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不悦的扫了自己属下一眼,“你傻她都不会傻!那丫头精明的很,脑子更是转得比谁都快。”
不得不说,经悟空这样一分析,他之前对紫陌醉的怀疑基本上打消了,回味过来之后只剩下焦躁了,他之前可是把那丫头得罪狠了,事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只怕那死丫头也不会再待见他了。
悟空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他家大帝怎么变得阴晴不定起来?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怎么枪口就对准他了呢?
“还有吗?”听到悟空说得头头是道,夜修的心情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只要那死丫头没有勾结外敌意图图谋十方,他就还当她是自己的好兄弟,查明真相之后他去负荆请罪就是。
悟空摸了摸鼻子越发不了解主子,耷拉下嘴角道:“还有那些所谓的幽冥之巅的人来得就更奇怪了,十方与幽冥的战场在上界,他们为什么要来一个小小的下界作乱?”
“就算他们要找主子,也不至于派下这么多人来,十万人马那可是十万年的修为,幽冥之巅谁这么有魄力用十万年的修为换取十万兵马屯积大荒?”
夜修这次彻底顿悟了,以他们这些上位者的观念来看,没人会愿意损耗自己的修为去做这样的无用功,幽冥也不可能让那十万人个个去轮回,从上等界位下到下等界位除了损耗修为之外还有一个苛刻的条件,修为不到尊圣大圆满的主神根本做不到。
从十方的情况推算幽冥之巅,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的人不足百人,这还得包括一些不出世的老家伙,就算是所有人全用上,至少一人都要耗损万年修为,这根本不可能,没有谁会愿意为别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这么看来,浅沫所说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好一个心思歹毒的贱妇,耍人耍到本帝的头上来了,回到十方本帝要找她那个老不羞的爹好好算算账。”
夜修是个火爆的脾气,一想到被一个小小的十方公主戏耍便再也压制不住火气,恨不能掐死她以泄心头之恨。
悟空哈哈一笑道:“息怒啊大帝,其实属下最想知道的是这段时间你被那个小丫头修理了多少次,想想那天她利落的身手属下心就痒痒,真想和她过两招。”
男人纯粹欣赏的话惹得夜修脸色再次红了,修理了多少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最近也是最后一次他挨过了三十二招,结果胳膊肋骨断了数根,要多惨有多惨,好在那丫头没往他脸上招呼,不然他的老脸在这群属下面前算是丢尽了。
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连老子都不是对手你小子过去两招就得落败,快别出来给本帝丢脸了。”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带过,生怕这几个猴崽子再深问。
可某些没眼色的属下愣是没体会出他们主子的意思,一个长相忠厚线条刚硬的男人愣头愣脑的问:“连您都不是对手?那您在她手下能走多少招?那天我们看得不太明白,连您怎么落败的都没弄清楚,主子,哪天您再和她过招的时候让属下们也看看呗,肯定热闹。”
夜修差点没被气死,那么丢脸的过招打死他都不会在这群猴崽子面前表演,涨红的脸上爬上些不自在,气恼的道:“看个屁,我说猴崽子们,你们来到这下界也多日了,查到点儿有关焚天的消息了吗?整日里正事没有,就干些闲吃萝卜淡操心的事,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恼羞成怒的男人从紫陌醉嘴里学来的一句话此时派上用场了,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
一群黑衣人形态各异,有的转过脸去偷笑,有的头垂得低低的努力憋笑,还有的摸摸鼻子两眼望天,众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自家大帝在那丫头手里怕是吃了不少的亏,这会儿正恼着呢。
一众人刚刚把情况分析个差不多,便听见门外侍卫来传说浅沫公主求见。
夜修此时正恼她,刚要起身飙出去好好教训她一顿被悟空给拦住了。
“大帝,别急着拆穿她,反正你现在也得罪那丫头了,不妨将计就计,看看这个浅沫公主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算你将功折罪,到时候也能让那丫头少恼你一些。”
悟空的性格和夜修很相似,但是比起夜修来心细很多,性格豪爽的人都不自觉的会和同类相吸,天生就对不做作的紫陌醉有一分好感,他自然也觉察出主子对那女人的特别,未免日后主子遭罪还是早早的提醒了。
夜修沉眉敛目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火气传人进来。
浅沫一到会客厅便见到一群面生的粗犷汉子围坐一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底暗讽一句没规没矩,难怪夜修只能做个大帝,无法问鼎三皇宝座。
厅里众人虽然都是性格爽直的人,可不代表这些人没眼色,女人一进厅那点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立即对她的印象再次打了个负分。
浅沫心里看不起归看不起,面上却没显分毫,收敛好情绪盈盈落拜,“浅沫见过夜叔叔,常听皇父念叨您,说您性格坦率刚直,更是嫉恶如仇,今日一见果然显出您的三分风采来。”
女人面色柔和,嗓音娇滴滴的很好听,说的话更是将夜修给捧到一个高度,一声夜叔叔很快的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说,还抬出了自己的父亲,不得不说她很懂得做人。
夜修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不冷不热的问:“浅沫公主此时还不休息来找本帝所为何事?”
