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鸿拉着姬扶的手,朝王宫走去……
忽然,一个光着上身,腹前束一窄蔽膝遮羞,蓬头垢脸,手拿一只破陶碗,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人分明是一个乞丐,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在朝歌城,乞丐不知有多少,为何这名乞丐要挡他们的道呢?蓝鸿和姬扶不解地望着此人。
只见这名乞丐对蓝鸿和姬扶哭丧着脸道:“两位俊男俏女,我已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多少给点吧,别让我饿死了。”俩人看乞丐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动了恻隐之心,姬扶准备给他钱。可就在这时,乞丐空手往身上一摸,掏出了一只鸡腿,笑嘻嘻地道:“年轻人,你们有一付好心肠。善有善报,将来你们一定能得到好报应的。请随我来吧!”
听乞丐之言,蓝鸿和姬扶更是莫名其妙了:“为什么要跟你走?”乞丐的话似乎不可违抗:“不要问为什么,跟我走吧!”俩人怀着好奇之心跟在乞丐身后,这名乞丐带着俩人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处破败不堪的残墙断壁处。
只见此处还有俩人在等候着他们。此俩人姬扶都熟悉,其中一人蓝鸿也认识,他便是西伯侯的二公子姬发,另一人便是亚服了。显然,这名乞丐也是姬发身边化了装的人,他叫孙仲,不但武功上乘,而且机智勇敢。曾与姬扶在西伯侯府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姬扶当时没有注意他罢了。
蓝鸿和姬扶对姬发的到来感到奇惊和不解。姬发看到俩人的表情,自然知道他们心存疑惑,便将来意告诉了他们。
原来,西伯侯和姬发父子俩认为,要推翻子姓商王几百年的基业,是何等重大之事,如果只坐在侯府,是不可能成就千古霸业的。虽然已派出了各路人马和高手进驻朝歌,但所得情报毕竟是二传手了,也不一定全面、真实。纣王虽然残暴无道,但并非无能之辈,他的能耐和手段不可小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父子俩决定由儿子进入朝歌,亲自指挥各路人马,摸清朝歌动向,掌握纣王动静,为姬昌决策提供可靠依据。于是,姬发带着亚服和孙仲来到了朝歌。
因为虚无、江东、姬扶、蓝鸿等人不知姬发到了朝歌,姬发也不知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孙仲便想出了此计。在问得姬扶的住处后,等待他的出现。果然,在姬扶住所不远处等到了姬扶和蓝鸿。
姬扶回到朝歌已有时日,但没有得到朝歌和纣王更多的消息,似乎不好意思面对姬发。他只得向姬发道出了已与虚无和江东取得联系,并发现了纣王身边的奸臣匡来。
姬发没有责备姬扶,反而肯定了他为西岐所作的努力。这就是姬发的高明之处,毕竟姬扶是朝歌的将军,他能心向西岐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将来在战场上少了一个劲敌。姬发高兴地道:“姬将军,兄弟感谢你为西岐所做的一切。”
听了姬发之言,姬扶越发感到脸红。他看到姬发三人有些狼狈,所处之地又是如此残败,不禁问道:“公子可有安身之所?”姬发等三人刚到朝歌,还没来得及找到栖身之地,就先急着与自己人取得联系。亚服与姬扶同为领兵打仗之人,性格比较直爽;而且在西岐时就已经混熟了,便直截了当地道:“将军可有妥善安置之处?”
姬扶常年征战在外,对朝歌不甚了解,一时想不出好的地方。他摸了摸脑壳道:“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先在我家屈就?”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了,姬扶和姬道臣兄弟俩同为纣王效力,王宫方面的人不会对他们兄弟俩怎么样,相对而言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姬发当然同意了:“只是麻烦将军了!”姬扶见姬发不嫌弃,高兴地道:“公子刚才不是称我为兄弟吗?既为兄弟,又何必客套呢?”
