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呼呼挂了电话,汤川秀端着一杯水进来给我,摸了摸我的头:“快点洗漱下楼吃饭,吃完饭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汤川秀突然问我:“你那个黑白太极造型的金镶玉呢?”
我讶然,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我的样子他就知道那东西不在我身上,于是问我去哪里了。
我看他的样子有点着急,就问他:“很重要吗?我给骆安歌了。”
他放下筷子看着我:“阿忧,那东西能救命,你怎么可以给骆安歌呢?那是妈妈留给我们唯一的东西……”
我有点委屈,我事先也不知道啊,虽然奶奶在世的时候强调过那东西不可以给别人,但是骆安歌明明不是别人,他是我丈夫。
“好了好了,哥哥没有骂你的意思,哥哥就是有点着急。”
“我打电话给骆安歌,让他送回来?”
汤川秀摇摇头:“你找个机会把那东西要回来,不能让他怀疑。”
我点点头,不敢回嘴。
吃完饭我们就出门,到了北市区一处曲径通幽的会所,就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们。
“汤先生,陆先生早就到了,请跟我来。”
汤川秀牵起我的手,对我笑了笑,带着我往里走。
到了一个包间门口,他敲了敲,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我们才进去。
里面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窗边,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我有点吃惊,这人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笑着跟我们握手:“汤先生,汤小姐,幸会幸会。”
汤川秀很客气:“陆先生,您好。”
我突然想起来,陆先生,这不是电视上经常看到北京的某个大官吗?
我们坐下来,陆先生就问:“东西带来了吗?”
汤川秀笑了笑:“对不起,陆先生,我妹妹的东西暂时不在她身上,可以容我几天时间吗?”
陆先生点点头,给我们倒茶:“没关系,都查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两天。今天约你们见面,还有一件事,关于束文安。”
汤川秀还没有说话,我惊讶起来:“束文安,他怎么了?”
陆先生诧异地看汤川秀几眼,看到他点头,就说:“他涉及到好几起案子,我们正在调查他。他儿子束从轩前几天到英国去了,我们打算让他回国接受调查。”
我突然站起来:“这不可能,他没犯法?”
汤川秀拽着我坐下,对陆先生说:“抱歉,束从轩问我妹妹是好朋友,她可能有点着急。”
陆先生很了然的点头:“据调查束从轩应该对他父亲的案子不知情,但是他必须接受调查。”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我觉得心慌,于是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给束从轩打电话。
可是他的电话一直不通,我不知道还能联系谁,束文安肯定是不可能了,上面要收拾他,他现在肯定被监视起来了,他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证明自己的儿子是无辜的?
我一直没有回包间,后来汤川秀找来,带着我回家。
路上我一直很气恼,我想证明束从轩是无辜的,束文安的那些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可是谁会相信我?
汤川秀看我心情不太好,就安慰我:“没说他有罪,只是他是束文安的儿子,所以必须接受调查。”
我看着他:“说吧,那位陆先生,我知道是北京来的,你们在密谋什么?”
汤川秀却不告诉我,他说那是高级秘密,我无权知道。
我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我知道这真的涉及到高层秘密,那位陆先生要是再多说一句,他就涉及泄密,那是犯法的。
最后汤川秀安慰我:“阿忧,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真的。你看,那些人害死了爸爸妈妈,可是他们舍业逃不脱法律的制裁。束文安犯了错,罪不及子女,可是束从轩是他儿子,这是没办法改变的。”
我反驳他:“爷爷当初不是大毒枭吗,那为什么他现在好好活着,我们也好好活着?”
汤川秀有点吃惊地看我:“阿忧,你怎么能诅咒爷爷死呢?你知不知道,我们能活着,是多少人的生命换来的?”
我知道自己失言了,赶忙瘪瘪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摇摇头:“束文安害得你失去孩子,你不想报仇了吗?”
