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呢？”合锦轻哼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样了，能走吗？今天正午时分咱们可是必须赶到出口的。”
“我试试。”闻人呈都将水晶瓶抛回给她，一手撑地一手扶着墙壁，咬紧牙往起站。双腿有些颤抖，刚刚勉强直起身子，却突然一个打晃向后倒去。
合锦匆忙去扶，比他矮了将近一头的小身板架着男人的胳膊，差点儿就跟着一起摔在地上。幸亏闻人呈都没有把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左手还紧紧抠住墙壁的缝隙。
“你……你好重！”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合锦皱起眉发着牢骚。“出去之后减减肥吧！”
“我这是标准身材。”闻人呈都挑眉不满道。
在合锦的搀扶下，发麻的双腿渐渐恢复了些知觉，轻轻推开她试着自己走了两步。虽然还有些不自然，但好在他并不怎么需要这双腿来赶路。“应该可以出发了。”
“还用我扶你吗？”
闻人呈都自储物空间拿出一套墨色长衫披在身上，这套明显比之身上那件华贵不止千倍。质地柔软，自上而下一只暗赤色的凤凰绣工精湛，展翅欲飞活灵活现。
“当然不用！”黑羽自背后陡然展开，阳光下羽毛乌黑光亮，滚着金边，极为矛盾的让人感觉着妖异与圣洁的并存。
合锦伸手抚摸着其中几片墨羽，赞美道：“真漂亮，你本体是什么？”
＂想知道？＂闻人呈都神秘兮兮的凑到合锦耳边，半饷才憋着笑吐出两个字。“你猜。”
“你！”合锦咬唇狠狠踢了他一脚。“是不好意思说吧？一定是一只乌鸦！”
看着男子笑的狡黠，越发赌气，不再理他扭头出了洞府，临走不忘招手将地上的夜明珠收回袖中。
树洞里的阵法没了引子，瞬时再度陷入黑暗，闻人呈都满脸的愉悦，闷笑着跟随而出。
两人追风逐电般向北而去，倒是没再遇到什么麻烦。眼瞅着快要接近山脚，合锦突然一个急刹，后面紧跟着的闻人呈都差点一头撞在她身上。翅膀一阵乱扇才算稳住身形，险而又险的落在她身后，动作太过剧烈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面部一阵扭曲。“干嘛突然停下？太危险了！”
“嘘！”合锦猛地回过头，食指竖在朱唇前，一脸的惊慌紧张之色，秀鼻轻颤，嗅着空气里飘忽的腥臭悄声道：“快走！我闻见了昨天那只蝙蝠的味道了，它就在附近！”
“你确定？”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周围，他怎么什么都没闻见。
合锦头点如捣蒜，指着东面。“从那边绕开这里。”
狐狸的鼻子肯定比他们鸟类强了不知几倍，不敢再有半刻停留，闻人呈都一把抱起她急速退出了这片区域，若是再撞上那只怪异的神兽，以他现在的伤势恐怕凶多吉少了。
往东飞了几里，不见那怪物出现，两人这才惊魂未定的呼出一口气，缓下了速度。
少顷，合锦百思不解道：“刚才的林子应该才是那蝙蝠的巢穴，你是怎么招惹它的？”
“我根本没往这边来过，大概是他出去觅食，正巧相中我了吧。”闻人呈都耸了耸肩膀无可奈何道。
“呵呵呵……”合锦捂着嘴笑的开怀，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荡出去很远。
闻人呈都弯起眉眼，唇角含着笑意道：“笑什么，嘲笑一个运气不太好又差点做了点心的人可不厚道。”说着惩罚似的直冲上云霄，抱着她在空中来了几个大回旋，引得合锦惊叫连连。
“啊——！闻人呈都，快停下！”
“还笑我吗？”
合锦紧闭着眼睛，死死搂着闻人呈都的脖子，生怕会被甩下去。“不了不了！你快点好好飞啊！”
男子邪笑，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这个捉弄她的机会，展翅冲向更高的地方，而后利落的收了翅膀，两人从高空直直坠下。
“啊！！！”
风在耳边低吼，一黑一白衣袖猎猎交缠在一起。
几乎快要坠到地面，闻人呈都方才猛地张开双翼，随着风阻滑行出去，慢慢趋于平稳。
此时合锦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喊得嗓子都哑了一个劲儿的咳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也不再理他，侧头看着风景。
闻人呈都时不时偷瞟一眼她，最终还是憋不住略带讨好问道：“生气了？”
合锦仿佛没听见一般，就是不肯看他。
“我就逗逗你，何必那么小气呢。”见她真的不理自己，心中生出一丝慌乱。“别生气了啊。”
“我没有，你快点飞吧，正午到不了雪山山顶，就得在这儿住上五百年。”
“出不去也挺好。”闻人呈都盯着合锦的侧脸小声念念。
“你说什么？”她确是没听清，不得以转过头看向他。
闻人呈都对上她清澈的眸子，半响，淡笑温润道：“没什么。”
白灏他们也正急忙往雪山而去，沿途不忘继续寻找合锦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青丘帝君越来越黑的脸，众人皆是不敢多言，就连月衖也是出奇的安静。
越过一个矮丘，对面的风景又变回了树林，直通山脚。这片林子与之前不同的是，有大片的荆棘生长，近乎占了林子的三分之二。
顾不上研究什么路线问题，白灏率先冲进了林子。红光一闪，赤阳剑出，一路上披荆斩棘，横扫而过，众人则在他身后紧紧相随。
月衖有些看不下去，他这完全是在浪费灵力，忍不住上前与他并肩劝道：“白灏，这林子里说不定就有高级别的妖兽，你这么消耗灵力，若是有神兽出现，我一人可保证不了所有人的安全。”
白灏持剑一个斜挑，赤红色剑气荡出砍断前方的荆棘。“我自有分寸。”
月衖无奈摇了摇头，心知自己劝不动他，也就作罢。几条红绳自袖中如灵蛇般钻出绕在指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观察着林中的动静，准备一有情况立刻出手。
然而还没等他察觉出什么危险，却是先发现了右前方地上的一件破碎的衣裙。
“白灏！”月衖一把扯住前方青丘狐狸的衣袖，用力太大拽的他一个踉跄。另一手指向右面远处一片已经被破坏殆尽的荆棘林。“那边！”
白灏一眼便锁定了那再熟悉不过的鹅黄轻纱，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终于有了何锦的行踪线索，惊的是这幅破烂不堪的场景，绝对是经历过了一场大战。
也不怕是不是还存在危险，白灏一个急闪朝那衣裙冲去。