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江汉会有火气。
他既然把陈砚观带到这里来。
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对陈家的绝对信任。
秦牧风明知故问。
谁都会下意识的以为他这是在故意挑拨。
可江汉很快就冷静下来。
如他自己所言,这的确不是秦牧风的格局。
更何况如果说这世间江汉并没有几人可以绝对信任的话,秦牧风绝对算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要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江汉,这是怎么回事儿?”陈砚观明显对此事一无所知,神色复杂的看着江汉。
江汉没有回避的意思。
早年闽省之行,是江汉亲眼见证了陈砚观的蜕变。
就连眼下江汉在都市的根基,都有半壁江山是陈家兄弟帮他打下来的。
老槐村江河第守灵那晚,陈砚观更是冒死前去声援。
对于陈砚观这个曾出生入死的兄弟,江汉并不打算再隐瞒。
从秦牧风手中把刚才的那份东西又拿了回来,江汉把它转递给了陈砚观。
海量的信息入了陈砚观的眼睛,一些他知道或不知道的,了解或不了解的东西一时间充斥他的脑海。
惊讶,震撼,忌惮!
其间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陈砚观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定格成了一张雪白的脸!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陈砚观震惊道!
江汉无言,静静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陈砚观再次感受到震撼。
如果不是因为手里的东西是江汉递过来来,那满纸荒唐言他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什么基因战士,什么境外沉睡谷,什么江湖高手云云,这些东西,往昔他只在里读到过只言片语甚至还有一些他听都没有听说过!
饶是以陈砚观的底蕴,此时内心的情绪也极其复杂汹涌,有些东西,并不是眼下陈砚观这个层次所能接触到的,即便它是陈家二少!
此时陈砚观就心情就像那次在闽省被籣家的仇敌围困在捷豹内对方想要他的性命。
那时他被江汉的话刺激激发了体内的血性一脚踹翻来人手起刀落一刀斩向了那人的咽喉!
当那人的鲜血喷涌涧他满脸的时候,便是陈砚观此时的心情。
那是陈砚观的第一次杀人,眼下作呕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可是心惊肉跳的悸动仍在!
陈砚观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绪,刚要开口,江汉已经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的兄弟情义,至于你们陈家,陈老爷子我虽然没有见过,可连我爷爷那种自视极高的老顽固都有所推崇的人,我想绝对也是值得信任和敬重的!更何况,我跟老爷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交集,他也没有出手对付我的理由!”
陈砚观双目一灼,与江汉同样炽热的目光灼灼相对。
也得亏在场没有外人,这要是在大庭广众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面前,还不得以为这两个小年轻是要公开出柜啊!
秦牧风看了江汉一眼,刀劈斧凿棱角分明的那张脸上,眉毛不经意的拧了拧!
“沈檀眼界高但是格局小,你说的这件事恐怕另有玄机。”
江汉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沈檀这些年在星城可以说是谨小慎微,不管是怎样的商业决策,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打动他从来都只有实打实摆在台面上的利益才行,而从你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丧家之犬一样的游勇散兵能给沈檀的好处只能是画出来的大饼口头上的支票,这种聊以自·慰的东西是不足以让沈檀在这时候倒戈的!”
秦牧风见到江汉似乎这时候有话要说,不等江汉开口,他已经对其摆手再道:“我知道,你当初是以入主燕京沈家为承诺请沈檀入的局,但你仔细想想,当初你一个二十出头初来星城的年轻人,你真的就以为沈檀是因为看中的是你口头上的承诺才出手的?你以为他当时会相信你有与燕京沈笙寒父子叫板帮他的能力?”
江汉脸色一僵,眼中神色陡然一凝!
秦牧风这番话可谓是一针见血!
别说当时的他,就是现在的江汉,和燕京沈家那个庞然大物比起来也根本不值一提!
当初在燕京夜闯通教寺的那晚,如果不是江文轩柳含烟的及时赶到,他江汉已经被沈家父子斩杀在通教寺外!
虽然因为一些经历让江汉的心智远超同龄人,但是年轻人做事难免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江汉以为自己当时说服沈檀时的言语已经足够有煽动性和说服力,可眼下经秦牧风这么一提点他才明白,谨小慎微的老狐狸沈檀可能当时完全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之所以入局,看中的也不过是孙跃鳞贾地两人倒台后留下的利益蛋糕!
分而食之,唯利是图。
如果说那时候他江汉稍微有那么一点让沈檀看中的地方,那也只能是站在他身后的秦牧风这尊大菩萨!
