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安排好刘全一众,高南深一脚浅一脚来到空桑门前,这许多人一道出宫,得同宋凛讨了通行令牌,否则必遭宫门守卫拦截。
孔房耳、李昌明两个先前未寻到萧立,已经老实回来,另有替补刘全庚年的两名侍卫端端正正伫立。
见高南过来,不待其走近,孔房耳懒洋洋有气无力的声音便传过来:“主子出去了。”嘴巴转动一圈,又挑眉下眼贱嗖嗖地补充:“当然,同萧幕僚一起的。”
虽被刘全提醒过数回,说话做事要有分寸,然孔房耳从不真当回事,依旧口无遮拦。
尤其,现在宋凛不在宫中,他便更加自由散漫。
高南已经见怪不怪,虽有意管束,却嫌浪费口舌,遂不做搭理,偏过头同李昌明问话。
“主子他们去了何处?”
李昌明面带难色,“只见他二人行色匆匆,并未说明去向。”
高南点头表示理解,不再多问,转身便往宫门口走。
行水宫所处相对偏幽,宫外统共两条小径,一方朝东,一方向北。
往东那条,直行数里,即可入御花园。
御花园中道路盘纵错杂,每一条都有其目的走向。
而往北之路,则与大皇子冥月宫的中庭相通。
“主子往哪条路去了?”站到门口,来回望着两条小径,高南提着嗓子慌忙问守卫。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走得还不远,加之萧立身上有伤,他紧跑几步还能追上。
“冥月……”
侍卫一板一眼,话说得铿锵有力。
不待他话音落毕,高南已经抱着拂尘,提着宫服下摆碎步跑开。
“南……南公公!”
答话的侍卫三两步追上来,拦在高南跟前。
高南拍着胸脯,小喘几口气,一边推开侍卫,一边迈腿继续:“咱家手上有要紧事做,你有话容后再讲。”
“通行令牌在属下手上,主子让转交给您!”
冲着已经隔了一定距离的高南呼喊,侍卫犹犹豫豫,不知是不是还要再追。
或许高南所谓的急事当真十万火急,一块令牌而已,待他忙完回来再转交应该也可以。
告诫自己不要妨碍人办正经事情,侍卫回至岗位,心情舒畅轻松。
高南人小腿短,跑起路来全身颤颤,气喘吁吁,只听得到口中呼吸之声。
行水宫到明月宫,远远相看,顶多不过一座山一片湖的距离。
然小径蜿蜒,曲曲折折,平日里缓步走过去,约莫也要小半个时辰,高南此番拼上半条命,追到冥月宫门口,也没见宋凛萧立身影。
冥月宫守卫不近人情,拦下高南明知故问:“何人擅闯!无有大皇子许可,不得入内!”
“咱家乃是三皇子行水宫里的管事,来寻自家主子拿样东西。
三皇子应该方入宫不久,咱家寻到他便离开,绝不过多耽搁,麻烦几位通融通融……”
边说着,高南摸摸腰带,从里面掏出几锭银来递过去。
他身为管事公公,自然明了不得擅闯皇子寝宫之礼,然这冥月宫可比行水宫大了数倍不止,等这些个守卫入宫寻到大皇子请示再出来,只怕刘全庚年那边都要等得搔手挠腮,心烦意乱。
众守卫各都两眼眯眯,欢欢喜喜收起来,却翻脸不认:“那也不行!想入宫就老实等着!”
话音落后好几息,方才有人慢慢悠悠入内去通禀。
高南哭笑不得,百般心疼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银两,居然就这样打了水漂,连声响都听不着。
只怪他自己平日里不愿各处走动,连这些个小小的门守卫都敢不给面子。
揣着手,来回走,越等高南越不爽,心中埋怨萧立考虑不周,既然求他办事,好歹也该把必须之物准备齐全,还让他亲跑一趟,费时又费钱!
被一通念叨责怪,正同宋凛并肩而行去见宋澄的萧立喷嚏连连,又因后背凉寒,便不自觉紧了紧身上衣物。
三月的天,虽已渐渐转暖,但毕竟为时尚早,既大且长的衣服穿在身上总也不暖和,喝风严重。
宋凛斜眼瞥他,声音冷冷道:“伸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