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某种期待,云言对女人的到来很是欢迎,然而现实告诉她想太多了。
她以为那个女人会如同电视剧里面的八点档一样,在她面前上演一出恶毒女配欺压善良女主的狗血戏码。只是她下意识忽略了对面的男人,他才是这里的老大,还是一个任性的家伙。
“谁?”临向走来的女人瞟了一眼,然后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赶出去。”
“格雷亚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爱莉·比尔,之前的舞会我们还见过面的。”在爱莉期待的目光下临拿着刀叉的双手一顿,不到一秒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切牛排。
“罗特。”他这样唤了一声,意思很明显。后者心领神会地连拉带拽地将爱莉“送”了出去,偌大的就餐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说先生,你真的不记得她了吗?”没有了娱乐活动的云言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其实她很失望,没能看见临被女人纠缠而变脸真的不好玩,看面瘫露出别的表情一向是她的兴趣。
“你很失望?”临放下刀具,狭长的湛蓝眼眸充满危险的锋芒,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看我玩笑很开心?”
糟糕,他好像生气了!云言脸上不动声色,心中警铃大作,根据给儿子顺毛的经验现在该怎么说?
版本一
“只是听那个女人的语气很熟稔,想着你们会不会……”否决,这种酸溜溜的台词不适合对一个半生不熟的男性说。
版本二
“如果你这样说就是这样咯,我无所谓。”不行,估计他会更生气,太作死了。
版本三
“……”沉默就是默认吗,估计会死得更快。
毕竟他不是你儿子你不能上去抱着他撒娇耍赖各种无节操的占便宜求原谅才是重点。对了,吃得太欢都把儿子忘记了,她通知了托尼和薇薇安去照顾他,不知道有没有闹别扭。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阵黑一阵青最后又惆怅叹息的表情,临盯了她一会,默默别过视线,他什么都没看到。
“你说我是不是被记恨了,”沉默了一会后,云言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这么一句,她看着外面仍旧不停飘落的雨丝,棕色的瞳仁染上几丝思索,“爱莉·比尔。他的父亲也是有名的资产家呢,估计我回去的时候就会被她派人干掉。”
“……”临挑起眉梢看着云言,后者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无奈中又带点苦恼,但没有生气。
云言正好奇是谁的电话能让临露出可以说是丰富的表情时后者果断关机,然后对云言道:“走吧,”顿了顿,他补充道:“顺路送你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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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斐德先生,这样好吗?”罗特透过后视镜看着伫立在雨中越来越小的身影,“比尔小姐的车一直跟在后面,他们会对云小姐下手的。”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重新摊开没有看完的文件,临想起十几分钟前那副轻描淡写就将爱莉·比尔的身家背景说了出来。
“但是云小姐没有武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和塞斐德先生和平相处的女人,绝对要将她套牢!
“你好像很关心她。”
“毕、毕竟是先生的朋友。”
“如果连那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死了活该。”
自家上司看人的眼光没有出错过,于是罗特沉默了,半晌,他说道:“先生,老夫人让你回去吃饭。”
“……我知道了。”充满无奈,又不能反抗的憋屈。临从看到来电后头一直在疼。
……
“将那女人捉回去,我有事要问。”
冰冷的车内,爱莉·比尔眯起双眼,碧绿的瞳孔里敌意剧烈地沸腾,恨不得立刻就将云言碎尸万段。在她看来对手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丑,只配站在街头用滑稽的表演博得他人的关注,根本不值一提,那个女人的印象就是一只妄想飞向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只是她的内心掩饰不住的嫉妒与失落。那个百般不如她的女人坐在格雷亚先生的对面和他吃饭,从轻松愉悦的气氛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关系不错。
“他不记得我……”她最在意的还是这个,但很快那双迷离的眼眸就恢复冷冽,“如果那个人是他的朋友倒还有利用的价值,但如果是……”
她的算盘打得很好,独自一人的没有帮手的云言看上去确实像蚂蚁,一根手指都能捏死。只是她忘了一件事,她所爱慕的格雷亚先生并不是普通人,连带能站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太好惹。
“我说,五个大男人来捉我一个弱女子不觉得羞愧吗?”云言一边后退一边调侃他们,“你们的绅士风度被狗吃了?”
“我们只执行命令,其它的不管。”
“还真是几只瞎眼的走狗,”云言收起黑色的雨伞转身就朝街道的深处跑去,“展现你们忠心的时候到了,来追我吧。”
前面提过很多次,安捷里是一个多么黑暗的地方,就算像云言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四五个大男人追杀也不会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为很容易惹上一身麻烦。
况且,有眼力的人早就看得出来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没必要多管闲事。
这条美食街云言来过很多次,闭着眼睛她都能在脑海里勾画出这里的平面图,哪里最适合杀人灭口她很清楚。
她低头看了看颇为沉重的雨伞笑了笑,“还算他有点良心,没让我空手对付那群人。”说着撑开那把伞“叮叮叮”几声裆下那些子弹,顺势拐了个弯窜进了小巷。
“人呢?!”小巷是死胡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却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人影。晃神不过两三秒,黑色的身影已经轻盈地翻越过围墙落在他们身后。
“刺啦。”利器刺入血肉的声响不大不小,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那人回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人,他的同伴七零八落地倒在脚边。
雨似乎更大了,落在皮肤上如针刺带起细微的疼痛与凉意,风变得暴躁狂乱,从围墙那头伸展过来的一截枝桠使劲地挥打着粗糙的墙面,头顶翻滚的云层积压得更低,明明是早上却阴暗得像即将入夜。
被如同千刀万刃的雨丝阻隔着视线,耳边只剩下雨水落地的声音和从云层中隐约传来的闷雷。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男人的胸口被云言踩在脚下,她把雨伞锋利的尖端抵着他的心脏,“再问你一遍,你们的大小姐现在在哪?”
“爱莉小姐身边有很多人保护,你动不了她的。”
“呵,很有挑战性不是吗,”云言不再和这个嘴硬的家伙着争辩,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贴着白皙精巧的脸庞,出水芙蓉般的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既然她想干掉我,那么我也无需客气。”
“她今晚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