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玹和刘宴两人看到卢太守,皆是对他拱手行了一礼。
卢涣连忙还礼,然后便指着刘宴对在场的众人说道:“诸位,相信许多人都知道曹州刘士安的名字,这位便是那位仅仅八岁便得当今圣上亲赐象牙笏的那位刘宴,刘士安。”
在场的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自然有许多都是知道刘宴的名字的,不由得纷纷向他拱手施礼,刘宴也不敢怠慢,向众人一一回礼。
待大家都安静下来,卢涣便指着李玹,对身后的名士们高声说道:“老夫来为诸位引见一下,这位便是今日宴上的最大贵客,扬州大都督府长史、金紫光禄大夫、当朝扶风郡王,李玹李玉郎是也,相信大家都知道他在南诏以三百破八千的辉煌战绩,某便不再啰嗦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名士们皆是十分的惊诧,目光不禁都看向了李玹。
站在卢涣身边的那位“太白兄”听到他的介绍,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目光转向了李玹,眯着细长的丹凤眼细细地打量着。
李玹显得十分的平易近人,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对着卢涣身后的众人拱了拱手。
卢涣这时说道:“大家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快快都请,玉郎,请!”
李玹也点头回了一个“请”字,便和卢涣并肩,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厅中。至于刘宴,则是很识趣的站进了人群中。
卢涣指着最上面,说道:“玉郎既来,这主位便该让你来坐才是。”
李玹依旧是带着矜持的微笑,对卢涣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乃是文士雅会,莫要拘泥于官场繁琐才是,这儿卢使君才是主人,就不要推辞了。”
卢涣又推脱了一番,李玹坚辞不肯。无奈,卢涣只好安排他坐在自己左边下首处的位置。
众人也依次坐下,李玹的目光无意中看到了自己对面隔着几个座位的一个短须中年人,他连忙定睛望去,一看之下,不由得有些惊诧,连忙站起身子拱手道:“岑先生?好久不见。”
此时宴上众人的目光可都汇集在他身上,不禁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身穿着黑色布袍的中年文士正站起身向李玹还礼,此人相貌平平,戴着软脚幞头,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都不会吸引人注目的那种。
中年人站起身,对着李玹还礼道:“岑勋见过郡王殿下。”
没错,他就是李玹任河南道采访处置使时,在宋州楚丘县见到过的那个借酒消愁的楚丘县令岑勋。
李玹有些惊讶地说道:“岑先生不是在楚丘为官吗?怎么会来到扬州?”
岑勋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他说道:“一言难尽,因为得罪了一些人,这官儿做得难受,便挂冠而去,与几位老友一起四处游山玩水,倒也省的烦心,痛快了许多。”
闻言,李玹点了点头,虽然他心中并不喜欢这种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挂冠而去的做法,但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这是许多文人的通病。
这时卢涣站起来笑着说道:“没想到玉郎竟与岑夫子相识,老夫实在是意外,诸位,老夫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岑先生,便是太白先生作的《将进酒》诗中提到的岑夫子!”
“岑夫子?原来他就是岑夫子!”
在座众人恍然大悟,一时议论纷纷。
卢涣却是指着他右手边的那个长相虽然清朗,但看来却活像个酒鬼的中年文士,笑着介绍到:“玉郎,这位便是岑夫子的好友,也是老夫的好友,诗名动天下的‘谪仙人’李白!太白兄,你不是时常说少年当效李安阳吗?还不快与老夫一起,敬玉郎一杯。”
“他竟然是李白?”
李玹有些惊讶,但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对李白拱手道:“某早便仰慕太白先生高名,未曾想今日竟然能得见本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太白先生见谅!”