“害我失去孩子的束文安,不是束从轩。”
他笑起来:“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束从轩是清白的。法律是公平的,我们耐心等结果好不好?”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没办法反驳。
回到家汤川秀就去书房,我百无聊赖,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话就响起来。
我以为是束从轩,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元笙棋。
我想起那天电话里他和鲍嘉说的那些话,莫名有些反感,就没接任由它一直响。
他好像特别执着,一直打一直打,后来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阑珊,我就在你家小区外面,你要是不接我电话,我就直接进来了。
我愣了愣,他说的小区是骆安歌的别墅,还是汤川秀的这里?
他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又给我发送了一条:你哥哥还不认识我吧?
这下我就确定了,他一定是在外面,那么,他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又响起来,这一次我很快接起来:“元笙棋,你搞什么鬼?”
他的声音淡淡的:“出来,找你有事。”
我直接拒绝:“有事电话里说。”
他笑起来:“你确定要在电话里说,有些事……比方说鲍嘉打算借骆安歌来摆脱我,比方说我对你的感情,那晚你不是全听见了吗?”
我蓦地叫起来:“元笙棋,原来是你故意让我听的。”
他说:“不是我,以我的对你的感情,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知道我的隐疾?”
“什么隐疾?”
他倒也没有隐瞒:“只有把她们当成你,我才硬的起来。”
没想到他把这句话说得那么轻松直白,反倒是我一时间没办法反应,就好像有人捂住了我的嘴一样。
他嘿嘿笑起来:“是你要问我的,说了你又害羞。”
我呸了一口:“元笙棋,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贵。你是什么人,不用我说吧?”
他很认真问我:“阑珊,要是我跟骆安歌同时遇见你,你会选我吗?”
我笑起来:“不会。”
他也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告诉我原因了。”
听着我并没有出去的打算,元笙棋倒也没有强求我,只是说:“骆安歌把鲍嘉带走了,阑珊,你还记得以前我说过的话吗,就算我跟骆安歌闹得你死我活,我也从未想过要伤害你。鲍嘉那人心机很深,你要千万小心。还有,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永远算数。”
我突然问:“你跟你妹妹怎么回事?”
“想听真话?”
“当然。”
他沉默了几秒,说:“你被绑架的那段时间,她妄图取代你的位置,去勾引骆安歌……有一天她精心打扮,还喝了酒,结果阴差阳错,跑到了我床上……我抱着我喊骆安歌的名字,我把她当成了你……”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这里,我转换话题:“你们父子,真的跟元笙箫那个吗?”
元笙棋好像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阑珊,在很多人眼里,我是无恶不作的奸商。可是在你这里,拜托你,给我最后的尊严,别问了好吗?”
我吸口气:“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兴冲冲跑过来,也许……也许我就是想你了。阑珊,你要小心鲍嘉,再见。”
“元笙棋,再见。”
汤川秀一直到晚饭好了才下来,看见桌子上是水煮肉片和酸菜鱼的时候,他的眼睛亮起来,搂着我:“你做的?”
我点点头,他很高兴:“阿忧,谢谢你。”
我们坐下来吃饭,吃着吃着他突然放下筷子,叹息一声:“要是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还有小姨,还有芒康都在就好了。阿忧,我经常半夜从噩梦里惊醒,梦见我们一家正在帮你过生气,那些坏人抬着机关枪冲进来,血流成河……”
我抱着他的手臂:“哥哥,那是梦,那是梦。”
他抱着我:“阿忧,你会离开我和爷爷吗?”
我摇头:“不会,永远不会。”
吃完饭他就陪我看电视,时政新闻上说,现在政府反腐力度很大,势要老虎苍蝇一起打,民心沸腾。
我觉得没意思,打一个哈欠,汤川秀捏了捏我的脸:“要是累了就上楼睡觉。”
我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这个夜晚,害怕昨晚那些事情再一次发生。
可是我又莫名期待着什么,连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一种感觉。
睡前汤川秀照例端了一杯燕窝进来给我,看着我吃下他才放心地离开。
我看了看手机,骆安歌并没有给我电话,莫不会白天说的话是吓唬我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反锁了门,管好窗子,这才安心地躺上床睡觉。
可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又被惊醒,睁开眼就看见骆公子趴在我身上,正在解我的睡袍。
我捂着胸口,问他怎么进来的。
他嘿嘿笑起来:“宝贝,你猜,猜对了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