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出了大事!
本来,那“智囊”狗头军师刘洪利也出了一个“好计谋”的,他对侯晓宇说:
吴建良那家伙不是有一个小姨子吗?那个小姨子在红星路巷子口那里开饺子店,我们可以叫黑三手下的几个鸟人去店里捣乱,比如白吃她的饺子,一盘一盘的吃,吃的不亦乐乎的,最后盘子叠的高高的,到了付账买单的时候,就胡诌说饺子馅里有苍蝇,同时把早就准备好的苍蝇往最后一只饺子馅里一放,杀猪一样大喊大叫,说怎么饺子馅里有苍蝇啊?天啊,这要吃死人不偿命啊……
于是不但吃了霸王餐,还要巨额赔偿,那么坚守在自己家房子里的吴建良一定会接到小姨子的哭诉,说有人吃了白食,还摔碗摔盘子的,甚至还敲诈勒索,调戏吴建良的小姨子,黑三手下的混子干上述那些无耻的事情拿是内行的,拿手好戏,小混子会嬉皮笑脸走上去对吴建良小姨子动手动脚,说:今儿个陪陪哥哥这事就算了!
吴建良小姨子遇到这事,第一时间会咋办?显然就是打电话给姐夫吴建良,那么吴建良再怎么警惕有人要拆他的房子,他也会去小姨子的饺子店去看看,去帮忙,他手舞菜刀的功夫也不是一次两次用了,这人是拼命三郎,胆子大,虽然身体有病,什么什么癌症晚期患者,但是他开了刀之后,化疗之后的这段时间,他好像也没觉得死神的脚步已经迈到他身边,这吴建良除了头发掉的厉害,这些日子他和拆迁办、拆迁公司作斗争,他遽然吃得香睡得着拉的出,身体长胖了,气力也好了起来,本来,他老婆马香香因为吴建良生病就不去农贸菜场卖煎饼了,在家专职服侍他的,这些日子吴建良就对马香香说:
“香香啊,你还是要去卖煎饼吧,因为不卖怎么行呢?我们的日子总要过下去的,生活总要继续,我们两个人都不去干活,那怎么办?坐吃山空怎么办?儿子明年考了高中就要花更多的钱了,到时候要住宿读书的,费用高啊,儿子还要加强营养……”
“是啊!”马香香道:“那你……”
马香香担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吴建良。
吴建良苦笑一下,道:“香香啊,我没事的,你看我的样子,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好了呢?”
说着就下床,还走了几步给马香香看,说我上次拿菜刀和那帮无赖地痞干仗,虽然感觉自己当时气喘的有点厉害,后来又被派出所民警抓去关了两天,但是我怎么觉得自己好了很多呢,开刀的地方都不疼了……奇怪啊!”
马香香道:“你这是人有了斗志,精神就好的,你别忘了,你是癌症病人,怎么说也要当心身体的啊。身体最重要。”马香香这样说,是因为女人实际上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就是向拆迁公司拆迁办多要点钱,只要钱多一点就同意拆,于是就对吴建良建议道:“建良啊,我们要么就多向他们要点钱吧,多要一万怎么样?”
“放屁!”吴建良骂道:“香香啊,你怎么回事啊?真没志气,你这是要我吴建良早死是吗?好的,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就是我吴建良说了算,开价五百万!多一万?这点毛钱我宁愿死在这个房子里。”
马香香无奈,在这个家说了算的人是吴建良。于是马香香就又去农贸菜场那里卖煎饼了。其实这也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再说拆迁办这里,按照侯晓宇说的那个程序,在一个礼拜之前,吴建良家的大门上被贴了通告了。那通告上写着吴建良家的房子属于征地拆迁地块,是村集体土地性质,限定其什么时候搬迁,到期不搬,将由拆迁公司按照法律规定实施帮助搬迁。云云。
吴建良把通告撕掉了,撕的粉粉碎的丢在地上,还高声骂了几句:“来,来,来,来了就干死几个鸟人再说,老子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且说刘洪利提出的调虎离山的计谋按理应该有效的,但是吴建良不是傻子,他接到小姨子的哭诉,就知道这是计,阴谋,就对小姨子道:“你打电话报警啊,不要怕,你店里不是有菜刀吗?拿菜刀砍他们,砍死一个算一个!”
说了之后就又给正在卖煎饼的老婆马香香打电话:“你去你妹妹店里看看,有人在闹事,吃白食,敲诈勒索,我估计就是拆迁公司的那帮混蛋在捣鬼!”
“你呢?”老婆问他。
“我哪能走?我前脚走,拆迁公司那帮无赖就来了,我都看到窗户外开来的推土机了,开推土机的黑大汉就在驾驶位置上抽烟呢,我看的很清楚的,那人吊的很,还故意露出黑色的胸毛,我怕他个鬼啊,他只要敢来,老子就和他拼命!”
说起来这吴建良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鱼死网破的准备。他是视死如归!
到了晚上七点,老派出所地块的强拆行动就正式开始了,那吴建良还是没有走出他的房子。
六点半的时候,拆迁办的工作人员进去和他说:“你怎么办?吴建良,你再不在拆迁协议上签字,你懂的!你看看外边!”
外边自然是厉兵秣马。
“我懂的?我懂什么啊?”吴建良冷笑道。
“我们要你签字,并且正式告知你,你的安居房都给你安排好了,我们是免费帮你搬家。”
“好啊,来啊。只要你们特么的不怕死!就来!”
