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圆睁二目倒是没再挣扎,听到她的话脑子里不知不觉就想到那日在人帝别院外时晴黯和玉天殇两人斩钉截铁的信任,也许他也可以试着信她一次,有一句话她说得对,如果要算计他们,她不至于等到现在,当日只要她不来,他们全都出不了幻境。
“醉丫头,我信你,老哥将命交给你了,悟空、悟净,你们俩是本帝多年的兄弟,相信本帝吗?”
悟空悟净二人红着眼睛点了点头,他们即便不信这个女人,可是主子的话还是信的,不采取措施不代表他们信任这个女人,而是信任主子。
朝月铭尘和晨曦这才放开三人,浅沫和浅落是紫陌醉定住的,她没说解开两人的禁锢,自然不会有人为她们解除。
紫陌醉见众人平息下来这才以灵魂传音的方式和寄奴交流。
“寄奴,情况如何?”她也没想到承接的一刻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否则也不会一句话都不交待便行动。
寄奴分出一缕神识浅笑道:“主子放心,已经全在掌控之中。”
被传到指定位置之后他就乐了,他所处的位置正是阵眼,灵力球中蕴含的能量足够他吸收之后直接修成肉身,以后他便是真正的人了,再不是见不得光的幽魂。
紫陌醉放下心来,虚喘了一下再次靠在洞壁之上,轻笑道:“动静闹得太大一些,差点控制不住局面,快些吸收吧。”
见她又没骨头一般靠在壁上朝月铭尘越发狐疑,几步走到她身旁趁她不注意强行将人给捞进怀里,触手的温度吓了他一跳,急道:“醉儿,你在发热!”
紫陌醉眼见着是瞒不过去了也不再试图去掩饰,轻喘了几声道:“发个烧而已,大惊小怪什么?平安出去两贴药就好了。”
晨曦终于明白她哪里不对劲儿了,她从出了幻境之后似乎一直很虚弱,否则之前浅落不会只挨了一脚,以她的脾性估计会将她给揍得生活不能自理,悟净质疑的时候她也没出手,想必是没有力气了。
朝月铭尘却是自责的要死,她在发烧,而且温度高得吓人,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刚才她种种的躲避现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这丫头是怕他发现了会担心!
“醉儿…好,我什么都不说,现在你好好休息,我抱着你。”弯腰将人整个抱了起来,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不再出声吵她。
夜修的注意力原本在九宫阵之上,听到紫陌醉在发烧心下一惊,回眸看到的就是她整个人窝在朝月铭尘怀里,心里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划过,也没深想,转回头继续盯着前方。
紫陌醉安心的靠在男人的怀里闭目休养,她有近两年没发过烧了,这次还真是来势汹涌,脑子昏昏沉沉的不受支配,如果不是意志力强大,只怕此时早就昏过去了。
晨曦现在同样憋屈,他炼制的丹药和收集的药材全都是绝品,偏偏没有这种治愈风寒的,什么用都没有。
半个时辰转瞬即过,紫陌醉在寄奴传递消息的一刹那就已经清醒过来,戳了戳男人的胸膛道:“放我下来,寄奴他们已经处理好了。”
话音刚落,一翩翩美男子已经行到近前,正是修成肉身的寄奴。
“寄奴多谢主子再造之恩。”娃娃脸上漾着温和的笑,转眸看向夜修神色渐冷。
“夜修大帝,可还记得当年的落妃?”男子眉眼温和,可这一句话如同炸雷一般响了,特别是在夜修的脑海之中。
夜修倒退几步颤抖着手指向男子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落妃?”
落妃是他心口的一道伤,那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人,可那个女人却背叛了他,背着他和别人颠鸾倒凤,还是他亲眼所见,自那以后他便将这个女人驱逐出了修罗殿,后来也不曾关注过她的消息,今天怎么会有人提及?
紫陌醉嘴角边露出个淡得不能再淡的笑来,又是一段恩怨情仇啊,可现在她真没时间去断这家务事,外面的风雨有多少尚不清楚,没什么比命还重要。
“寄奴,今天能不计较前尘往事吗?我保证你还有机会和夜修接触,可现在不是时候。”
阵法被破第一时间就会被布阵之人感应到,只怕此时外面已经是刀山火海,这些儿女情长真的不重要。
寄奴恭敬的弯身一礼退到后面,“主子说得对,寄奴现下已经修成肉身,请容准我跟在主子身边。”
前尘往事自然比不上此时生死攸关,他的命是主子救的,更不可能陷主子于危险境地,所以他愿意延后这个复仇时间。
夜修却接受不了这种结果,这人提到了当年他最心痛之事,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几步追上来扯住寄奴的衣袖问:“你到底是谁?”
