他嘴一勾,今天倒是热闹。
市长带着未来夫人来了?一时间宴会上的人‘交’头接耳,木颐看着走进他的人,嘴上勾着笑,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带着她迎了上去。
“市长大驾光临,木颐真是受宠若惊啊。”
席家,木家,欧家这三家的关系并不难猜,没想到市长特助婚礼,死对头市长竟然来了。
欧尚民大笑,不在意周边人目光,拍着木颐的肩膀上,“小木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我共事那么久,你的婚礼我能不来?”
木颐也是一笑,“市长说的对。”说完看了眼欧尚民身边的‘女’人,故作不知,“这是?”
欧尚民一笑,“这是我妻子,你江姨。过几天办婚礼的时候,你可得带着小聂去啊。”
木颐点头,“那是自然。市长快请坐吧,站着说话多不好。”
欧尚民笑呵呵的带着江熳瑶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他是市长,自然奉承的人不少,不一会儿席上就热闹非凡。
容止看着坐在欧尚民身边,给欧尚民盛汤布菜的江熳瑶,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个内心强大的‘女’人。”
看着柔软,内可心不强大,怎么敢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上流圈子?她是二婚,而她‘女’儿又在坐牢,这要是换了别人,谁还敢出‘门’?可人家就是厉害,不禁敢出‘门’,而且还能大庭广众之下,给丈夫夹菜,盛汤,完全不顾周遭人的眼光,老夫老妻大秀恩爱。
真是够强大。
席莫言凉轻哼,“丑人多作怪。”
容止一笑,没在说话,继续吃饭,只是这场宴会注定不会平凡,不一会儿又两个人出现在‘门’口,而席上的人,看见这两个人,几乎是大气不敢出。
席东家,大名鼎鼎的部长席廷北,还有……
越熏玲!
这事儿真是越来越‘精’彩,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席部长当年跟妻子不合,席家主母奔走英国,这事儿的内幕知道的可大有人在,怨谁?不就是怨某个‘女’人?
要说以前人说起这事儿,心里还犯嘀咕,席部长跟江家那个确实是青梅竹马,可他对莫家千金也是真爱啊,怎么会因为一个离了婚的小青梅,把妻子给赶到了英国?
而后来江家也出了国,这有人就看出不对劲儿了,要说席部长喜欢小青梅,怎么能把人给赶走?就算是小青梅成不了席家主母,可是养在眼前也不是事儿啊。
那这事儿是另有隐情?果然十年过去了,席家那个风采斐然的少东家回来了。有人说席家主母莫笑妍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在国外香消‘玉’殒,一时间令人唏嘘不已。
席家少东家回来了,还对自己亲爹席部长孝敬的很?这下人更是肯定,当年的事儿,指不定那个狐狸‘精’作的事儿呢。
大户人家的姑娘,好好的却变成了那个样子。
之后江家那个竟然也回来了,而且,听人说,回来就住进了欧市长名下的房产里。
然后不久就传出了欧市长要跟江家那个结婚的消息,这下人算是明白了,好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女’人一边儿让席部长家不得安生,一边儿又勾搭着欧市长,可人转念又一想,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说不定是什么什么人跟席家有仇,借‘女’人的手杀人呢?想想十年前,欧市长跟席部长以前多好的‘交’情突然戛然而止,所以人就感觉自己真相了。
这事儿‘乱’,而更‘乱’的还有,越家大小姐生了个儿子,可孩子却没想到是欧市长的,两人因为孩子多年没有见面,没想到今天倒是碰到了。
只是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