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沥沥母女两个起了身,四平皇侧头看了看一旁正和太后朱绣话在兴头的太皇太后齐郁,轻咳了一声。
但齐郁因为心系场上角逐激烈的比赛,所以未能听见宋祯的好意提醒。
对遥遥领先的三皇子宋凛一组赞不绝口的同时,她又不由得为大皇子宋澄、二皇子宋致他们一组忧心如焚。
比赛开始已有一盏茶的功夫,宋凛那组冰床前行的距离近过半程,然宋澄他们仍未行动出发。
两兄弟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为着大局着想,宋澄自知体态肥壮,理当做那拖床之人,众人亦无有异议。
然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宋致也坚持要去拖床。
宋澄不允,嫌他多事,便命了其余几个公子将他架上冰床,并强行将沙袋扛在了他的肩上。
本以为,如此宋致便会识趣地顺着台阶往下,安心地扛沙比赛。
但几人方归位站好,牵绳要拉,他却又扔了沙袋,端端地坐了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起。
宋澄便发了狠话“他若不起,那这冰嬉,不赛也罢,诸位也可仔细瞧瞧,这二皇子是何等的愚不可及!”
说完即负气斗狠地抱胸伫立,对其怒目而视,毫不相让。
眼见着别的组都竞相奔走,这一组尚“岿然不动”,齐郁几个自是劳心焦思、愀然不乐的。
“太后,这澄儿致儿两个,这般不容水火,可怎了得!”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此举着实不当,不论如何,先赢了比赛方好!”
朱绣说着横了淑妃张宣怡一眼,怨她没把自家皇儿教好,竟让他在皇帝和文武百官乃至各家眷属跟前这般丢人现眼。
那宋澄早早没了母后管教不知轻重也就罢了,她整日无事,却也不懂循循善诱、谆谆告诫,将来大任为王了,又何以安国兴邦,为社稷忍辱,为生民谋福……
淑妃张宣怡自知有愧,面上难堪,又不得为宋致说话辩解,只好同宋雯若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想法儿解决此事。
得了暗示,早就按捺不住的宋雯若即刻起身,从另一侧匆匆下了楼去。
待她走后,张宣怡方赔着笑同齐郁朱绣两个认罪求罚“待比赛结束了,臣妾定会好好管教致儿,关他一月禁闭,让他反思己过!
还望太皇太后同母后勿怪,致儿毕竟年纪尚轻,思虑不周之处,臣妾日后定当多与提点……以免登……”
她后面的话,尚未出口便被朱绣狠狠瞪了回去。
张宣怡自知失言,遂赶紧闭了嘴,心虚地四下环视了一圈,好在除了朱绣,无人察觉她话中异常。
尤其,四平皇仍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她方放下心来,感激又后怕地冲朱绣颔了颔首,不再多言。
而一旁,见宋雯若下楼方注意到萧沥沥母女的太皇太后齐郁,原本愁云惨淡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她赶忙招手,让萧沥沥过去她的身边。
待萧沥沥怯懦地到了她跟前,她即十分欢喜地牵起她的手,并让刘德海看了座。
而从始至终不知太皇太后唤自己来所为何事的萧沥沥,则心中惶惶,敛色屏气地听候着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