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焕和碧落同时出手,一红一蓝的两道光影直冲北堂羽,红蓝两股剑气猛烈的撞击到了北堂羽身上,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尘土飞扬,烟尘消散,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离焕倒在左边,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碧落虽有胜邪修复伤口,但也损失不少真气,他在右边单膝跪地,口中喘着粗气。
北堂羽站在陷坑中心,虽然上衣因为爆炸而损毁,但并未受什么伤,裸露的上半身是堪称完美的身材,结实的胸膛到后背纹着一只诡异的赤炎金猊兽。此纹身跨肩而过,尤其在胸膛正中的兽首,斜睨天下,杀气纵横。
看着两边的二人,北堂羽遗憾道:“虽有利器在手,但终究有些缺憾,尔等功力不足,难以发挥它们真正的实力,可惜,可惜!”
“北堂家的小子,让老夫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在月光下迅速飞来,在临近北堂羽的时候,他的佩剑立刻出鞘,一道银色剑影直袭北堂羽的面门。
北堂羽跃身躲过,地上是一刀数米长的剑痕,一缕青丝从他额前滑落,随着夜风而去。北堂羽暗叹道:“好强的剑气,难道他来了?”
来人已至面前,他一身黑袍长至膝下,衣领竖起,两边领尖上面各镶着一块银片,月光下闪着渗人的寒芒,他的脸上带着一张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半透明状的恶鬼面具,来人赫然是南疆密林中的那位鬼首。
“鬼战刀乃冥界磁铁所铸,锁万千恶灵为刀灵,老夫今日便以追魂会会你的鬼战。”
鬼首说着便一剑刺了过来,一招横扫八荒化作漫天剑影将北堂羽团团围住。
“请前辈赐教!”北堂羽施礼说罢,提刀迎战,嘴角一抹浅笑,坚定的目光之中闪烁着一抹狂热。
“锵!”
两剑碰撞,激起漫天烟尘。
“厉鬼缠身!”
“影分六合!!”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难分难舍。北堂羽一招鬼哭狼嚎,无数刀影如影随形,鬼首一跃而起,自上而下刺出一招剑断乾坤,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影立刻将如厉鬼的刀影一劈两半。
离焕恢复了元气,看着鬼首使出的剑法惊呼道:“剑气纵横惊天地,一剑光寒破九洲。莫问九决!他怎么会剑圣的莫问九决?”
莫问九决乃剑圣一门不传之秘,除当代剑圣以外绝不会传于外人,难道此人便是当代是剑圣无涯?
香魂玉陨,追之莫及,这难道就是随着西门家族失落百年的追魂剑?佩剑并非莫问剑,此人究竟是谁?
北堂羽渐渐有些不支,他猛地砍出一刀,然后接力退出数丈出去。
“小子,到现在还想掩藏实力?”
北堂羽苦涩一笑,道:“恕晚辈无礼,奈何师命难违!”
“姬老鬼倒是收了一个孝顺的弟子,即使是生死关头,也要保存着实力死去?”
“想不到前辈是家师的故人,晚辈失礼了!家师曾言,若到生死之际,当可放手一搏!”
鬼首大笑数声,笑声戛然而止之后便立刻看向北堂羽,沉声道:“动手吧!老夫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得罪了,前辈!”
北堂羽凝聚所有真气,他身上的纹身也突然产生了变化,那赤炎金猊像是活了一般,然后慢慢变大着脱离身体,最终化成一个巨大的金色虚影,这虚化的赤炎金猊兽就如同碧落先前身后所化的穷奇一般大小。
鬼首笑道:“这个姬老鬼,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隐藏你的九星之力,亏他想的出来!”
看着北堂羽此时的状态,离焕下意识的望向了碧落,只见碧落面色依旧冰冷,深邃的眸中看不出一点涟漪。
北堂羽的头发无风自动,月光下泛着暗金的光芒,他握着鬼战刀自下而上劈出,他使出了自己的最强杀招。
“百鬼夜行!”
刀影化作无数扑面而来的恶灵,恶灵呼啸所过,草木立时枯萎。当真是鬼战一出,神鬼莫测,百鬼夜行,寸草不生。
“剑荡九州!!”
无数银色剑气,激荡着那些恶灵,恶灵声嘶力竭的哀嚎,不一会都被无数剑气湮灭。鬼首迅速的破了北堂羽的杀招,北堂羽还未缓过神来,鬼首这边立刻使出了莫问九决的最后一式。
“万剑归一!!!”
