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立心中狐疑,好一番细问方知始末详情。
原来,沈四夫人昨日去医馆找大夫为自己包扎头部的伤口之时,听那大夫不经意问了一句“四老爷近来身体可还安好?”
赵氏听得一头雾水,“四老爷,可是指我家老爷沈以男?”
“自然自然,夫人可是说笑了,咱这芜云城,沈四老爷的大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夫人您来我这小馆,我自不能问别府的老爷不是……”
“确是如此,不过我家老爷素来生龙活虎,神采奕奕,不曾患过大病,便是风寒咳嗽也少有,大夫您何出此言?”
那大夫听赵氏那般回答,便觉知自己可能说错了话,遂赶紧摆手表示自己年老糊涂,记错了事,望其莫要怪罪。
但赵氏是个心眼多的,自然不会信他这一番搪塞之言,于是发狠让其老老实实交代了清楚。
她这才晓得,近几个月来,他们府上的二老爷都会亲自来这馆中买些上好的补药,说是沈四老爷身体渐虚,需要多多进补。
此外还会去别的大馆中买上许多别的名贵药材,且大都是稀珍之物,费了不少银两,就目前为止,已约万余。
然沈以哲手上的银钱都是沈以男每月定数发放,每回五百两。
他同沈以轩两个都是大手大脚之人,得了钱不出数日便能花得一干二净,然后又摊了手同沈以男要。
如此这般,应当没有拿出一万多两来买入上好药材的可能……
然而馆中大夫却说得斩钉截铁,还表示不光他,城中各大医馆的大夫,都可作证。
赵氏不得不信,便想着,定是沈以哲瞒着府中众人偷拿了银票去用,或者沈以男其实也知内情,只独她一人被蒙在鼓里罢了。
她越想越气,故而昨日回府之时,才那般大动肝火。
但同沈以男一番细问下来才发现,他并不知情,细查库上所余银两,也未有缺少……
赵氏便自言自语似地说起,“曾听得说二哥私下里与祝、龚、郑、钱、酋他们几位老爷也有接触,莫不是那些药材,其实是别的老爷需要?他从几人那里拿的银钱去买的?”
沈以男本想反问“何须如此,他们若要大可自行买了回家,又何必经二哥中间白忙一趟。”但他话尚未出口,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这夫人,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常与别府的夫人串门走动,同两个嫂嫂更是话不投机,他自己也不曾讲过类似的闲话。
即便几位老爷的大名如雷贯耳,可她不过一个无知妇人,如何记得那般清楚,还张口就来,竟是从何处获悉的详细消息?
又昨日听得沈玉牢骚抱怨,说她只为一只从来不戴的金簪便对她大发脾气。
那金簪的来历,沈以男也是不知。
但赵氏的反应却那般激动异常,沈以男不由得心中疑起,直觉他这夫人,定与几个老爷中的某人“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用到“他们”一词。
仿佛,是在转述某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