浅沫眼睛转了转,不明白为什么一打照面便不得他喜欢,听他说话的语气态度便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不喜欢她,这让在十方人缘一向很好的她有些难以接受。
女人心里不郁倒也没动声色,婉转的道:“皇父此前叮嘱沫儿如果在大荒遇到任何难处都可向夜叔叔求助,皇父说您是他最尊敬也是最要好的知己,沫儿本不想来烦扰叔叔的,可这次事关重大,沫儿不敢再托大,只能来找叔叔寻求帮助。”
夜修在心底冷笑出声,他下界根本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怕现在十方都不知道他来了下界,何来的天帝叮嘱她一说,这个浅沫不老实。
至于他和天帝的关系,那就更是无稽之谈,天帝与他虽有往来,可说白了不过是面上过得去而已,论交情都没有他和晨曦的关系近,这女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难怪那丫头说她心机深沉,由此可见一斑。
“你想本帝怎么帮你?”他抓过悟空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问。
浅沫见他终于愿意和自己谈,心下稍定,刚刚那会儿她还真是心里没底,看来她猜对了,皇父的确和他有几分交情,也不惘她伏低做小极尽谄媚一次,现在她在整个大荒孤立无援,晨曦和鸿泽被那妖女迷了心志,根本不听她的话,皇父更是不管她的这些儿女情长,一切全凭她自己折腾,她能靠的目前只有这个还算个陌生人的夜修。
“皇妹被掳沫儿心中实在着急,当时情况紧迫沫儿别无他法,只能先求自保再图救人,如果连沫儿都陷入敌手,幽冥进犯的消息便再无人能送出了,事关整个十方的安危,沫儿独自逃走实出无奈!”
女子哽咽一声落下两滴泪来,先是给自己独逃找了个很好的借口,适时的落泪表现出姐妹情深,又将事情严重扩大化,充分展现了她的大义,一举两得。
“沫儿本欲找前药神尊帮忙查探,可叔叔也看见了,晨曦尊上和鸿都因为弦儿的一句话不予理睬,就连十方的安危都不顾了。”
女人顿了下仔细观察着夜修的脸色,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犹豫了下又继续道:“当然,我不是说此次幽冥进犯一定和弦儿有关,只是觉得他们太过儿女情长了,也许弦儿记恨当年鸿的杀身之仇,一时心绪难平才走了错路,这些都可以理解。”
见夜修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又继续道:“但是现在的确有大股幽冥军在大荒活动,不知在图谋些什么,沫儿想,叔叔也一定心急如焚,所以特来向叔叔禀明当日的详细情形,沫儿是女儿家,对这些大事总不如叔叔您看得深远,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沫儿一定不会行差踏错,有些事沫儿也不敢再替弦儿妹妹隐瞒了。”
夜修再次在心底冷笑,终于说到正题了,这女人还真是个欲拒还迎的好手,先为人开脱,又说是情绪使然,看似开脱,实则定罪,若非今天悟空将疑点指出,只怕他还真着了她的道,做了她的枪手。
“你且说,如果所说据实,本帝定不会放过紫陌醉,无论她是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能危及到十方的安定,十方秩序容不得人挑衅,别说只是天道之女,就是天道——她老子,本帝都不会放过。”
男人再次抿了一口酒神色肃然的看向站在下首的女子,一点没有请她入座的意思。
他在想,如果此时是那个死丫头在这儿肯定不会这么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如孙子一般,以她的性子早就没骨头一样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斜睨着他,一脸的痞笑。
一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男人脸上的线条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看得熟悉他的一干属下个个都跟圆瞪着二目,他们绝不承认自家主子有发情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