紫陌醉虽然昏沉的厉害,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状态,拨开他的手道:“夜修大帝,命都没了你还想解开真相吗?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你和落妃分开,现在你都无法让时光回溯,所以保住命再说吧。”
她是真心不想管这段恩怨情仇,可涉及到自家属下那她不想管也得管了,现在两个人都不冷静,根本谈不出什么结果来,而且外面有什么危险还不确定,也不是算账的时候。
夜修血红着一双眼睛半晌没说话,寄奴更是没说话,精致的娃娃脸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
“寄奴,除了你还有谁修出了肉身?”紫陌醉靠在朝月铭尘怀里淡声问。
“回主子,除了寄奴还有君迁子。”寄奴不带一丝隐瞒,抛却个人的恩怨他还是很服气这个主子的,除了她和夜修之间的关系,他没有任何疑义。
“你和君迁子暂时跟在我身边,出去这里可是一场恶仗,我不求你们护主,只望你们能活着走出去。”
紫陌醉也不和他多话,直奔主题,外面有多少人她不知道,多一个帮手就多一条生路,这种时候讲那些虚得没有用。
寄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竟然不求他们护主?这是什么意思?是不信任?还是说看不起他们?
不过顺从第一位的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底却很是不满意。
众人一同向出口涌去,紫陌醉也早解了浅沫和浅落的禁锢,摆脱开朝月铭尘行到寄奴身旁小声道:“此次只当是你们的考验,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也不必跟着我了。”
寄奴的不服气她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因为情况紧急她根本不会让他们现在就投入战斗,这可是她最大的底牌啊。
“别看轻自己,你们是我最大的依仗,要求自是要高一些。”从不擅长解释的某女此时难得的解释了一次。
寄奴心底一阵翻涌,原本以为的轻视被打得风消云散,剩下的只是自豪,“主子,寄奴必不会让您失望。”
紫陌醉略感安慰的点了点头,“活着走出这里才是王道,我不想你们有了顾及而放不开手脚,你主子我没那么弱,所以不需你们支援,懂了吗?”
朝月铭尘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此处温和一笑道“你们主子有本尊照看,你们的任务就是杀敌,她很看好你们,别让她失望。”
紫陌醉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男人竟然会向人解释她的用意?
寄奴瞄了一眼女子,见她满脸不可置信突然间就开窍了,笑眯眯的道:“定不负主子所托。”
说话间众人已经离开了山洞,入目的是一片开阔地,没遮没掩,此时虽是半夜,但月光极好,映得周围一片银亮。
徐徐的晚风吹来,略有寒意,朝月铭尘拥紧了怀里的女子,大步向官道行去,身后众人也都一一跟上,警觉性提到了最高。
行了不过一刻钟已然到达官道,两边是小树林,众人屏息凝神,脚步也放得很轻,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缭绕耳旁,格外的增加了肃杀之气。
“小心。”紫陌醉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一道箭矢破空袭来,直奔晨曦而去。
随后流箭如同雨点般砸了下来,众人纷纷握紧兵器抵挡着遮天蔽日的雕翎箭。
朝月铭尘将紫陌醉紧护在怀里,单手拂袖挥开箭羽,冷喝一声,“追魂箭!楚定岳,还不现身吗?”
夜空中传出一阵阴鸷的笑声,紧接着黑压压的从远处奔来无数身影,不过眨眼间便已经到了众人面前,箭雨骤停。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还能活着从松云山出来,真是让本将军大开眼界。”为首之人一袭黑灰色锦衣,方脸阔鼻,浓眉大眼,褐发及膝,看起来四十岁上下,身高六尺有余,整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
朝月铭尘将紫陌醉拉到身后,眼神如刀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经年未见,楚将军的手段还真是越发卑鄙了。”
楚定岳阴冷的目光同样打量着他,“本将军手段如何药神尊不是早就知道吗?当年你就曾栽在本将军手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长进。”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楚将军言之过早了吧。”晨曦上前一步与朝月铭尘并排而站,一袭雪衣在夜风的吹拂下烈烈作响,三千墨发随风而动,温和如玉的面庞在月色映衬下越发清润俊朗。
“大祭司,你最擅占星卜卦,可曾算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楚定岳嘲弄的瞥了他一眼,语含讽刺。
晨曦浅笑如冬日暖阳,丝毫不见火气,“楚将军这般自信想必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了吧?本尊倒想领教一二。”
“哈哈哈哈…大祭司好生自信,不过凭你这一群妇孺病残也想与本将军较量?真是痴人说梦。”楚定岳不屑的看着十人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