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铸就皇座。﹏>_雅文﹎吧>w`w-w·.-y=a`w-e-n8.com夺嫡之路,九死一生。
他心爱的女人在最美好的年纪,用一生鲜血为他换取登顶临视天下。
那时候他对她说,我会娶你为后。
龚辅和夫人两两双手交叠中间放着清若细嫩的小手,两位老人褪去了所有在外人面前的威严高贵,只满眼心疼怜惜看着面前的孩子,他们从小宠溺到大的宝贝孙女。
“宝儿呀,这皇宫不比家里自在,你还小,没看过世间绝色,皇上他并非托付良人。”
龚辅一句话几乎含着泪,龚夫人早已经满脸泪痕,不舍,更是心疼。
清若一双清透杏眸干净眼角含着晶莹的泪,招呼着身后的如意给龚夫人擦眼泪,“让祖父祖母担心是清若的不是,可是清若,心意已决。”
清若从小就乖巧可人,又是唯一的嫡女,几乎是龚辅和龚夫人当做眼明珠宠大的,这孩子孝顺,真心实意心疼他们,可就是一点,死心眼,决定的事,没有拉回来的可能。
龚辅重重的叹了口气,清若来辞别,还跪在地上,地上虽然垫着软蒲,可是他舍不得,手上用了力道,先拉着她起身,“宝儿,祖父也不拦你,如意玲珑你带着进宫,其他人祖父再给你安排,宫里但凡有人找你麻烦,你先让他们对付着,派人来通知祖父,祖父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龚辅虽是文官,可是算上现在的雍坤帝已经是辅佐了三代帝王,现在身居高位,这话对着清若说起已经刻意收敛了气势,但是眼眸里的肃杀,绝不是玩笑。
清若站在二老身边,轻轻拍了拍他们的手安抚,“祖父祖母放心,孙女是那样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说着俏皮的炸了眨眼。
就是泪眼婆娑的龚夫人都忍俊不禁,小姑娘确实从小战绩辉煌,几个在外面说一不二的哥哥都是手下败将。
这一细想,心里稍稍有一一点点安定。
龚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两人中间,细细交代,“宝儿,宫里的那些女人,多是下作阴险的手段,吃穿用度祖母祖父都会给你安排好人,旁人送的东西让如意和玲珑直接扔了就是,有问题的告诉祖母,宝儿你不用那些下作手段,祖母替你收拾她们。雅﹏﹎文>>8﹍w-w`w=.·y-a`w-e`n`8-.·com”
清若捂嘴轻笑,靠着龚夫人的手臂小猫似的蹭了蹭,惹得二老又怜又爱。
下午要进宫,一会她还要出闺房收拾收拾,二老不舍,但也只能这样了。
清若最后诚心诚意又在二老面前跪下三叩,被如意玲珑扶着起身之后又交代了一遍,“祖父祖母您们可千万把消息瞒住了,别告诉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
龚辅一生皆是文臣路子,但几个儿子只有一个承了衣钵,其他都走了武官的道路,现在她父亲母亲和几个哥哥都在边关驻守,消息要是传过去了,清若感觉她这个任务没有开始的机会,直接就会被软禁在家,之后就是她彪悍的父母给她搜罗各式花样美男来家里任她挑选的结果。
……
龚辅和龚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儿子儿媳回来,知道他们放任宝儿这么胡闹得怎么掀了天,现在,先瞒着吧。
龚辅侧目忍了眼角了泪,摆了摆手,“去吧。”
清若告退,行至门口,又听见二老苍老含着心酸的声音急切的问她,“备的银两可够?”
清若咽了咽嗓子里的酸,扬起一抹笑回头,“足够了~要是用完了我会跟祖父祖母要的~”
这个时空,她原本不是来做任务的,到来的时间也比较早,安安心心当了家里的小棉袄,父亲母亲虽然感情也很好,可是因为要驻守边关,舍不得带她一个女孩子去受苦,在家里就时常陪着祖父祖母,他们对她的心疼,和父母比毫不相差。
即便知道皇宫是火坑,她提出了要求,一哭一闹,他们还是舍不得拒绝,不忍她失望,总要她自己去试试看,希望她自己知道那人不可能。
清若身影刚消失,龚夫人已经手绢捂住了眼睛,苍老的声音压抑着哽咽。
龚辅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
龚夫人埋在手绢里,声音像是孩子一样无助,“你跟宫里的人交代好了,千万别让她受了苦,她现在刚刚十六,等她对皇帝死了心思,赶集把她接出来,青年才俊我都给她寻着。雅文8w`w=w-.=y-a=wen8.com”
龚辅叹了口气,“我知道。”烟枪放在桌子边,里面没有烟草,清若不让他抽,他几十年的毛病,她打小硬是换着花样让他戒了,之后家里就没有了烟草,只是他从前用的烟枪一直放着。
手掌摸上去,铜制的触感冰冰冷冷的,想起年轻的帝王,龚辅心里滋味万千,“陛下虽是性情冷漠,但对龚家还算有意,上月我试探性的问了问陛下的意思,陛下还问我是否要直接赐婚,我怕宝儿想不开,没要这个恩情,现在宝儿执念,陛下也派人支会于我,不给封位,不会去见,她现在正时不定性的年纪,又是那样好玩好动,半年也就腻味了皇宫,到时候陛下你相中了谁,陛下给了恩典赐个婚。有我们在身后,宝儿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龚夫人从手绢里抬头,重重的点了点头,虽是心里偏向自家孙女,可是陛下从未招惹,也是上次中秋之宴她的不该,宝儿向来不喜皇宫繁复缛节,从来宴会不爱参加,她上次想着她到了订婚年纪,要去看了看,没成想宝儿见了陛下一眼,竟就沉迷执念了。
