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建筑在这片建筑中并不算多么起眼,如果让荀以珉一路看来做个比较,这个小院似乎反而是最不起眼的,它有着很平常的院门,刷的是黑色的油漆,两个抠门的门环是纯铜制作,看上去很有年头,但上面铜铸的兽首纹路已经被岁月抹平,不仔细的话看上就有点像铸造失败的两个铜疙瘩。
但荀以珉却注意到,下了车的司马璋与孙美瑜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变得郑重起来。
司马璋看看荀以珉,低声道:“长老要见你,跟我来吧。”说着看了眼孙美瑜,一侧头:“一起?”
“嗯。”孙美瑜目光扫过荀以珉然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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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鱼贯而入,穿过门后的一小截胡同一样的通道,再一拐,就来到一个好像小广场的地方,荀以珉好奇的打量一下,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很老的戏台,虽然戏台给人很陈旧的感觉,但荀以珉还是注意到无论是戏台上的地面还是下面的桌椅都很感觉,显然是有人常用这些设施。
孙美瑜也瞄了眼,忽然笑了起来:“孙长老又来戏瘾了吗?”
司马璋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孙美瑜玉手轻轻指了指戏台一面挂的牌子:“喏,《闹天宫》除了他老人家还能有谁?”
“哈哈哈,瑜丫头就是眼神好。”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后堂传来。
两人立刻站好,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高瘦老人大踏步的走了过来,荀以珉见他白发白眉似乎一把年纪,但细看上去却发现他的面色红润如同小孩,当真是当得上鹤发童颜四字,让人压根看不出多大年龄。
“孙长老!”孙美瑜和司马璋一起躬身行礼。荀以珉一愣忙跟着照猫画虎行了一礼。
“好了好了,我喜欢猴戏,也喜欢大圣那种不羁,你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别跟我弄虚礼了,李铁面又看不到。”孙长老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洒然态度。
说罢,孙长老视线落在荀以珉身上,厚实的鹤眉一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大笑起来:“这就是荀家的那个小家伙吧。年纪轻轻成了共鸣者,际遇真是了得啊。”
荀以珉忙拱拱手:“老人家您好,晚辈荀以珉。”
“以珉?珉。嗯,哈哈,听名字就是古族中人。”孙长老再次大笑,荀以珉却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之色,孙长老顺势解释道:“恐怕是你家老人并没有给你解释起名的由来,咱们古族虽然因为文化传承的关系姓氏颇多,但对于有所期待的晚辈却都有个默认的规则,就是会给其的名字里取一个与玉相关的字。所谓君子如玉。君子是古人追求的文人境界,也是古族对于后辈的最大期许。我考考你,你这个珉字何解?出自何处?”
荀以珉原本从爷爷那里听到过解释,此时口述道:“如果不错的话应该是似玉的美石的意思。出自于《荀子·法行》故虽有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
“好。”孙长老抚掌大笑:“荀家人给你起名,典出于《荀子》看来期望颇深啊。那我再考考你,司马家这小子的名字何解?出自于哪里?孙家丫头又是出字哪里?”
荀以珉自小学过古学,思索一番答道:“司马兄的璋字是一种状如半圭的玉器名。出于《书·顾命》:秉璋以酢。而学姐的瑜字应用就很多了,其意为美玉的意思,历史上有很多名人都以此为名或者表字,比如周瑜周公谨也是这个字。我记得是出自于《左传·宣公十五年》山薮藏疾,瑾瑜匿瑕。”
孙长老满意的点点头:“毕竟是家学渊源,就算拆分了家族也学习不辍,很难得啊。来,一起走吧。再不过去我那群朋友该等不及喽。”说着伸手示意,然后大踏步当先带路。
荀以珉从背后望去,只见孙长老浑身上下文气澎湃,虽然不是共鸣者,但就个人实力而言,恐怕书写一个古字的力量自己至少要写十几个才能堪堪比得上。
四人一起再向后进走,院子立刻豁然开朗,原来是从小广场似的戏台,进入了一个类似庭院花园的地方,在一株大树之下,五个老人坐在古董椅上正互相谈笑风生也不知说些什么,眼见他们来了都停住话头向他们看来。
孙长老在最右手的椅子上坐下,左手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摸了摸长胡子看向三人,最后把视线落在司马璋身上:“人已经接应回来了,没出什么事情吧?”
司马璋恭敬的回答:“回司马长老,没有。虽然出现了一些变故,却是护送玄水的荀以珉自己出手解决的,我几乎没有插上手。”
荀以珉看了一眼这位长老才了然为何司马璋态度如此恭敬,显然是他家的一位长辈。
司马长老沉吟片刻看向孙美瑜:“丫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我们在说一遍,这是大事,其中种种透着古怪不可不防啊。”
孙美瑜行礼,而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当下开始说了起来,她之前的事情大多跟荀以珉说过,所略过的只是那晚追击魏琛谷雨时候的战斗,所以荀以珉也认真的听起来。先听得孙美瑜为了司马璋的事情打算求援,赶回来的时候遇到文魈,接着因为疑心是百川所为所以开始跟踪起了百川的王云圭。
再往后是王云圭力战文魈转身离去,她却螳螂捕蝉的找出了幕后黑手。
听到这几个长老连连点头,其中孙长老更深处拇指赞道:“丫头有勇有谋,谋定而后动,可取,非常可取。”
孙美瑜谦逊一番继续讲,讲起她被文魈围攻,全靠文魄陆游使用‘铁马冰河入梦来’尽杀了它们,然后她与陆游一起追击碰到了魏家会三笔同辉的魏琛,并且与之交手。而陆游则对上了一个叫谷雨的小萝莉。
然后就是她与魏琛僵持之际意外有人插手救下了魏琛,她返回去找陆游才发现陆游使用了底牌绝招,导致文气枯竭,这才吸干了自己的文气。
一口气讲完,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时候一个长老忽然皱眉问道:“丫头,你肯定这些不是百川的人故布疑阵吗?毕竟除了我们和他们,已经近百年没有出现过古族的其他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