一道凌厉的的剑气如闪电般,直逼北堂羽而去。北堂羽仓惶应战,连忙挥出三道刀影,接着一跃而起,自上而下劈出。
“轰!轰!轰!”
一声声犹如剧烈的闷雷之声,鬼战与追魂再一次相碰到了一起,鬼首稳如泰山,北堂羽却被剑气逼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形。
北堂羽单膝跪地脸色惨白,他用双手对鬼首施了一礼,他知道鬼首在最后一招之时收了大部分功力,否则自己非死即伤。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鬼首虽在提问,但语气平缓。
北堂羽毕恭毕敬的施礼回道:“这是前辈的私事,晚辈岂敢冒昧。”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学造诣,风度之外却不失气魄,不愧是姬老鬼的大弟子,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老夫喜欢你。”
“多谢前辈抬爱,晚辈受宠若惊。”
“北堂家的小子,你比你祖父强多了,这个老夫赠你。”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块帛布扔了过去,然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样消失在了断崖边。
北堂羽接过帛布,然后对着鬼首离开的地方又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恭送前辈!”
北堂羽他虽不知道此人身份,但此人剑术如此精妙,恐与剑圣也在伯仲之间,心里却是好奇的的紧,但他是聪明人,有些不该知道的事,他不会去了解。
北堂羽缓缓站了起来,只是脸色还是依旧惨白,他对着离焕一行施了一礼道:“离兄,碧落兄,我们改日再会!”
“大哥!”北堂明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并立刻扯下自己的披风与大哥披上。
北堂羽在弟弟的搀扶下翻身上马,风澜大军浩浩荡荡的回拔,完全不理会身后的离焕一行。
北堂明骑马紧随北堂羽,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大哥,为什么不斩草要除根。”
北堂羽耐心与弟弟解释道:“我本就不想杀他,离焕乃傲雪帝国唯一继承人,若他死在风澜之手,愤怒的傲雪必将倾全国之力对付我们,那时即使我们胜了也是惨胜,况且傲雪帝国有凤麟,对上他,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端木修华虽有风麟之称,但他为人浪荡,风流成性,我观其不过是个纨绔的公子罢了,空有其名家伙,居然能和大哥齐名,实在可恨!”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就是端木修华的可怕,你记住了,将来只要与他为战,你不要犹豫,以最快的时间撤退,不得有误!”
“我明白了,大哥!”
北堂明回答的毕恭毕敬,大哥从小便是他最敬佩的人,他回头看着离焕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丝轻蔑。
多年后,北堂明的三十万大军覆没,自己被端木修华逼的走投无路之时,他终于明白了大哥的话,羞愤之下,他自刎于眺望之丘。
刚才的激战的断崖边已是人去楼空,一缕青烟飘过,阴姬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崖边,她看着前方离焕与碧落互相搀扶前行的身影,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在这个世界,能受到诅咒的种族,就只有人类了!”
乌云遮住了月光,稀稀疏疏的雨水像是皓月的眼泪,淋湿了阴姬的发梢和衣裙,她依然阻力在这深夜的秋雨中,像是一块丰碑,茫然的注视着前方。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秋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空地上的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淋湿了自己。
屋顶上的夜落雪在凄凉秋瑟的细雨中闭起了自己的眼睛,寂寞是指尖的凉和心底的痛。在这冷冷的夜里,寂寞不请自来,穿过肌肤,直抵灵魂深处,她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双眼?
自从那年船头的初见,她便陷入那蓝色深不见底的深邃之中,接着奋不顾身的为自己当下致命的攻击,他就悄然走进了夜落雪的心里。而后关怀备至的相处,也只是让那个身影走到自己的心里更深处罢了。
当见到夜流光昏迷不醒的那一刻起,夜落雪就明白了自己永远无法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了。
感情总在不经意中开始,或许在更早之前,只是我们都固执的不敢承认罢了,夜落雪自己明白夜流光的心里只有绯月。自己不过是一个影子,是他原本死去妹妹的影子而已。
就算是影子又有什么关系,可以留在喜欢的人身边不就很幸福了啊?可是心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的疼?
再黑的夜晚终究会过去,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并未改变着什么,只是让这个世界又变得微凉了一些,毕竟寒冬将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