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c市,梁氏旗下的私人医院。雅文吧w`w·w·.`y-a`w`en8.com
顶楼的内部病房。
梁柯坐在轮椅上,巨大的落地窗很容易看到不远处街道上的景象。
碰撞的汽车出尖锐的刺耳声响,惨叫声不绝于耳,接连碰撞的汽车引的爆炸。
火光在不知名的街道升起。
惊慌恐惧的叫声。
不会停止脚步的掠食者。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地上有多少零散的肢体,无理智的丧尸不知疲倦,不惧疼痛,只知道吞食,吞食……
四个保安在病房里搜寻着一切有用的东西,平时沉默严肃可靠的四个男人现在为了一瓶矿泉水的所有权而漫骂甚至大打出手。
梁柯控制着轮椅转回身,三个月前的车祸让他失去了双腿的控制权,以及梁氏执行总裁的位置。
在病房里三个月,原本冷漠强势的男人变得更为冰冷,像一柄被冰封的利剑,出鞘就是透体冰霜寒气。
原本处于理智崩溃边缘的四个保镖感受到阴森的目光,停止了争抢,每一个怀里都拿着床单或者其他能包裹的物品尽可能的装了病房里的食物。
今天早晨,当第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笼罩大地的时候,迎来的不是温暖和煦,而是凄厉的惨叫。
像是拉开了一个信号,越来越多的惨叫在城市各处响起。
生化危机的现实版。
四个保镖是他住院之后才请的,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心理素质和反应力都很迅。虽然惊慌,但是也知道,现在要的肯定是食物,站在高高的病房往下看感觉最直观,哪怕有警车警笛,还有军队在道路上鸣笛而四起的枪声。
但是,社会乱了。
梁柯只是这样看着他们,冰冷深沉的眼眸无波无澜。
三个保镖什么话都没说匆忙就走了。
他之前是梁氏的执行总裁,虽然出了车祸暂时被替换,但是他请来的保镖通过政府申请是允许携带枪.支的。现在的丧尸能看得出虽然无止境的啃食**,但是行动非常迟缓。这些人本身就有功夫底子在,活下去比太多的人容易。
最后一个保镖抱着床单包裹起来的东西站在不远处,目光还有些歉意,“梁总,抱歉了。”
视线落在他盖了薄毛毯的膝盖上,目光微敛,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其他话,从床单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一瓶牛奶,放在走廊边的柜子上后离开了。雅文吧﹏w`w-w=.-y=a·w-e-n`8`.com
他的病房在医院顶层,顶层一共两个病房已经是全部的布局,另外一间病房是空的,上顶层要过一道密码门,门虽然不是精密制造,但是依照现在丧尸的情况,至少还有点用。
梁柯一眼都没有看保镖留下的矿泉水和牛奶,手掌搭在轮椅扶手上,指尖轻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没有什么好思考的。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钱和地位能驱使人做事的状况了。
他二十岁接任梁氏执行总裁的位置,为了进一步开拓市场,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得罪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他也向来小心谨慎,偶有敢招惹他一分的,他通常都是十分还回去。
只是这一次,着的是他母亲和弟弟的道。
同母异父的弟弟,从小看着他眼眸就是羡慕嫉妒以及恨,恨他高高在上,自己却要小心翼翼的讨好着。
可是这就是人生的游戏规则,梁柯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也防备母亲和弟弟,只是始终没有对外人做得绝,没想到他们倒是胆子大。
一场车祸,是他梁柯祸害遗千年才没死。
腿部当场就失去了知觉,他需要时间治疗。他手里握着绝大部分梁氏的股票,即便是从执行总裁的位置退下来,也可以暗地里控制着梁氏,他从来不担心。
不过想给那些跳梁小丑一点表演时间。毕竟爬得更高,摔下来才会更疼,不是吗?
只是这一次,事情有些脱离他的控制,末世的来临显然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梁柯收拢手掌紧握成拳,可惜了,他本来想将那些人亲手推下地狱的。
墙上的钟敬职敬业提醒着时间的流逝,早上混乱四起的街道并没有随着时间而被控制下来,虽然现在街道上活人少了,尖叫声也少了,但是现在,事态更严重了。
“嗒嗒嗒。”
三声敲门声响起。
在这样的时刻,礼貌温和的敲门声并不能让让人觉得放松。
梁柯坐在轮椅上,抬眸看向门口,咽了咽干涩的唇,声音冰冷沉稳,“进来。”
房间门被推开,病房里铺着地毯,房门推开没有什么声响。﹍>>雅文吧w·w·w·.=y=a·w=en8.com
露出她一张精致的小脸,笑容灿烂明亮,她走进病房,里面还穿着护士裙,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看见他第一时间从上到下的目光扫视了他全身。
像是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而后动作轻微的舒了口气,开口声线温和带笑,“梁先生,你还好吗?”
还好吗?要怎么回答。
梁柯看着她,目光裹着一层冰霜,话语说不出嘲讽还是惋惜,“恭喜你没有变成丧尸。”一点也没有恭喜的意思。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抬脚走进来,越过了小厨房小卫生间的走廊进入了病房。
原本营养品堆得满满当当的柜子已经被搬空,只在底层留下一瓶矿泉水和一盒牛奶,看着孤寂的讽刺。
病床上的床单和被套都已经不见,凌乱的被子,枕头掉在地上。
她的瞳孔受惊一般睁大了一下,张开嘴又没说出话,只是闭上嘴巴抿了抿之后停在他不远不近的距离,指了指墙上已经指到一点的钟,“你早上有进食吗?”
