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今怎么有雅兴给奴婢讲起故事来了?”我盈盈的笑,企图将尴尬散去。
四爷望着我,他眼睛如冬日里的深泉:“小箐,爷让你感觉很不舒服是不是?”
“我…”终究我还是低下头小声的说:“奴婢不敢!”
四爷却讥笑:“不敢?小箐,你有意无意的愤恨的戳四爷我的脊梁骨后是不是觉得大快人心?爷告诉你,我要你大快人心,你才能舒心。我要你不痛快,你每天每时每刻都不得安心。”说的怒不可遏。
而我只是抬头回望缓缓的轻轻的说:“奴婢明白啊!也早就领教过了。自一个孩子成了血水,奴婢就从来没有舒心过,也从来没有安心过。”
我的手扶在胸口继续说:“午夜梦回他会喊着,娘你为什么保不住我的命?保不住又为什么生下我?四爷,他在冲我索命。”说着我冲四爷笑:“奴婢该死,跟四爷说这些做什么?四爷又不会懂。不会懂我生死一线后的恍然大悟!”
既然说了,我想索性一次说明白好了:“我躲了你们五年,过去的种种渐渐释怀!真的,那五年我很平静,也不恨你,因为从来不曾再想起你,也忘记了曾经有个孩子。可是…命偏不让我安稳,我被发现了,我回来了,我被迫看到你们,我被迫想起过去种种,我被迫揭开曾经的伤疤,被迫去痛。四爷,这样的我很让你称心是不是?”
我说着仍是笑,我也佩服自己竟然能够以如此平静的话叙述出我的汹涌澎湃!
与四爷对视良久后,他只是蠕动嘴巴:“可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忘记我。”说完他转身便走,似乎怕我,似乎身后有毒蛇猛兽。
可是他的步调乱了,而且…四爷老了,他再不是当年偷偷听我唱歌,躺在草地上一声不吭装死吓我的少年了!
我回身摇摇头,去找吉嬷嬷。
吉嬷嬷身体还算结实只是不如从前,我劝慰她一会便起身回去。
回到养心殿,没有见到康熙,迎喜笑吟吟的说:“皇上去德妃娘娘那了,姐姐你用过膳了么?”
在我消失的五年里养心殿的人大都换了,迎喜是少数没换的,如今已经成了养心殿一把手的姑姑,平时叫我小箐,没人时竟还唤我姐姐。
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我也就不争执一个称谓。
我说:“我不饿,你先去用吧!”迎喜便出去,我也无事,便去找小六子。
数天不见七爷,自然也就没了筹儿的消息,这可急死我了。小六子昨夜里值班,这会儿应该在房间里。
可是我去的时候他竟然没有睡,而是在院子里来回的又跳又跑。
我站在大门口笑着说:“唷,这宫里什么时候来了只猴子?”
小六子扭头一看我乐呵呵的说:“姐姐你可看错了!这哪里是猴子,分明是老虎嘛!”说着双手在脸两侧张牙舞爪的做着恐怖的动作。
我笑得更乐呵:“行行行,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这勉强也算是老虎吧!”
小六子笑得贼贼的说:“那可不!姐姐不在,我可不就得扮老虎?如今姐姐回来了,我就是姐姐的猴子了!”
“扑哧!”我大笑,同时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咳咳…咳你…咳你这…咳咳这是在…咳变着法…咳咳变着法骂我是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