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梦离大胆无顾忌的话,掷地有声砸出,华筠微怔之后便是一脸不悦,自打华朝只剩下他这个皇子这十多年来,无人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而靳梦离这个寒门出身的新晋丞相,他本意是拉拢的,不曾想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刚要开口训斥,他身侧的华菱已先他开口。
娇美的面上挂着凄美的涟涟清泪,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冷面护妻的男子,哽咽道:“你就这般不待见我,非要让我如此的难堪?”
清池暗暗咋舌,皇家之人果然每人都唱得一出好戏,华筠刚硬狠戾,他的胞姐却是个最擅长利用女子优势之人,看来能生出这么两个儿女的陈皇后也不是那么纯善可欺。
披着羊皮的狼,蓄势待发,咬起人来可是最狠的。
无意抬眸,便瞥见了安君临眯着狐狸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清池轻笑回望,既然他们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靳梦离对美人泪无感,不想多说,厌恶皱眉,微微垂首便看到清池与安君临的互动,凤眸微眯,露出危险的暗光。
依旧一身靛蓝华服的安君临往前踏出一步,似是不解问道:“为何当日进侯府之人是个丑颜女呢?莫不是你瞧不上侯府,这才扮丑装傻,为的就是逼我休妻,好让你攀上丞相这个高枝?”
清池故作委屈道:“安世子说哪里话,妾身自朝华庵回来就一直住在西郊的庄子上,头一回进侯府也是在听说秦府有个与我同名之人嫁进侯府,新婚第二日便被扫地出门,忍不住就去侯府一游,安世子不是亲眼见到吗?该是能分辨她与我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安君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那夜夜闯侯府之事,如此倒是先堵住了他即将问出口的话,眼眸微动,他笑道:“如此说来,秦尚书这个一家之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才是,用一个一个丑女冒名顶替绝世容姿的亲生女儿嫁进侯府,看来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安候府咯。”
“关于这个,安世子须得去问父亲,我只知父亲将我接回是要嫁给夫君做丞相夫人的,现下看来,父亲是真心为我打算的,夫君他……他待我极好。”秀色玉面上尽是羞赧,含情看了眼身侧默然含笑注视着她的人,清池羞涩垂头。
被握着的手又感觉到加重些力道,她又转身将脸埋在某人怀里,惹得丞相大人愉悦低笑,抬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搂在怀中。
如此明目张胆的举动,看得旁观的三人又是一愣,安君临则是更加疑惑,那夜见到的强势女子真的是眼前这个娇柔羞涩的小女子?
华筠一双眼似是黏在了清池身上,此女一颦一笑俱是风情万千,哪里如坊间传闻那般,其貌无颜,呆傻痴然。
眼前温馨深情的画面刺激得华菱泪水涟涟,汹涌而出,她再难忍耐,掩面而泣,转身就跑走了。
“公主……”侍女惊呼,拔腿飞奔跟上。
埋首在清冽温暖怀中的清池无言而笑,随即抬手在坚实的胸膛用力一掐,靳梦离身子微僵,而后宠溺一笑,轻抚着她的发梢,垂首在她耳际轻笑道:“为夫知错,夫人宽宏大量,回家再算账可好?”
“嗯。”怀中之人闷闷哼了声。
夫妻二人在外人面前如此黏腻,看得华筠和安君临面色尴尬,而随后跟来的久风和西歌则是垂首背过身,双肩微颤。
他们的主子可真是与众不同。
“丞相与夫人果真如传闻中那样,恩爱有加,今日本殿算是见识到了。”华筠绷着脸,要笑不笑,咬牙吐出这么一句,转身离去。
华筠一走,就只剩下三人对立,安君临面上的尴尬散去,捂唇轻咳,才神色不明说道:“今日有秦府的小厮到侯府报信,说他们家小姐换人了,我还觉着是无稽之谈,只是一时兴起才与大皇子和长公主来凑热闹,不曾想,原来秦府真是狠狠甩了侯府一巴掌,姜是老的辣,秦尚书果然老谋深算。”
靳梦离看了眼怀中一动不动的清池,而后冷眼与安君临对上。
“安世子这话甚是有理,岳父大人他早已知晓女儿在安侯府会受何种待遇,爱女心切,自然会做出一些防范,而事实证明他所料不差,当日从安候府到秦府这条道上,需要忍受多少的谩骂、驱打,这些屈辱自然不在安世子眼中,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安世子需谨记冤有头债有主,无辜迁怒并非君子所为,更何况还是针对一个无辜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