李白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还了李玹一礼,但却是指着岑勋下首边的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中年人,说道:“这位是某的好友,元丹丘。”
在座的文士们听到他的话,有些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人道这李太白狂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面对整个扬州乃至周围二十余州郡的最高军事长官,堂堂当朝郡王,竟然只是淡淡的回了个礼,转身便介绍起自己的朋友来了,而且语气还不咸不淡的。这等脾性,难怪才名如此之高,却被皇帝遣出长安,郁郁不得志。
李玹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转过头对元丹丘认认真真地拱手施礼。
元丹丘也是连忙还礼,李白看着李玹的动作神情,目光却陡然亮了起来。这时,卢涣却是笑着说道:“太白兄自出长安,一路游历入梁宋,后经荆楚,重游黄鹤楼,知道近日才从金陵来到扬州,玉郎别看他现在这副臭脸,其实他对你可是仰慕的很呢!”
李玹闻言不禁哈哈笑了笑,对李白拱了拱手,说道:“昔日在长安,常常听摩诘先生提到先生,故而某对太白先生也是十分仰慕呢。”
李白一改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十分开心地大笑道:“那太白便是三生有幸了,其实某自金陵北上,原本是想在润州逗留一番,去那传说中的北固楼上一赏千古江山,谁料卢涣这老儿非要催着某来广陵,若不是因为你李安阳也在这里,某才懒得理这老小子呢!”
闻言,卢涣不禁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好你个李青莲,还不快把你在金陵所作的诗拿出来让我等看看,助助乐子?”
李白翻着白眼,冷哼说道:“某过几日要去润州一游,届时北固楼上,在座的诸位只要前往参加的,都可以将自己的诗文拿出,与某一决高下!”
此言一出,下面的许多文人名士皆是大声叫好,纷纷表示届时定要一同前往北固楼,见识一下传说中谪仙人的生花妙笔。
李玹也是饶有兴趣地拱手说道:“到时候太白先生可也一定要通知某一下,玉郎定然也要与先生一起,去那丹徒旧地游赏一番。”
李白欣然点头道:“那是自然,到时候一定会通知你前去。”说完斜眼乜向卢涣,撇嘴道:“至于有些老是自称公务繁忙的人,就一边凉快呆着去吧!”
卢涣无奈地放下酒杯,却是忽然哈哈大笑道:“老夫这次也去凑个热闹,公务不公务的都无所谓,能和你李太白喝上一顿酒,可比公务有趣多了!”
李白的眉头一翘,转过头看着卢涣,笑着说道:“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阁罗凤回到驿馆,一路上都是沉着脸,百花夫人跟在他的身后,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说,一路直接走到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直到门被关上,阁罗凤才冷哼了一声,拳头重重地锤在几案上,面沉似水。
百花夫人走到他面前,柔声劝说道:“大王请息怒,切不可因为一点小折辱误了大事。”
阁罗凤粗重地喘息了一声,转过头大怒道:“什么狗彘不食的东西?不过一个小小云南太守,竟对本王如此折辱,他难道望了,本王在他大唐,可还是堂堂的开府仪同三司,越国公!”
百花夫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但这又能如何呢?在他们唐人眼里,我们这些边陲属国只是任他们欺凌的存在,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都督和太守都敢随意欺辱,大王可千万莫要忘了当初的耻辱,一个地方千里的大国连大唐一个州的军队都打不过的耻辱!”
阁罗凤冷冷地看着前方,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之辱,元宁死不敢忘,平生之志,唯强国兴兵,使唐廷吐蕃不敢小觑南诏耳!”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阁罗凤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外面传来他的亲卫首领的声音:“大王,太守府传来请柬,太守夫人设下宴席邀请王后前去,以为太守今日对大王和诸蛮首领的不敬道歉。”
阁罗凤冷冷地说道:“不必,帮我回绝了,就说我们明日一早便要启程,需要早点休息。”
“是!”
“慢着!”
百花夫人却是忽然出声说道:“大王,我还是去一趟吧。”
两张送到,从下午写到现在,最近季节交替。大家请注意别感冒了。我这两天可以说难受的要死,做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昨天是实在没办法,只好少更新一章。不过我都记住了,现在欠大家两章,还有下个月国庆节期间因为要去洛阳和西安旅游,所以那段时间可能每天只更新一章,等以后我会一一补上,和大家说一下,希望大家能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