孙仲还是以乞丐的身份在前面探路,五人朝姬扶家里走去。
就在姬发等人走过一处拐角时,突然迎面走来三个手持不同兵器的人。这些人长相古怪:一个人头长四只眼,但似乎正位的两只眼睛闭着,而偏位的两只眼睛却似睁开着,暂且叫他“四眼人”;一个人只露出两排乌黑发亮的牙齿,却没有嘴唇,好象一个无底的黑洞,暂且叫他“无嘴人”;另一人则无鼻梁,而且鼻孔朝天,其呼吸声老远就能听到,有如扯炉风箱,暂且叫他“塌鼻人”。
三人所持的兵器与它的主人一样古怪:
“四眼人”手持玄铁所造的“四眼钩链”。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拿的是一柄铁锤,其实锤柄有机关,锤头有四孔,孔内装铁链,扣动机关按钮,可将铁链伸长一丈,链端有铁钩,容易让对方上当而被钩个正着。
“无嘴人”手持玄铁所铸的“六齿铁耙”。这铁耙虽然构造简单,却锋利无比,而且有一种吸附人的**的神妙之处,有如磁铁吸铁一般,其有效范围限只在一尺之内。不经意的人,容易让其扒去皮肉。
“塌鼻人”手持玄铁所打的“两孔针芒”。这兵器与“四眼人”的四眼钩链有些类似,所不同的是两孔针芒有两个按钮,首先从两孔射出来的是难以躲避的针芒,一次能射出好几十枚铁针;如果还不能制胜对方,再次喷射出来的是两孔白色毒液,恰如主人的两鼻浓泡,能让人一沾即亡,化为一滩白水而尸骨无存。
这三人所持兵器倒是与主人的长相很相称,不得不佩服打造兵器之人的匠心独运。
姬发等五人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看到此三人如此模样,已心存三分畏惧、七分厌恶。特别是初出道的蓝鸿更是有想呕吐的感觉,心想这三人千万别与我们为敌,看到他们我就头晕。
此三人便是玄驼峰的“玄驼三怪”。据说玄驼峰距朝歌有千里之遥,人们不知山有多高,去过此山之人只知道不到半山腰就感觉玄虚飘渺,不知身在何处;而且树高林密,越往上,越觉漆黑,望不到顶,也就无人再敢往上爬去。此山之顶有如骆驼一样隆起两座山峰,两峰上有神仙洞府。当然这只是人们的猜测,因为到目前为止,无人能上得了此峰。
在这玄驼峰下有一位采药老头,年尊八十有六,常年上山采药,与山林为伴,与山药为友,但从未在山上发现有人。当然这采药老头也没有上过玄驼峰顶,因为他不是神仙。
可是,在十年前的一天未时,老头正在山上采药。忽然,听到从山峰上老远传来三人的声音,好似很气愤。
三人朝采药老头所在地走来,老头连忙躲让在柴丛之中。他一看三人模样,吓了一跳:这三人长相怎么如此古怪?我在这世上几十年了,倒是第一次见到,更何况三个怪样人聚在一起?真是人以群分。只听得“四眼人”道:“昨晚师父真的恼怒了,将我们一齐赶下山来?”采药老头听他之言,相信了峰顶确有人在,而且是有相当本领之人,因为他至少收过三个这样的弟子。
“无嘴人”露出黑黝黝的牙齿,模糊着声音道:“‘四眼狗’,你生气又有何用?既然被赶了出来,我们急着下山干什么?不如坐下来想想去哪里再说。”“塌鼻人”阴沉着声音附和道:“‘四眼狗’,‘猫头鹰’说得在理。赶下来就赶下来吧,反正这与世隔绝的什么鸟玄驼峰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我们走了大半天,人也累了,肚子也饿了,不如就地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
“四眼狗”见俩人都不想走了,也只得同意他们的意见。他像老大一样吩咐俩人:“‘猫头鹰’去找水、‘黑猩猩’去找吃的,让我好好想想去哪好。”
躲在柴丛之中的采药老头听了三人的对话,获得了至少两个方面的信息:一是得知四人之“名”。“四眼人”叫“四眼狗”,“无嘴人”叫“猫头鹰”,“塌鼻人”叫“黑猩猩”。虽然同样是绰号,但是总比叫人生理缺陷要好。二是可以想象玄驼峰有多高。从三人下山的脚程来看,走得并不慢;但从“黑猩猩”之言可以得知,玄驼峰高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
不一会,“猫头鹰”舀来了水,“黑猩猩”捉来了三条蛇。采药老头心想,看他们如何将这蛇弄熟?一定是烤着吃。谁知在老头眨眼之间,三条蛇已分别进入三人的肚子里,各自正在舔着嘴边的鲜血,看得采药老头差点呕吐了。
采药老头很想知道峰顶的情况,三人却在讨论着今后的出路。至于峰顶如何?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的师父是谁?是因何将他们赶下山的?三人只字未提。只听得黑猩猩阴沉着声音道:“‘四眼狗’,你想出我们今后的出路没有?”
