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了有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
“纸醉”,容止知道这个地,向来是有权势的富家子弟聚会的首选,而且并不是说随便什么人,掏钱就能进去,一定得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
“哥,小嫂子,咱们进去吧。”席言宥把车钥匙扔给了泊车小弟。
容止任言凉牵着手,跟在轻车熟路的席言宥后面,上了三楼,走进一间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木心大大咧咧的跟两三个男人在行酒令,容止嘴上一笑,席言宥看木心的德行,当场就得意了,转头跟她说道:“小嫂子我没说错吧,说她男人婆不亏她!”
容止没接话,就听一个轻挑的声音响起,“呦,小嫂子来啦,得去迎迎,木心,咱一会儿再喝!”
这声音一落,容止就看三个男人站了起来,确实都是长相出色的好看男人,只是气质迥异。
有两个人笑得一点都不见外,而有一个面色清冷,只是礼貌地笑着。
江煜奇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早早一听言凉哥结婚,就向席言宥打听清楚了“小嫂子”的情况,这不,一见人就冲了上去。
“嫂子好,嫂子风姿绝艳,真是个美女记者啊。”江煜奇伸手拉着面前美人的手,开始了夸赞。
容止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不过也很快的淡定了下来,“江五少爷,久仰大名。”
“哦?你认识我?”江煜奇好奇地问。
容止轻咳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如实道:“前几年,江少爷“醉酒门”,我……”
“你去拍我了?”想起前两年的那桩丢人的事儿,江煜奇声音不禁高了几度,完了,他还想着在小嫂子面前博个好印象,这下完了。
那年他喝醉酒,正是夏天,热的难受,不知道怎么,就跳进了水里……等醒的时候,人在医院,他这才知道,自己昨天跳的是特么护城河!
而且还被记者拍了照,再看拿着记者拍的照片,真是气的他一佛生气,二佛升天。
他那么一个颜值惊天动地,气质人神共愤的人,竟然被拍成头顶水草,光着脚,怀里抱着一个玻璃瓶子笑得跟个傻X一样神经病!
那是他江五爷的痛,没想到今天又被人提起。
看江五少爷受惊的样子,容止忙摆手说:“我哪天正好路过护城河,就看了两眼,没拍照片。”
就看了两眼?江煜奇更伤心了,他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大帅哥,小嫂子就看了两眼?!
“那嫂子我身材好吗?”江煜奇不怕死的问道。
一旁的几个人都笑着看笑话,木颐跟已经喝了不少的妹妹倒了杯水,“江少是嫌命长了。”
木心一听,喝的嫣红的脸也是笑开了,没错,嫌命长,,在我言凉哥这正主面前,竟然问小嫂子,他的身材好不好?
席莫言凉在万众瞩目下,牵起容止跟江煜奇握过的手,揉了揉,淡淡地说了句:“坐下聊吧。”
这一句,让想看江煜奇笑话的木心,极其不满,什么啊,有人不知死活的调戏你老婆,言凉哥不应该把那人往死里虐吗?
她正想加一把火,就看她哥摁了摁她放下杯子的手,“别急,好戏在后头。”
木心狐疑的看了看她大哥,看她哥一脸看好戏的笑,也就选择了稍安勿躁。
席莫言凉带着容止去里面,给她介绍站着的两个人。
“这个是咱们的邻居,李仲琰,在家排行老四,我们都喊他李四。”
容止看过去,看言凉介绍的是那个看起来跟江煜奇性格差不多的人,就笑着伸手,“你好,我是水容止,叫我小七就好。”
“小七妹妹果然跟你哥长的差不多,原来水总裁长那么好,是沾了你的光啊。”李仲琰伸手,轻握了一下眼前白净修长的手,停了几秒就放开了。
他可没忽视刚才江煜奇那个货握着席太太手时,席先生那轻皱的眉。
他喊小七妹妹,容止知道他是看了微博才这样喊的,但因为他说话的态度友好而不亲昵,容止对这个脸上堆笑的人,不由得有几分好感。
两个人简单的交流后,席莫言凉又揽着她的腰,走到另一个人面前,低头跟她说:“这个是萧故风,死人脸,不讨喜,不过公司开的还算不错。”
听言凉说话带笑的音调,容止就知道他跟这个萧故风关系不错,但也只是笑着看着萧故风纹丝不动的冷脸,客气地打招呼,“萧先生,你好。”
这种人初次见面,不易和他们套近乎,因为他们反感。
果然,萧故风听得容止得体的话以及言笑晏晏的样子,脸色稍微和缓了点,点头,“你好。”
说完,看向席莫言凉,冷哼,“出去那么多年,不只是换了一张脸,连眼光都好了不少。”
席莫言凉听他的话,笑着没放在心上,揽着容止往饭桌上去,边走边扬声说:“都快过来吃饭吧,都这个点儿了,再不吃,夜宵都省了。”
宋朝安,木颐,木心他们知道席莫言凉的变化,对他这种一下子接地气的话,并不感觉奇怪,但是其他的三位就不那么淡定了。
江煜奇心里万马奔腾,天呐,言凉哥这么接地气,以前的高冷都是因为年少不懂事儿吗?