龚辅上月被清若闹了两次,去询了询陛下的意思,后宫女人不少也不多,后位也空着,但是,不仅后宫的女人知晓,大多数朝堂老人也知晓,这后位,大概是要空一辈子的。
陛下曾经许诺过给予后位的人不在了,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成了摆设。
帝王现在的全幅心思都在疆域上,也曾有朝臣及他登基年少想要施压,但结果,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登基七年,雍坤帝用他惊艳的治世才能和铁血的手段告诉了所有人,他是京衡国至高无上的皇,说一不二,不容任何人质疑反驳。
现在雍坤帝的铁骑部队正在邻国征战,登基七年,这已经是他的铁骑部队征战的第三个国家,但是并没有任何预想中的不良结果,以战养战,更是威名远播。
对待国民,他的政策态度让人民众拥立臣服,但对待别国,向来是铁血狠辣的手段。
所以现在,朝堂是他的,京衡国是他的,无人敢对后宫之事指指点点,哪怕后宫形同虚设,也没有朝臣该借关心之名指手画脚。
龚辅从来没有想过自家宝贝孙女有一天会去蹚后宫这趟浑水,可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求他们,第一次哭得那么可怜渴望。
他厚着老脸去问了帝王,帝王也直接,‘不可能,不要耽误她。’这是原话,后来又外加了一句,‘你们看中了谁,朕可以直接赐婚。’
那时候,他是心动的。
可是到底,清楚她的性子,这个恩典,龚辅没有要。
果然,她虽然没有闹,可是丫鬟来禀告,整夜整夜在被子里自己流眼泪,白日里一样的用膳,可是身形日渐消瘦。
没办法,再去求皇帝一次。
皇帝沉默,坐在御案桌后方的帝王星眉剑目,长冠得一丝不苟,身上的龙袍上是凌空腾飞的五爪金龙,龙眼处用红宝石镶嵌,只是坐在那,便已经是天地之间自然划开一派凌然清冷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心头似有擂鼓重击般鸣神震耳。
“你想好了可以送进来。龚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朕心里有衡量,龚家的荣耀已经到顶,再封不可能,也算是给你一个恩典,朕不给她封号,也不会召她侍寝,等她待够了,宫里的痕迹朕可以帮你抹掉,那天说的赐婚依然有效。”
龚辅忍不住抬头,帝王并没有看他,视线落在案桌上的折子上,一只手提着毛笔,挥动之间流光翻转,话语随意却是威严。
这就是当年他最看好他的原因,这些话,换成其他帝王怎会跟你明讲,坦然到一干二净却又叫你心生臣服与敬畏,因为他手上握有绝对的力量,所以他坦诚。
皇帝,不仅是身穿龙袍显示尊贵,更应该是站在面前就叫人心神安定的忠诚与追随。
龚辅叩,“老臣谢陛下。”
帝王终于抬手,毛笔放在一边的笔下上,依靠在身后铺满明黄的龙座上,目光微微朝下落在他身上,睫毛在眼帘处落下一排散落的阴影。“叩谢朕收下了,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你自己想清楚。”
“是,陛下。”
清若入宫这天冬至的第二天,皇宫里冬至的节日喜气还没散尽,到处可见张灯结彩的鲜红色。
一个侍卫队,一抬软轿,随身的丫鬟还有一些收拾出的箱子。
不算热闹也不算冷清。
管事安排的宫殿是久和殿,听名字就知道不像妃子居住的宫殿。
虽是在皇宫,但是却和妃子居住的宫殿一个南一个北,她住的地方实际归属于使臣住的宫殿。
因为雍坤帝的铁血手段和这几年越战越勇的铁骑部队,使臣居住的宫殿,这几年几乎都是空着的。现在收拾出一整个宫殿给她,宽敞得几乎可以在里面骑马,但是缺点就是,距离皇帝后宫很远,那就意味着,距离皇帝也很远。
管事先前已经知道一点点消息,本以为清若会闹的,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的招数,没想到清若一直眉眼弯弯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样子,见到宫殿之后还给了他一个不小的‘包裹’。
瞬间舒了口气好感度直接飙升,“龚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直管差人来内务府支会奴才。”
“好的,那就有劳管事了。”
“不敢不敢,龚小姐折煞奴才了,那奴才先告退了,龚小姐您休息。”
清若环视着久和殿,打扫得很干净,但可能因为很久没有使臣来居住,打扫得太干净反而显得有了冷清。
不过还好,空间足够宽敞,院落边的花花草草树木不少,现在天气寒冷,花草都是枯枝,树木也都光秃秃的,只有几颗梅花有些花骨朵要开不开的模样。
清若带了不少布置的东西,在宫殿里见了以后这殿里的奴才丫鬟和侍卫,就开始了改造活动了,做了大致的分工,一整个寝宫就开始热火朝天了。
她一个新主子,一来就指示人干活肯定是有人有些抱怨的,不过嘛,她向来不缺钱,龚辅和龚夫人又给她塞了不少,加上她从来都不小气,指挥着如意玲珑一个一个荷包分下去,整个宫殿瞬间气场都又热了几分。
因为没有封位,宫殿里所有人还是称呼她为龚小姐。
在皇宫里待了七天,宫殿改造完成,给家里去了报平安的问候信,皇帝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