“猫头鹰”没等“四眼狗”发声,首先模糊着声音道:“我看不如就以这休息处为驻地算了,反正师父很少下山,即使下山也不一定会碰上我们。”“四眼狗”眨了眨一双上眼睛道:“我正是这种想法。反正我们三人有了一定本领,相信没有几个人会超过我们,只要我们三个人一条心,就可以横闯江湖了。我们先在此山定下来,再去山外闯天下。”
“猫头鹰”自然不会反对,因为这就是“猫头鹰”的想法;“黑猩猩”历来没有多少主见,唯“四眼狗”之命是从。对俩人的一致意见,“黑猩猩”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可急坏了采药老头,心想这三人如此模样、如此饮食,绝不会是什么善类好茬。只怕江湖要多事了,我们玄驼村更没有好日子过了。原来采药老头所居的村庄,是以山取名——玄驼村。
玄驼村倚山而建,前面有河,发源于玄驼峰,河水清澈,是一处繁衍生息的好地方。所以,玄驼村聚居了好几十口人。
采药老头悄悄地溜下山去,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村里人;因“四眼狗”等三个怪人的出现,从此玄驼村的宁静将被打破。
“四眼狗”等三人就在玄驼峰山腰上筑土为窝,以山中动物为食,以山泉为饮。他们再不受师父管束,过起了自由自在的逍遥日子。三人以“四眼狗”为老大、“猫头鹰”为老二、“黑猩猩”为老三。他们虽然在这玄驼峰上过了十多年,终究耐不住山中寂寞,而累犯师父的门规,最终被驱逐下山。
最初一段时间,“四眼狗”等三人以山腰土窝为据点,在附近村落进行骚扰,抢夺他人食物、掠夺他人财产。玄驼村距他们的山腰土窝较近,自是首当其冲的最大受害者。所幸他们没有赶尽杀绝,来了个“兔子不吃窝边草”,给自己留下“后花园”,因为三人到别处打家劫舍去了。如果他们光着手回来,便要在玄驼村大肆搜括,大吃一顿。
于是,“四眼狗”等三人的行径在江湖上传开了,特别是他们的丑陋长相,让人心生厌恶;加上他们手持与自己长相所差无几的特殊兵器,更让人过目难忘。于是,江湖上人称此三人为“玄驼三怪”。
可是,在五年前,“玄驼三怪”在玄驼峰山腰土窝突然消失。有人说他们重上山峰,回到师父那里去了;有人说他们去了南方,在那里闯自己的天下去了;有人说他们受雇于人,投靠到了别人门下;有人说他们去了北方,被更厉害的人给取了性命……各种说法都有,但没有人真正知道其确切去向。
而五年之后的今天,“玄驼三怪”突然出现在朝歌城,实在让人深感意外。他们正朝姬发等人走来,分明是有意为难他们。这就更让人难解了,因为两者之间不但从未谋面,更无任何过节。
“玄驼三怪”会否对姬发等人不利?倘若针对姬发他们而来,姬发一方能否应付?又是受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