“呵呵~!”江汉自嘲冷笑。
江湖十数载的沉浮,老黄牛十多年如一日的悉心教导,还是免不了会犯年轻气盛的毛病,知易行难啊!
量变到质变需要积累沉淀,如果说变老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那么一个人的成长有时往往却只需要一个瞬间,此时此刻,秦牧风又给江汉上了一课!
都市的这潭浑水可比江湖深多了!
“至于陈家……”秦牧风看了陈砚观一眼,嘴角浮笑,春风如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对江汉说道:“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爸,他会告诉你星城陈家事实上比谁都要值得信任,尤其是你眼前这个人……”
秦牧风话只说了一半,脸上古怪的笑意就莫名其妙的潋开,江汉愕然,因为他从来没见秦牧风这么笑过,也不知道笑点从何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时秦牧风脸上那股子莫名笑意,他心里一阵恶寒,让江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难道江文轩和陈家也有渊源?可是这关我和砚观什么事?难不成是沾亲的关系?
陈砚观在旁边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秦牧风则是有些点到即止的味道,脸上笑意来得快去得更快,还不等江汉陈砚观两人仔细回味,他已经快速转移话题道:“听说你刚才和公司楼下的保安起冲突了?”
虽然心中疑惑,江汉去却没有多问,只是就秦牧风刚才的话点头。
其实就算秦牧风不提这茬,江汉也是准备帮陆静怡那姑娘说两句话的,不招惹归不招惹,但人家毕竟是陆羽的女儿,而陆羽夫妻俩对他一直不错。
“对陆静怡你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秦牧风不说话,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汉。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想否认?没错,我之前是说过女人办事靠脑子不靠身手,这种动脑子对付一般的男人是没问题,但问题是你自己也清楚集团保安部招揽的都是些什么人,特种部队出来的狠茬子,你让陆静怡这样一个看着就像花瓶的姑娘去管他们,难道还不算强人所难?”
江汉这话不假,特种部队出来的狠茬子,不是光靠劳心就能完全掌控的,要想让他们真的服气,还得要用拳头把他们打服,可这对于陆静怡来说,俨然不现实!
“江汉,你是不是觉得长得好看的女人就一定是花瓶?”秦牧风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
还不等江汉说完!
“你知道你的母亲为什么叫画中仙么?”秦牧风突然灼灼道。
江汉一愣,脑中突然闪过那张在通教寺禅房病床上见过的那张苍白如纸的脸颊!
虽然满脸瘦削病态,可是仍旧无法掩盖住她乍见气若幽兰再见空谷传响卓绝惊艳!
江汉可以预见,如果他的妈妈以常人体魄健康之躯站在眼前,会是怎样的绝代芳华!
不正是因为这样母亲当年才能冠绝华夏燕京,才有了画中仙的美名么?
秦牧风摇了摇头:“看来关于你母亲的事文轩和江老爷子真的什么都没跟你提过!”
听到这话,江汉双眼瞬间一热,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得跟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秦牧风说的不错,关于自己的母亲,他一直都是从江河第口中偶尔听到只言片语的提及,每每江汉想要深究再从他嘴里的道更多的详尽的东西,黄牛总会以一句以后你总会知道的来打发他。
然后无论江汉如何苦苦哀求,如何撒泼打滚,江河第总是无情冷眼不为所动,闭口谏言只字不提!
“华夏七绝,有的商政在朝,但绝大多数是却是江湖在野,身在江湖的这些人个个身怀绝艺,我想以你早年和江老爷子游离江湖的经历而言,这些你该比我要更熟悉吧?”
江汉不语,沉默无言静待下文。
“七绝之中,在朝涉政的不去说,江湖在野的,名声最大的当属刀剑双绝!”
“惊鸿剑,修罗刀,这个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能不能说重点,这些跟我妈有什么关系?”江汉对于秦牧风的故作高深有些不满,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真要说到江湖秘闻,还有谁会比他江汉更了解。
更何况秦牧风说的这些人,江汉不仅听过而且各个都见过,并且绝大多数还和他关系匪浅,但是这其中并不能找到和他娘有任何关联的信息!
秦牧风并不在意,看着江汉继续道:“没错!惊鸿剑修罗刀是七绝之首,位列华夏江湖之最,但你知不知道,江湖还有剑冠刀皇之说!”
江汉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道:
“你是说……”
“柳叶掌中花!”
“刀皇方寸雷!”
看着秦牧风那张棱角分明目光灼热的脸,江汉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娘她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