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打了几局,依旧是容止稳赢不输,看的席言宥直纳闷,而翟凌月更是夸张地说:“嫂子,收我为徒吧!”
容止码着牌的手一顿,她也感觉很意外,以前打牌从来没有运气那么好的时候,难道真的是接了结婚的喜气?
正想着呢,就听见小姑娘的尖叫声想起,容止一惊,是席暮吟,疑惑席莫言凉一眼,就听他说:“不用紧张。”
其他几个男的也是这样的反应,自己家里,警卫森严,还能进什么人不行?谁要敢来这儿撒野,还真是嫌生活太平淡,想寻求些刺激了。
“行了,别玩儿了,人都来齐了也该吃饭了。”席莫言凉站起来跟桌上的几个人说。
翟家两兄弟不知道有人要来,不过大哥的话都没错,就停了了手,容止一愣才迷糊过来,“我哥到了?”
席莫言凉牵着她起来,点头,“应该是,不然暮吟不会那样。”她在门口晃,大舅哥一过二门,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是第一个看见他的。
容止点头,被她拉着往门外去,席言宥表兄弟几个也都跟在后面,丝毫没有发现依旧坐在原位,手有些僵硬的的宋朝安。
席莫言凉几个人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自己的小妹妹脸通红,看着一个男人,想靠近又不敢,一副奇怪的样子,丝毫没有平日的一点冷静。
容止看自己大哥一件棕色大衣,浅色衬衣,黑色西裤长身立在不远处,一脸笑意的看着席暮吟不说话,不禁摇头,人家小姑娘都紧张成那样了,他还笑!
被席莫言凉牵着走到席暮吟的身边,她牵着一脸紧张小姑娘的手,奇怪的是,她脸红彤彤的,手却冰凉,有些冷汗,看来是真的紧张。
这怎么跟追星差不多,她虽然不太追,可她见过啊,怎么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哥哥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揉了揉小姑娘的手,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别紧张,也就一个嘴巴两条腿,没什么吓人的。”
席暮吟听了她的话,在心里呐喊,不是吓人,是紧张!终于见到活的偶像,怎么能不紧张。
看没什么效果,旁边的姑娘该紧张还是紧张,甚是更过分了,如今连手都抖了。容止不禁一笑,看来她真的是老了,小姑娘不懂掩饰的紧张她似乎曾经也有过。
现在还有,只是懂得了如何去压制去掩饰。
“路上还顺利吗?”席莫言凉笑着问,大院儿离水氏不算远儿,可也不近,这个时候下班高峰期,他能一个小时到也是难为他了。
“还行,就是门口警卫很负责。”虽然席老爷子打过照顾,可警卫还是让他做了登记才放行。容与说完看一旁站着的妹妹,笑着打趣,“唉,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见面连声哥都不喊了。”
容止嘴一撇,高冷总裁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贫,难道真是在单位受到美女的刺激了?疑惑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哥,当然不忘介绍身边的小姑娘。
“哥,这是暮吟,席三叔的女儿。”把小姑娘往前推了一步,看她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的手指,容止冲哥哥使了个眼色,让他给小姑娘一点儿安慰。
容与明白妹妹的意思,点头,从他过了前门走到这儿,小姑娘一看他就控制不住的叫起来,然后脸红,紧张,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看起来很小的样子,跟他表弟差不多。他刚才看小姑娘,之所以笑,是因为这样的小姑娘,让他想到容止这个年龄的时候。
长直发,白净的脸,粉妆未施,有时候会脸红,会紧张,会一个人傻笑,而如今这样的姑娘一下子就长大了。
还结了婚。
容与回了神,看小姑娘紧张的样子,轻笑,声音压低了说:“小姑娘好,我是水容与,闲了没事儿了,可以跟你嫂子去家里玩儿。”
席暮吟听他说话,一抬头就看见他温柔的眼睛,她一直以为偶像水氏总裁是高冷的,威仪的,没想到那么温柔,声音那么好听。看着眼前的他,听着他的声音,她就感觉自己并不那么紧张了。
翟凌月在表妹后面站着,斜着眼睛鄙视她,小丫头,刚才在哥哥我身边那么厉害,这会儿见了偶像就怂了,看水容与一直等着她回话,笑着不说话,就伸手偷偷戳了下她后背。
席暮吟这才意识过来,忙点头,结结巴巴地说:“我真是、真是,太开心!容与哥哥,你,你是我的偶像!”
“谢谢你喜欢我,不过小姑娘很厉害,我第一次见我偶像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这个送给你。”容与煞有其事认真地说,这个姑娘对他的崇拜,他轻易就能看出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把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吊坠取下来,递给小姑娘。
他没想过送这个东西,只是看到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想起曾经的自己。其实他是有些怀念,心里有些感慨。
他也有喜欢的人,从年少到现在。是一个外国球星,黑人,高大威武,性格爽朗。看他的球赛,只要是在现场,他就不得不笑或者面无表情,像一个真正的旁观者一样。
因为他知道,有人在拍他,他不能失态,有人想用他不理智的行为借以抨击他的某些决定,他不能给他们机会,直到没人的时候,他才能把握紧的手松开,张开嘴大笑!