李仲琰一早就听爷爷说,言凉出国十年,性情变了些,他以为是变得更加高冷,阴沉了,没想到竟是变成了这样。
当年不爱说话默默看书,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谪仙,如今变得淡然,风趣,能屈能伸,不错。
萧故风听他的话,看他给他妻子,拉椅子,眼里有一丝的笑意,但随即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模样,然后,抬步去了饭桌。
一大桌子饭菜色香俱全,勾的人食欲大开。中午三点吃的饭,到现在八点多,容止还真是有点儿饿了。
拿起筷子正要夹菜,就看面前被放下一碗汤。
“先把汤喝了,暖暖胃。”
“哦。”容止点头,乖乖听话,把一碗汤喝完,果然,就看面前的盘子里放满了她喜欢的菜。
容止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好想嫁啊。”木心手托着脸,艳羡道。
容止一点儿都不跟言凉哥客气,把言凉哥的伺候完全不当回事儿,这一看就是习惯了啊。再看言凉哥连吃着饭眼睛都分神的,关注着容止,木心整个人都酥了。
“嫁人?男人婆谁要你?还没睡觉呢,就开始做梦了?”席言宥离木心最近,看他少女心泛滥,出言打破她的幻想。
说完,就夹了一个猪蹄放在木心的盘子里,好心道:“快吃点好吃的补补脑子。”
木心看碗里长的飞扬跋扈的猪蹄,剜了席言宥一眼,看他依旧笑的一副欠揍的样子,就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然后低头,啃猪蹄。
对于吃,美食,木心是从来不会辜负的,山会倒,人会跑,唯有吃下去的美食,才是最根本的幸福!
江煜奇在两个人对面,看他们“打情骂俏”,乐着说:“要我说啊,你们俩知根知底,干脆凑合的过得了!”
“切,跟他过?我宁愿孤独终老!”
“跟她过?”席言宥斜眼看了眼低头啃的满嘴油的木心,嘴一抽,“我没那么想不开。”
木心听罢火冒三丈,一拍桌,“席言宥,绝交!”
“好啊,绝交。席言宥笑着看着她,慢慢地说:“不知道木小姐这回决定绝交几分钟?”
那淡定的语气,显然是经常陪木心做这种游戏,容止听着,乐的笑弯了眼。
“绝交几分钟?你当我木心那么稀罕你?”木心冷哼,作思量状,然后在众人以为她要说出永久绝交的话时,她说了一句:“至少得到明天早上!别跟我商量!”
话音刚落,江煜奇就带头哈哈大笑,惹得木心又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一桌子人被他们都得大笑,容止看得也很乐,转头正要跟言凉说什么,却意外的看见她斜对面的萧故风。
脸色黑沉的看着木心,就像是...看见妻子跟别人调情一样。
容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笑,她怎么会这样想,等他回过神,再看萧故风的时候,就看他已经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她眼花了而已。
“怎么了?”席莫言凉看她对着萧故风发呆,声音有些不爽。
容止想着事儿,倒没听出来,摇头“没事儿。”
突然忘记了刚才要跟言凉说什么,不过看他面前空空的盘子,想着他净照顾她,都没有怎么吃,容止就问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席莫言凉本来想说不用,可想到她刚才盯着萧故风看,就闷闷地说:“我想吃虾。”
“哦。”容止应到,给他夹了些他喜欢的菜放在他盘子里,然后让他先吃着,自己就给她剥虾。
她不爱吃虾,也不擅长剥虾,不过好在手指修长,又不失灵活,一会儿就剥了不少白白嫩嫩的虾仁放在他盘子里。
其实一看她满手的油渍,席莫言凉就在心里暗骂自己了,自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只因为她看了朋友两眼,就心里不痛快,就想让别人看见,她是只对他好,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席莫言凉看着盘子里的虾仁,也不动筷子,容止以为她嫌弃她剥的丑,就不好意思地说:“我第一次剥这个,下回,下回一定会剥好的。”
席莫言凉听她不好意思,心里的不爽快和后悔一下子消失了,回头看她白净的小脸有一些尴尬,还有满手的油渍,就伸手抽出几张纸巾,认真地擦着她的手,轻声回答:“好,以后就麻烦夫人了。”
就这样吧,以后委屈她给他剥虾,心疼归心疼,就当是为了他奇怪的,难以启齿的占有欲吧。
就这样容止不知不觉中,成了席先生的剥虾贤太,以至于在后来,两个人参加宴会或者饭局,他们桌的人都会不难发现,席先生给席太太布菜盛汤,而席太太给席先生剥虾,一来一往,温情浓浓,几十年不变。
之后江煜奇和李仲琰妙语连珠,让吃饭的氛围热闹到极致,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萧故风跟宋朝安都时不时的被他们两个的话逗笑。
吃过饭,时间还早,几个人就说去楼上的娱乐室,接着玩儿。
谁知到楼上包厢,几个人刚坐下,门就被大力推开,随后一个惊喜的女声传来。
“。”
容止被言凉拥着坐下,听见这声音,她感觉言凉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心里有些异样,随后,突然想到,这个声音。
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