梁柯抬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清若轻轻叹了口气,到饮水机旁边拿了他专用的水杯,城市的供水还停,而且医院用的是独立的水池,现在还在正常供水。
进了厨房,给他洗了一下杯子,然后把小厨房里面的盆和桶都找出来,接着干净的水。
清若回到病房,饮水机的电源还在正常运作,她给他接了杯热水,走到他旁边抽了桌上的纸,撕了一半擦干净了杯子外的水,另一半放到了口袋里。
杯子递过去,“先喝点热水暖暖胃,你身体还在康复中,饿到胃不好。我去找点吃的。”
梁柯一言不接过了温热的杯子,杯子外缘有点烫,他双手握着杯子放到了自己腿上。
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接管梁氏的时候虽然工作辛苦,但是身边里里外外都是照顾的人,从来没有过饥饿的时候,现在胃早已经饿到麻木了。
清若见他不说话,也不勉强,只是转身往门口走。
她整个人都非常干净,和外面已经肮脏凌乱的街道对比鲜明,尖还带着水露,眉眼间全是明亮的笑意,像是刚刚度假回来洗过澡的状态。
清若转身往外走,梁柯的视线落在她的背部。
风衣角下露出了一段白色的护士裙,那里,有新鲜血迹的痕迹。
他抿了抿唇,开口叫住了她,“厨房的冰箱里看一看。”
他不喜欢吃外卖,所以从住院开始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做饭,病房的格局面积很大,布局完整还有一个书房。
方才那些人不管再淡定,有家人的还牵挂着家人,没有家人的牵挂着这突然混乱的世界,只拿走了病房里放着的东西,厨房那边没有进去过。
清若转回身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眉眼弯弯带出一片璀璨。
她走回到他身边,从后面推住了他的轮椅,推着他往厨房的方向走。
在今天之前,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做饭,但是梁柯从来都只付服务费给中介机构,厨房应该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梁柯也知道她的意思,她想让他一起过去看冰箱里有没有东西,有的话,有多少。没有出声阻止。
她方才先用了最大的盆开始接水,推着他进了厨房,水管边还放着很多空着的盆和桶。
梁柯眼眸隐晦的眯了一下,内里的暗光一闪而过。
盆刚接满一半,冰箱放在厨房整体橱柜的旁边,最新款的双开门冰箱。
清若在距离冰箱一米左右的距离停下了他的轮椅,走上去拉开了冰箱门。
高兴的扬起一个笑,回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梁先生,冰箱东西不少哦~”
梁柯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而后冰凉着声音开口指令,“卫生间也有水管,去接水。”
他下巴往地上的空盆抬了抬。
清若哦了一声,真的乖巧的走过去拿了盆直接去了卫生间。
冰箱门还开着,没有她的身影站在前方,梁柯很容易看到里面所有的东西。
蔬菜,水果,肉类,还有两瓶红酒。没有塞满冰箱,但是两个成年人,不浪费的话,应该都吃一个星期。一个人的话……梁柯转头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距离有点远,他的目光只能看到中间相隔的墙壁和走廊,里面有水声传出,和厨房里水管的声音渐渐交融在一起。
清若出现在视野里,嘴角干净温柔的笑和身上纯白的护士裙很搭。
越走越近却轻轻蹙了蹙眉,加大了步伐走过来先关上了冰箱门然后拉着他的轮椅往后退了两步,上前弯腰下来摸了摸他腿上的薄毛毯,有些凉意,是刚刚距离冰箱太近,冰箱里的冷意扑上来凝成的点点水珠。
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去储物间拿了另外一床薄毛毯过来。
梁柯抬起水杯让开手,任由她动作,她换好了薄毛毯,接水的盆满了,哎呀一声把毛毯塞进了他的臂弯,“梁先生你先抱着一下。”
走过去水管边换盆去了。
梁柯低头看臂弯里的毛毯,刚刚她塞过来的时候,手碰到了他的手臂,
隔着材质轻薄的衬衫,他的皮肤很容易感觉到很快划过的手肤脂如玉。
清若换了另一个盆接着水,走过来拿起来他臂弯里的薄毛毯,在旁边折好后自己抱着推着他出了厨房,轻声问他,“你想吃什么?”
梁柯冷漠而冰冷,没有接话的意思,清若把他推到病房,手里的毛毯随手放在了空荡荡的柜子上,“我去做饭。”指了指他手里抱着的杯子,“水应该凉些了,你先喝点水。”
梁柯想起在清醒过来的第二天,新来的护士来给他输液,挂好了药水之后一直不走站在旁边低头看着他的脸。
梁柯不耐烦,抬头正要开口。
她目光透亮,话语很快,干净而清亮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诚意,“梁先生你好,我是清若,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傻逼,梁柯在心里骂了一句,直接摆手让保镖把人架出去,感觉这些人真是可笑,觉得他不是梁氏的执行总裁了标准降低了还是觉得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试一试。
还一见钟情女朋友,当他车祸伤的是脑子吗?
傻逼在被保镖扔出病房之前还冲着里面大吼,“梁先生,我不会放弃的,我要追求你……”
梁柯当时是想杀人的,只是他刚刚准备在医院治疗康复一段时间,也准备蛰伏一下,所以她没被医院直接开除。
一见钟情?
梁柯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个冰冷麻木的笑。
目光阴森,抬起水杯喝了口水。
水温刚刚好。
他和弟弟同父异母,和哥哥同父异母,结果父亲偏疼哥哥,母亲偏疼弟弟。他们都想要梁氏,但是梁氏是他的,所以父亲当年为了哥哥在董事会上直接宣布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过了八年,母亲又和弟弟联手制造了差点让他死亡的车祸。
亲情,血缘?一见钟情,爱情?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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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细致。
所以,可以利用。
的工具。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