即使如此,能看到他打球他还是甘愿,还是很开心。喜欢一个人,崇拜一个人就是这样,要的就是一个精神。
席暮吟接过他的吊坠,手有些发抖,吊坠的材质很特殊,和田玉外围,里面只有一个玻璃样式的字母,是一个大写的K,她瞪大眼睛,是K。
是他喜欢的那个球星的英文首字母,只要是看过水氏总裁资料的人,都知道他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外国球星的首字母是K。
“这我不能要。”席暮吟把吊坠递过去,这东西容与哥哥带了很多年了,太贵重了,她不能要。
“拿着吧,就当是偶像给你的鼓励,好好学习!”容与笑着,认真地说。
容止看哥哥把吊坠送给席暮吟,知道他在想起什么。这吊坠哥哥带了十六年了,是他托老爷子的朋友用特殊材料做成的,以前她也陪他去看过球赛,只是害怕被拍到,就坐在不同的地方,她知道哥哥有多喜欢那个球星。
哥哥公司找K代言,项目他去谈,费用按K的要求来,她现在还记得哥哥第一次请K吃饭时的模样,傻,紧张,真像他说的差不多,话都说不出来了。
私下里,比现在的暮吟好不到那里,这也许就是人的一种情怀吧,即使是在厉害的人,也都有一个偶像。
“拿着吧,你容与哥哥最大方的,是不是。”容止笑着都席暮吟,“以后见容与哥哥的机会还多呢,小丫头要准备好聚宝盆啊。”
席暮吟听嫂子这一说才算是接下东西。能见到偶像是一件幸福的事,而未来还有更多的机会能见到偶像,那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了。
席莫言凉看妹妹稳定了下来,就给头回在这种场合下见面的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都是B市的,翟凌月跟水容与又都是一个圈儿的人,自然是见过面,打过招呼的。只是以这样的身份再一次见面,两个人都没想到。
翟星辰从政,如今在外地任职,容与虽然没见过,却听过名字,而且他早早就把席家的人物关系大致熟悉了一下,说起话来,自然投其所好。
翟凌月看他亲弟弟跟水容与攀谈,脑子里一直有的一个念头,回头看了看,就突然明了,恍然大悟地说:“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什么呢,原来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
几个人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宋朝安没有出来。
席言宥正准备去叫人,就看一身常服军装的人从屋里走到门口,眼神定定地看着人群。
相差不远,容与自然把门口的人看的清清楚楚,眉头微蹙,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儿会碰到他。
脸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只是黑了不少,脸上的表情又少了不少。
他从来没见过他穿军装,只是听以前高中同学说起他从了军,只是听他家老爷子说起,宋家的孙子升了军衔,立了功什么的。
而宋朝安也在打量他。
如今的水容与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水容与了,可却能找到些许以前的影子。
比如眼神依旧的让人感觉干净,似乎他妹妹也是这样,只是他没有他妹妹眼睛纯粹,没有那抹蓝。
比如,虽然个头比着以前长高了不少,可皮肤还是依旧的白,衣服穿的简单而自我,让人不容忽视。
还有就是亲和力和果断坚定。大院离得近,暮吟这小丫头有多喜欢一个青年才俊他还是知道的,只是知道那个人是他。
一个笑,三言两语就让一个近乎崩溃的姑娘不在紧张,因为投缘或者其他,带了十几年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这种果断和能力,以前的水容与都有。
再比如依旧喜欢K,他认识他的时候,那个吊坠他刚刚带上,他十三岁,他十四岁。
而如今,他二十九,他满三十。那吊坠他带了十六年,他们也认识十六年。
一个在商界摸爬滚打十四年的受尽万人崇拜的年轻人,一个在军队呆了十四年,流血流汗换来一堆军功章的军官中校。
谁能想到他们会有交集?谁能知道他们曾经亲如兄弟?连陈辛任那个家伙,勾搭妹子之余还吐酸气。谁能想到他们年少轻狂时一起坐的事,谁又知道他们因为一个人而势不两立!
原来他们分开的这么多年,日子都过得下去,原来独自一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彩。
时光似乎一下子就凝结住了,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周围的人谁也没吱声。
最终,容与打破了僵局。
“宋中校,好久不见。”语调轻松,正常的就像跟一个认识的人打招呼一样。
席莫言凉看了看两个,果然认识啊。
看吧,还是同样的水容与,轻而易举的拿住主动权,风轻云淡,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宋朝安走下来,厚重的军靴踩在青石台阶上,步步有声。
“别来无恙,水总裁。”
两个人是认识的,但同时又是生疏的,或者说是刻意生疏的。容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嘴角一如既往的淡笑,不只是答案还是不屑。
席言宥看着离他同样距离的两个人,左右看看,正想开口缓解气氛,就听一个声音响起。
“容与少爷,几位少爷小姐,少奶奶,老爷子让大家去后堂用饭。”
林叔来的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