吴建良的那把菜刀就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他没事的时候就磨菜刀,那菜刀的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拆迁办的工作人员看到了菜刀就笑笑说:“兄弟啊,别冲动,杀了人要被枪毙的,好了,既然你不听我们的劝,我们就走了。”
拆迁办的人来吴建良家实际上也就是再走一个程序,属于最后通牒而已。
汪大奎晚上七点准时带着队员们到了老派出所地块的拆迁现场,从工业园区那里出发的时候,汪大奎就考虑到钉子户吴建良家是有老婆在家的,到时候发生了冲突,李丽李魔头说不定就要指挥他们的人去拉人,实际上就是“控制”。
汪大奎就把几个女队员也带出来了,汪大奎指定季翠花负责,季翠花皱眉道:“汪队长啊,这事我真不想干的,哎!”
汪大奎道:“你以为我想干啊?我是担心到时候几个男人对人家女的动手动脚不好,因为那种所谓的控制,动作上很难把握的。一旦摸到哪里不对路……女人喊流氓怎么办?是吧?”
“你知道啊。我和你说,汪队长,到时候女人说不定会主动脱裤子的。”
“啊?”汪大奎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季翠花。
季翠花笑道:“你啊什么啊呢,这不稀奇的。”
“那怎么办?”汪大奎问。
“很简单啊,找一个风衣或者大外套什么的,一旦出现那种女人脱裤子的事情,就让站在一边的人出其不意地把风衣瞄准了女人扔过去,之后再几个人扑上去,哈哈,搞定!”季翠花笑道。
汪大奎忍不住骂道:“季翠花啊,你特么的真厉害,你怎么就知道的呢?”
“我家老黄当书记的时候,招数更加多的。”
季翠花说的老黄就是进去的那个村书记,也即季翠花的那个犯了罪的老公。
汪大奎心里想:这哪里是拆房子啊,这是要人命,在强拆的过程中,人的尊严呢?尊严是个屁啊!
书中暗表:这拆迁啊,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过程十分复杂,虽然很多人都对拆迁办拆迁公司意见大,不过呢,也确实有很多的钉子户就是狮子大开口,想靠着拆迁发一笔横财。
汪大奎不说啥了,他看着季翠花,心里直叹息。心里想,这世道是人心不古呢?还是特么的人的欲太强烈?!
和季翠花说完话,汪大奎街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号码,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因为电话遽然是张英打来的。
张英?
前文说了这个张英的,就是美女警察,黄巷街道辖区派出所的女警,汪大奎相亲的那个女朋友。有一次他们晚上相遇,那张英其实正在办案,当诱饵,配合刑警抓夜晚劫财劫色的歹徒,两人还碰面的呢,碰面之后,因为汪大奎一时没认出张英,张英就故意戏弄了汪大奎,两人当时互相“掐架”,最后,张英对汪大奎道:“你是我男朋友啊。”汪大奎遽然也默认了
汪大奎愣了一下,随即就在电话里笑道:“怎么是你啊?张英。”
“哼,忘了我是吗?”张英没好气对他道。
“没有忘记啊。”汪大奎道。
“没有?那怎么一个电话都没有?喂,你汪大奎是我男朋友吗?”
“这……我是啊。”汪大奎笑道。
汪大奎扪心自问:这些日子,自己确实想过张英很多次的,他想女孩的时候,心里有一种甜滋滋的感觉,汪大奎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初恋?爱情?只是这段时间,汪大奎太忙了,他刚来这个城管队,必须要踢好头三脚的,而且有很多的事情必须搞定,各种事情都让他措手不及,尤其是那事……
黄霞差点成了植物人那事,当时他用什么方法救女人的啊?现在想想都脸红。
半夜三更的时候,汪大奎脑子里就会想到女人黄霞,黄霞这些日子也没给自己电话,汪大奎心里有淡淡的一种忧伤呢,忧伤中也有思念。
再就是自己与两个女人的交往,女人一个是李魔头李丽,一个是美女老总韩新雅,都是美貌少妇,自己和她们之间……哎,这算怎么一回事呢?尤其是韩新雅,那美女老总都怀孕了,怀的是汪大奎的孩子,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没有发生什么的,但是汪大奎也明白,按照那个鸟笼逻辑的思维,谁都会认为汪大奎和韩新雅有事。干了!
汪大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敢多想,就问张英:“你在哪啊?”
“你看右边。”张英笑道。
“喔,好的。”
汪大奎看到了有几个警察,在高高大大的男警察中,有一个漂亮的女警察,那女警察正是张英。
几个警察远远地站在离吴建良家房子的远处,他们就在那里不动声色,而汪大奎带的城管队员们已经围着吴建良家的房子站在了一个人墙,这个时候汪大奎忽然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传来……
汪大奎一看,好嘛,推土机开进来了,还有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站在推土机旁边。
那几个领导模样的人无疑就是黄巷街道办副主任李丽,李魔头,总指挥。还有拆迁办主任侯晓宇,城管办主任黄志。
黄志的肥大的身躯尤为瞩目,在黄志的身边是刘洪利,汪大奎注意到黄志正在和刘洪利说着什么。
汪大奎没有走过去,也没有表现的那么积极,按理他应该走到李丽的身边,和李丽打招呼,尤其是要和拆迁办主任侯晓宇、城管办主任黄志打招呼,并掏出一包烟出来发发什么的,要是别的人是这个城管队的队长一旦看到机关来了领导,肯定会这样做的,可是汪大奎没动,他就在站在远处看,此刻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有一种奇怪的压抑。
季翠花拿了一瓶矿泉水走来,递给汪大奎:“队长啊,你喝水啊。”汪大奎道:“谢谢。”他谢谢两字还没说完呢,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汪大奎心里明白,吴建良家的房子塌了!
轰隆一声响了之后,就是有人在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吴建良还在里面呢,他没出来,人在里面……”
汪大奎脑子里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好,他还想到了李丽在自己办公室说的那话,女人对他道:“我怎么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呢?”
汪大奎心里明白:出事了。那钉子户吴建良在坍塌的废墟中,人被残桓断壁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